許枝接到陳美娣的電話時,剛剛接待完客戶,收拾了東西,剛上車正往工作室開去。
“小枝啊,不好了,今天突然來了一群人把小建轉(zhuǎn)移到了興北醫(yī)院,他們還收了我和小建的手機,我趁著上廁所的空檔好不容易才借了別人的手機給你打的?!?p> “什么?”
坐在副駕駛位上的許枝腿上還放著一個木雕的小箱子,里面裝滿了各種瓶瓶罐罐還有一些新包裝的香,剛收拾好準備關(guān)上,就聽見了陳阿姨的話,被驚到的她手下一個用力,蓋子不慎重重砸到了手指上。
疼的她眼淚瞬間就飆出來。
許枝倒抽一口涼氣,顧不上手指上的疼,語調(diào)輕顫的問:“陳阿姨,你在哪間病房,我現(xiàn)在就過去找你。”
“頂樓的VIP單人病房?!?p> “知道是什么人綁架的你們嘛?”
旁邊在開車的小舟聽見‘綁架’兩個字眼時,忍不住豎起耳朵。
誒喲喂,大八卦啊!
“那個帶頭的人說是姓商讓這么做的?!?p> 許枝其實已經(jīng)猜到了,但是親耳聽到的時候,心臟還是抑制不住的收縮一下。
這些天,商既明以加班為由,好幾天都沒回景華苑了。
許枝沒有去找他,他更不會主動來找自己了。
原本想著他不回來也好,這樣兩人就都不用刻意的去談及小建的事情。
可誰能想到,他的避而不談,實際上卻是為了有預(yù)謀的做一件更大更荒謬的事情。
“陳阿姨,你先別急,他們帶走你肯定是沖著小建的腎去的,只要小建還有一口氣在他們也不能拿你們怎么辦,這樣你先帶著小建安心住下來,我來想辦法把你們帶出來。”
“好,都聽你的?!?p> 電話那頭,依稀好像傳來了催促的聲音,許枝交代了幾句讓她放心交給自己的話,便把通話掛斷了。
陳美娣把手機還給了借手機的那位好心姑娘,連說幾聲謝謝,然后在門外保鏢的催促下離開了洗手間。
宋寧拿著粉餅壓了壓鼻子跟下巴。
看著鏡子里,妝容精致美好的自己。
本就微微上揚的嘴角,更加肆無忌憚的上揚著。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蛋,對著鏡子里左右瞧看了幾眼,然后才滿意的收起東西,洗了個手,擦干,離開洗手間。
經(jīng)過林建的病房門口時,刻意的放慢腳步,并往病房里面瞧去。
陳美娣坐在床邊背對著房門口,同時還有一名穿著西裝背對著她的男人。
商既晴則是站在床尾,眼角的余光正好瞥見從房門口經(jīng)過的宋寧,但兩人都默契的沒有吱聲。
宋寧沖商既晴微笑點頭,隨后堂而皇之的從另一邊走向電梯間,乘坐電梯離開。
……
另一邊接了陳美娣電話的許枝一直心神不寧的。
手指上傳來一陣陣火辣痛感,可她無暇顧及。
面無表情的盯著前方,一時間車上的氣氛沉默到了極致。
但只有許枝自己知道,那看似冷漠的外表下,隱藏的卻是一顆惴惴不安的心。
旁邊開車的小舟時不時側(cè)眸往她身上瞥著,神情里透露著擔(dān)憂神色。
終于在前面路口的紅燈處,將車子緩緩?fù)O潞?,這才回頭朝許枝看來。
“枝姐,你怎么樣?要不去醫(yī)院看看吧,那箱子不輕,不知道有沒有傷到骨頭啊?!?p> 許枝的手指被砸的又紅又腫,小舟伸過手來小心的扶住她的手。
這么好看的手,若是被砸傷了砸壞了,她都得心疼死。
許枝聞言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指,確實疼。
但也是這份疼,讓她更加堅定了自己心中所想。
腿上的木盒子顧不上收拾,隨便扣好便被放到了后排座位上。
“正好,去興北醫(yī)院吧?!?p> “好?!?p> 小舟點點頭,放開她的手。
正好前面的紅燈轉(zhuǎn)綠,發(fā)動車子,立刻順著車流朝著興北醫(yī)院開去。
周時越今天正在出門診,上午的會診結(jié)束正準備回辦公室的時候,卻很湊巧的在急診里看見了許枝的身影。
她的手指骨裂了。
剛剛拍片出來,現(xiàn)在已經(jīng)上了夾板,正一個人坐在急診大廳里。
腦袋微微垂著,一頭烏黑的長發(fā)從鬢邊傾斜而下,雙眼無神的前方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直到一雙男士皮鞋驟然出現(xiàn)在她視線里時,許枝這才堪堪回神。
抬頭看去,一身白大褂的周時越就站在她面前。
“時越哥?!?p> 周時越?jīng)]有回應(yīng)。
而是在她的注視下,緩緩在她面前半蹲下來。
伸出手。
輕輕握住了她上著夾板的那只手腕,蹙眉。
“怎么弄的?!?p> “不小心被夾到了,骨裂。”
許枝雖然是面帶微笑的說話,但是那雙漆黑的眼眸卻透著太多無可奈何與傷心。
“你不是這么不小心的人,怎么了?!?p> 周時越說話間低下頭,目光落在她的手指上打量了一圈后。
又小心翼翼的將手放了回去,那模樣是真的生怕自己弄疼了她。
許枝抿抿唇,沒有回答。
周時越耐著性子繼續(xù)蹲在她面前。
身長玉立的男人即便是半蹲著,也同樣好看,甚至能做到與她平視,氣場絲毫不輸。
許枝心事基本都被寫到了臉上,她也知道,自己肯定是瞞不住的。
況且,現(xiàn)在的她正是需要人幫忙的時候,除了周時越,她一時間還真的不知道應(yīng)該找誰好了。
“上午我接到陳阿姨電話,小建被人接到了興北看管起來了,他們的手機也被沒收,陳阿姨借手機才把這消息告訴我?!?p> 許枝盡量平靜的將這個消息說出來,心情異常的沉悶。
“是商既明派人做的?”周時越看著她,輕聲問道。
許枝沒說話。
但她的沉默已然成了最好的回答。
周時越重重抿唇。
“你也別急,既然他們能把人送過來,肯定還會聯(lián)系我給老爺子動手術(shù),到時候我先過去看看,一切有我在,放心?!?p> 得到周時越的一句放心,真的比任何時刻來的都要叫許枝安心。
她用自己沒受傷的那只手重重握了下周時越的手:“時越哥,我我姐姐的命只要能救回來,你要我怎么感謝你都可以,只要是我能辦得到的事情?!?p> 周時越笑,忽然一改先前的沉重,打趣道:“行,那你現(xiàn)在給我笑一個看看。”
“什么?”
“你笑一個,就當做是給我的謝禮。”
許枝被他莫名其妙的要求逗笑,還來不及開口,一道驟然闖入凜冽如刀子般的聲音,劃破了他們的耳膜。
“你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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