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回去的路上,付清發(fā)來信息:“杜秘書剛剛找你,你去哪了?”
“我現(xiàn)在回去?!蔽一亓诵畔⒕屯娞葑呷ァ^k公室里沒有想象中的嚼舌頭畫面。各自在忙,不像之前在銷售部,有點風吹躁動,就有流言蜚語。在這里大家似乎都很忙,忙到懶得去管別人家的私事。也有可能是,對這種助理與老板之間的緋聞事件已經(jīng)習之以常。
無論哪種,我都覺得很欣慰,至少不會雙重折磨。作為緋聞的主角,我表示很煩惱。但喝了一杯苦咖啡之后,我已經(jīng)把我的煩惱壓制住了,很可怕,我就是那種對待事情都像沒心沒肺的人,生活不允許我做妖,從小到大,我都是自己一個人默默承受生活的苦,我不是偶像劇里的女主,所以不會有白馬王子在我需要幫助或者傷心的時候,出現(xiàn)在我身邊。
往往這種時候,連鬼都沒有。永遠只有我自己。有人愛有人寵才會有資本作妖的。那些愛作的女生,哪一個不是有人在身后為其買單。而我只能在忍氣吞聲的時候告訴自己,我只可以稍微放縱一會會,然后就要拿出我的啊Q精神,生龍活虎的對待生活。顯然我不是龍也不是虎,但我可以是一只打不死的小強。標準微笑。
莫深對我來說像是天上飄著的云,虛渺,伸手是抓不住的。我不知道他所說的愛我,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我只知道我沒有安全感。他太變幻莫測,寵你的時候讓你覺得他的命都是可以給你的??墒前l(fā)起火來卻同樣讓你感覺跌進地獄。
他,對我這樣需要安全感的人來說,是危險的誘惑。可是女人,有時候明知道危險,也會情不自禁的陷進去,以愛情之名。
杜秘書讓我回去準備一下,晚上七點的飛機和莫總出差,去香港。我看著他,認真且嚴肅的說:“我不去。我剛來第一天,并不熟悉公司的事。”
杜秘書告訴我:“是總裁的安排,不去也得去哦。你是英語專業(yè),這次有國外合作的伙伴,你可以的。你現(xiàn)在就回去準備一下吧。預計去三天。你應該有港澳通行證吧?!?p> 我點點頭。
五點半莫深的車來到樓下,電話進來,“下來?!钡恼Z氣。
我哦了一聲,拿好小行李箱,就下樓了。一輛黑色的保姆車,在夕陽的余暉下,顯得霸道又冷硬,很符合莫深的氣質。副駕駛上坐著杜秘書,車門打開,小李下來幫我放好行李,我坐進后座,莫深面無表情,我瞄了他一眼,切!既然這么不樂意,為何還要我去。你這不是為難了我又為難你嗎?我嘟著嘴,臉轉到另一邊,姐姐我還生氣著呢!
小李啟動車子。車內只有靜默的呼吸聲。一路行駛上了高速,此時落日余暉,夕陽紅遍半邊天,余暉下枯樹殘肢,好不凄涼,凄凄慘慘兮兮,像是林黛玉的美,讓人歡喜又不免心生憐惜之情。
是不是美好的東西都稍縱即逝?像煙火像落日余暉像捉摸不透的愛情…我不由得輕輕嘆了一口氣。此時此刻的多愁善感,人之本能啊。聽見我輕微的嘆氣。
莫深眼角斜昵幽幽道:“沈助理,這是有什么擔憂嗎?”
我腹誹,“我不是擔憂!我是不樂意!我是被逼迫的!”但我不能這么說啊。要是我這么說了,估計他會把我從高速上丟下去。
我端正坐姿,“沒有,我緊張不行嗎?”
杜秘書輕微咳了一聲。
“沈助理人美心善,業(yè)務能力還一流,有什么好擔心的?!蹦钭I諷道。
我剛好喝著一口水,頓時被嗆的狠狠的咳起來。莫深皺著眉頭看著我,伸手過來拍我的背,“你怕是做了什么虧心事?”
我愈發(fā)咳的厲害。我委屈的一邊咳一邊指著他,“你…咳咳…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蹦钗骞俣及櫾谝黄?。拍著我的力度越大。
我生氣的一把拍掉他的手,“你是想把我拍死嗎?”
莫深看著被我甩開的手,慢條斯理的整理著袖子,“我倒是想拍死你,免得你禍害遺千年。”我剛剛才壓下去的咳嗽,又差點給激出來。我怒目圓瞪,收緊拳頭。杜秘書和小李自顧自的,全然一副不理窗外事的態(tài)度。
我深呼吸一口氣,這人簡直不可理喻。我選擇自閉。車子到了停車場。我立馬下車,離莫深遠遠的站著,等著小李拿行李相。杜秘書告訴我有人會處理的。然后我跟在莫深和他的身后進了Vip候機室。還有二十分登機。
我選了個沒人的位置,拿出手機玩起消消樂,這是我最近找到的一款升級版的消消樂,也是姐姐我唯一有耐心的游戲。微信里連續(xù)進來幾條信息。
莫瀾大大的頭像齜牙咧嘴的:“小姐姐,是我哦,好久不見,甚是想念?!?p> 我翻了個白眼,“下午才見大哥。”我不理他,繼續(xù)玩游戲。
又跳出來一條,“不知可否有幸請你吃個晚餐呢?”后面大大的露齒笑表情。
我無奈的退出游戲界面,“很不幸!你沒有這個機會?!睂Ψ桨l(fā)來大大的傷心大哭動態(tài)表情包。我不由得噗嗤笑出來。莫名的心軟回他,“我出差了?!?p> 他立馬回過來,“去哪里?”
