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本王的床可還夠軟?
夜無殤站在純白的紗帳后,修長的手指輕輕挑開紗帳,露出一只狹長深邃的瑞鳳眼,將慕昭昭的所作所為盡收眼底。
如果她能老老實實的聽話受罰,就不是慕昭昭了。
眼看她將他的夜宵風(fēng)卷殘云一般的悉數(shù)消滅殆盡,他悄無聲息地回到了床榻上,輕咳一聲,對外間喊道:
“慕昭昭!”
剛剛飽餐一頓的慕昭昭,聽到夜無殤的聲音,就像聽到了催命符似的,趕緊應(yīng)道:
“是,王爺?!?p> “跪到本王看得見的地方來!”
他又催命了。
慕昭昭不敢挑戰(zhàn)他,立刻扶著椅子站起來,往里間走去。
夜無殤正躺在床榻上,面朝里,背對著她。
她思忖著他剛才那句話,跪到他看得見的地方……
于是,她脫掉了鞋子,三下兩下就爬上了床,跪在了夜無殤面孔正對的地方。
夜無殤一抬眼,就看見她端端正正地跪在他的床榻上,正正在他的眼前。
一股汗酸的味道,混著少女獨(dú)有的馨香,瞬間霸占了他的所有感官。
從未有一個女人,敢爬上他的床榻。
就連那三個眼線,哪怕在府中已經(jīng)許多時日,也從未像她這般大膽。
他不自覺的睜大了眼睛,內(nèi)心已然翻江倒海,說不出的滋味兒。
雙拳暗暗緊握,他閉上眼睛,屏住呼吸,翻了個身。
咬牙道:
“滾下去!”
慕昭昭其實真的不想下去。
跪在柔軟的床榻上,可比跪在冰冷的地面上舒服多了。
但是她得跪在他看得見的地方。
哪怕再不情愿,她也只能滾下他的床榻,跪在了床頭。
她故意離得他很近,讓他呼吸之間就能聞到她滿身的汗酸味兒。
其實她發(fā)現(xiàn)了,他很愛干凈。
他的衣裳總是一塵不染,沒有絲毫褶皺。
他的院子也總是干凈得讓人不敢落腳。
這樣一個愛干凈的男人,呼吸之間卻全是汗酸味,想必一定受不了吧?
可是慕昭昭等著等著,等到眼皮打架,也沒等到他讓她回去。
果然人吃飽了就容易犯困。
床頭的燭火什么時候滅的,她不知道。
她是什么時候睡死過去的,她也不知道。
她更不會知道,從她打瞌睡開始,就被夜無殤看在眼里。
他看到她的頭左搖右晃,身子也搖搖欲墜,分明好像在某一刻就要倒下去,卻在下一刻又回復(fù)到了原位。
這樣的她,讓他睡意全無。
他甚至不自覺的伸出雙手,想要拉她一把。
直到夜風(fēng)將床頭的蠟燭吹滅,她似乎醒了。
黑暗中,他聽到她咂吧咂吧嘴,似乎吸了下口水。
然后東張西望了一會,才含混不清的咕噥道:
“江生,我怎么掉地上來了?”
下一瞬,她就朝他撲了過來。
他沒有防備,只感覺她慢吞吞地往床上爬,像只熊一樣。
確切的說,她是在往他的身上爬。
最后就趴在了他的身上,還拍了拍他的胸膛:
“嗯……舒服……”
她的臉在他的胸前蹭了蹭,像只慵懶的貓兒似的,就這樣繼續(xù)睡了過去。
夜無殤渾身僵直,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竟鬼使神差的沒有動。
她的呼吸輕淺,可呼出的每一下熱氣,都好似穿透薄薄的衣料,滾燙了他的胸膛。
少女柔軟的身體熨帖著他的,他幾乎能感受到她的每一處曲線,高低起伏,曼妙而玲瓏。
他的雙手無處安放,他的心跳,也隨著她的呼吸在不知不覺中加快,再加快……
——
翌日,慕昭昭做夢也沒想到,會在夜無殤的床榻上醒來。
她睜開迷蒙的雙眼,四下環(huán)顧,嚇得差點(diǎn)沒暈死過去。
她怎么會在夜無殤的床榻上?
那夜無殤呢?
他是在哪里睡的?
她昨天跪了大半天,晚上偷吃了夜宵之后,又困又累,什么時候睡著的,她一點(diǎn)也不知道。
只依稀記得一個片斷,好像是黑燈瞎火中,她爬上了床,抱著江生睡的。
當(dāng)僅有的回憶似潮水般涌來,她才驚訝的發(fā)現(xiàn),昨晚被她熊抱的江生,很有可能是夜無殤!
怎么辦?
他不是讓她跪到他滿意為止嗎?
可她居然爬到了他的床上!
不對,他為什么不叫醒她?
或者直接把她推下去?
難道他對她做了什么不可描述之事?
想到這,慕昭昭趕緊察看自己的衣裳。
她的衣裳好好的,身體也沒有異樣。
跳下床,她找了鏡子來看,守宮刺依然健在。
還好還好,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可夜無殤呢,這么早他去哪了?
她還用不用跪了?
穿好鞋子,她連頭發(fā)都沒時間理,便往外跑。
不過這一跑才發(fā)現(xiàn),因為昨天的罰跪,她腰酸背痛,雙腿無力,渾身像被馬車碾過一回。
當(dāng)她一手扶著腰,一手扶著墻,從飛鴻軒里走出來的時候。
就見練武場上,夜無殤正赤果著上半身,將一柄長刀舞得虎虎生風(fēng)。
那長刀映著晨光,反射出陣陣寒光,卻都沒有夜無殤身上的汗水耀眼。
怪不得大清早起來不見他,原來是在這里練功。
鄧策和冷霄很快發(fā)現(xiàn)了她。
只是兩人看她的眼神,先是無比驚愕。
隨后目光落在她扶著腰的手上,又變得無比曖昧。
那眼神仿佛在說,她昨晚留宿在了夜無殤的屋子里,一定發(fā)生了什么不可描述之事。
慕昭昭明知道他們已經(jīng)在胡思亂想了,可她也沒辦法去跟人家解釋。
只能扶著腰一瘸一拐地走到練武場邊上。
夜無殤練完功,把長刀凌空扔給冷霄,這才看向慕昭昭。
慕昭昭一想到昨晚霸占了他的床,還很有可能抱著人家睡了一宿,這心就發(fā)虛。
“王、王爺……”
她原本想問,她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可是話到嘴邊卻又改了口:
“王爺,昨晚妾在您的床前跪了一夜,王爺滿意了嗎?”
言外之意,她昨晚可沒跟夜無殤同床共枕,這話自然是說給鄧策和冷霄聽的,相當(dāng)于變向的解釋。
而且她想,就算她真的與夜無殤同床共枕了,也什么都沒發(fā)生。
何況夜無殤應(yīng)該也不愿讓人誤會,與她這么個丑女發(fā)生了點(diǎn)什么。
可誰料夜無殤一開口,與她預(yù)想的情節(jié)卻完全不同。
他一步一步走向她,直到在她的眼前站定。
他俯低身子,視線與她持平,緩緩開口:
“跪?”夜無殤冷笑一聲,“本王只想問你,本王的床可還夠軟?枕頭可還舒服?”
話音落下,只見鄧策和冷霄手里的兵器通通掉在了地上,連下巴也掉在了地上。
慕昭昭在心中吶喊:夜無殤,你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