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我出獄已經(jīng)三年了。
時間就像一場洶涌的雪崩,把我們來去的路途都掩埋掉了,而連同這些過往一起被深埋的,還有我。
我現(xiàn)在還總是能夢見急救室門口醫(yī)生宣判譚桉的死亡,夢見我放棄高考時父母失望的眼神,夢見我怒不可遏用刀捅向譚國強(qiáng)時噴濺出的鮮血和刺耳的警笛。
譚桉,我最近總是做夢。
我夢見第一次遇見你時的那兩顆糖,夢見我背著你回家,夢見海上日出,夢見你對我笑,夢見最后一次過生日,夢見那條帶血的項鏈。
譚桉,我總在夢里對你說很多話,你伸手替我拂去眼淚,然后微微一笑。我想握住你的手,卻永遠(yuǎn)再也觸及不到。
譚桉,只有我能實現(xiàn)的愿望是什么?
譚桉,你最后想對我說什么呢?
譚桉,我食言了。
明明就差一點,差一點就會天亮了。
譚桉,別丟下我。
我的意識逐漸模糊,床邊空掉的安眠藥盒滾落在地,緩緩閉上雙眼。
外面依然雷雨交加,我記得譚桉不喜歡下雨天。
“譚桉,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