“香港?!比缓箨P掉手機,開始登機了,從Vip通道上機。第一次坐頭等艙,感謝莫大總裁的慷慨大方,我的位置在莫深的旁邊,過道旁是杜秘書,我拿著機票,想跟杜秘書換下位置。杜秘書看了一眼莫深,莫深一臉你敢換我就把你廢了的表情。杜秘書看著我抱歉的搖搖頭。一臉的愛莫能助。
我看著坐在位置上的莫深,一臉的想要掐死他。我的位置在窗戶上,他大咧咧的坐在邊上,我怎么過去啊。他還閉著眼睛假裝睡覺。我只能貼著前排靠墊小心翼翼的從他腿邊上慢慢移過去。突然前面的座椅動了一下,我身體慣性的往后倒,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腿上。我瞪著眼睛,一萬倍尷尬,真是怕什么來什么?。?p> 莫深雙手抓著我的腰,“沈小姐,這么著急投懷送抱是什么意思?”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欠揍樣子。
我咬咬牙,翻了個世紀大白眼,用力的跨坐到我的位置上。怒目圓瞪的看著他。如果他不是白癡,應該看得懂,我眼睛里寫著的,姐姐我不是好惹的,惹急了,我也會咬人的。莫深哈哈開懷大笑。呵!小樣兒!
我閉著眼睛假寐不再看他。迷糊中好像有人拿著毯子給我蓋著,我眼皮很重,實在睜不開眼睛。就又睡過去了。莫深看著那條入睡的魚兒,微微皺著的眉頭,還有不自覺嘟起的小嘴,忍不住伸手去觸碰。你怕是一只刺猬魚吧?寵溺的輕刮著我的鼻尖。
我抬手摸摸鼻子,側過身繼續(xù)睡。好似睡了一個世紀一樣。飛機落在香港國際機場的時候我還在睡,身邊的人輕輕拍著我的臉,“起來了。”
我睜開眼睛,兩眼呆滯的望著他,大腦懵懵的,莫深一張白皙立體的臉立在眼前。我一巴掌呼開他。神經(jīng)病啊。要不要這么嚇人。剛剛噩夢里的就是這張臉。
莫深被我呼的側著頭,咬著腮幫子吞下怒火,轉過來一把拉起我,“晚上再跟你算賬!”咬著牙威脅我。
我頓時清醒了。我竟然可以在交通工具上睡的這么香,是因為頭等艙,還是因為有某人在身邊?我無從考究。拿起包包低著頭,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小孩子一樣跟在莫深身后下了飛機。由Vip通道直達停車場,接機的商務車已經(jīng)等待著。
一個年輕帶著黑框眼鏡的男子,操著一口港譜國語,“您好!莫總!酒店已經(jīng)安排好了,請上車?!蹦铧c頭,跨上車。
我跟著杜秘書身后坐上去。寬敞的空間,坐著五個人,一個司機和港譜男子,還有我們三人。我因為飛機上呼了莫深一巴掌,整個人都沒精打采的。我一直羨慕那些十指不沾陽春水,不食人間煙火氣的女子,因為她們不知人間疾苦,她們可以豪橫的甩開手,老娘我不干了!就像破產(chǎn)姐妹里的Max每次說I quit!的時候都那么的豪橫霸氣!
雖然她也是自己一個人,可是我不可以?。∥疑钌畹恼J知到在這個世間,我唯一能依靠的只有我自己,我若是不努力工作養(yǎng)活我自己,就只有死路一條,我沒有退路,我也沒有max的霸氣。所以此時此刻不管我多想說一句我不干了!我要回家!我依然安靜的本分的坐著。怕錯上加錯。
畢竟人生地不熟的,我也才剛畢業(yè)不久,哪有那么多底氣。我內心深處還是懼怕的。這種恐懼我想沒有人能共鳴。然后我越發(fā)的憂愁著。我覺得我抑郁了。想起我的家人,我的父母,我那個弟弟。我反而覺得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是孤苦無依的。我整張臉都寫著欲哭無淚四個大字。
莫深看著我,“你這樣子是怕我把你賣了嗎?”我繼續(xù)低著頭不理他。
“放心吧,我還不舍得賣你!不要一副要哭的樣子?!蹦詈掼F不成鋼的看著我。
我在自己的世界里,絲毫不為所動。莫深一把捏起我的兩邊臉,我眼淚不爭氣的流出來。淚眼婆娑的看著他。杜秘書轉過頭望著車窗外表示與他無關,他是個透明人。
莫深驀地心一軟,力度不動聲色的減小。眼眸里透著心疼,“好啦!我不會對你怎么樣的。”手指擦過我的眼淚。
我的眼淚卻越來越多。我抬起雙手胡亂的擦掉淚水。竟覺得尷尬的無地自容。我這是怎么了?那么多人面前哭,那是我從來不會做的事。只有深情的夜晚才配擁有我的眼淚。
我轉過頭望著車窗外川流不息的車流。這座城市的燈光璀璨的讓人眼睛酸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