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日常現(xiàn)在多了一項,哄小孩。
顧姐姐坐月子,不能受風,所以一直呆在房間,有時會在下床走走。我呢,主要也是陪她說說話,當然也要督促她多休息。孩子吃飽了后,會抱過來,剛開始我也是不敢抱,生怕讓她不舒服。抱了幾次,越來越得心應(yīng)手。
每次抱孩子,都會感嘆這軟乎乎,奶香香的娃娃,在長大后叫我姑姑的場景。
顧姐姐的娘家人也來了幾次,看看自家女兒和外孫女。
終于要出月子了,顧姐姐說,坐月子堪比坐牢,一步也不能出房門,外面陽光如此好,她只能看著,卻享受不到。
家里為孩子準備了滿月酒,隆重非常。親朋好友都為寶寶準備了好多的禮物,當然我也不例外。
在此之前,我和陸景宸去找了城里有名的能工巧匠,專門打了一個長命鎖項圈。當我拿出掛在她脖子上時,哥哥眼睛都亮了說:“你還挺舍得,這瞅著多富貴”。
我也不甘示弱道:“那當然了,我侄女么”。
哥哥也給大家說了孩子的名字:云晨曦。她出生時,太陽剛出來,清晨的陽光,帶給人光明和希望。
晨曦,晨曦,真好聽。
哥哥和顧姐姐喜得愛女。此事已塵埃落定了,另一件事情,也該提上日程了。沒錯,就是我和陸景宸大婚。
早前陸景宸已找人合了日子:五月初八,宜嫁娶。
離成親還有十幾天了,這么快,我該做些什么呢。
顧姐姐笑著說:“你呀!什么都不需要做,只前兩天把成親流程順一遍,如何行禮,如何敬茶,其他的什么都不需要做”。
聽到這話,我長舒一口氣:“成親還挺省事的么”。
我倆的喜服早在顧姐姐生產(chǎn)前都已讓裁縫量過,如今已改好,分別送到我倆手里。我倆還沒見過彼此穿喜服的樣子,也不難猜出,這陸景宸穿上,該是多么的好看。
陸家的聘禮陸陸續(xù)續(xù)的抬到我家,整整一院子,他家還真是出手闊綽。想想只有一個獨子,娶的又是好友女兒,當然排面要給的足足的。
我家的嫁妝,對比他家,也是只多不少。因為除了父母備的,哥嫂也備了一份。陸景宸看到嫁妝單子時,覺得聘禮還要再加一倍時,我只得攔住了他,不要太夸張了,你家沒有那么多地方放。
他家在掛紅帷幔,紅燈籠,打掃院子,修剪樹木花草時,我閑來無事,還去他家看看。他原本的院子已經(jīng)夠大了,竟然還推了墻,將旁邊小院子也擴了進來,整體修繕了一番,看得出來,他真的很用心。值得開心的是,陸景宸做什么,陸伯父和伯母都十分支持。
看著大紅喜服,鴛鴦喜被,我不禁恍惚,真的要成親了??傆X得自己還是到處闖禍,時常依偎在父母身旁的小丫頭,如今要嫁為人婦了。
兩家只有一墻之隔,那邊敲鑼打鼓放鞭炮的聲音不絕于耳。
我早早起床,拜祖先,換喜服,上妝,蓋上紅蓋頭,靜等新郎官迎親。
“來了,來了”。云夢出去打探前門情況,不一會兒便跑來。
我不停的搓著手指,顧姐姐看到后,悄悄的說:“別緊張,還得一會兒呢”。
果然,門口被攔了,哥哥帶著一眾親朋好友,丫頭家丁堵著門口,不讓他們進。陸景宸示意易安散了一把銀錢,趁眾人搶喜錢時,一路沖進來。
“娘子,我來接你了”。聽到他的聲音,我安心了許多,顫顫的伸出手。
我們一同拜別父母,雖說只是嫁到隔壁,但從今以后再也不是無憂無慮的小丫頭了。
父母叮囑我們:從今而后,夫妻攜手,恩愛不移,上孝公婆,下育子女。凡事有商有量,坦誠相待,不可任性妄為!
周圍的人喜氣洋洋,母親時不時的用帕子擦拭著眼淚,我一步三回頭的走出家門,上了花轎。由于路程近,特意繞了一圈,十里紅妝,風光出嫁。
兩姓聯(lián)姻,一堂締約,良緣永結(jié),匹配同稱??创巳仗一ㄗ谱疲耸乙思?,卜他年瓜瓞綿綿,而昌而熾。謹以白頭之約,書向紅箋,好將紅葉之盟,載明鴛譜,此證。
一拜天地乾坤福,二拜高堂期頤壽,夫妻對拜恩愛久,送入洞房千萬孫。
我獨坐于婚房,新郎官在外面招呼親朋。
房門被被緩緩推開,一雙大紅的靴子越走越近,后面呼呼啦啦的還跟了一群人,我不由得緊張起來。
他握著我的手安慰道:莫緊張,還有一些流程。
只聽帶頭的一個嬤嬤說:“新郎官掀蓋頭?!敝灰婈懢板纺弥粋€稱桿,在嬤嬤的唱詞下,輕挑了三下。
一挑吉祥如意,二挑夫妻恩愛,三挑早生貴子。
終于掀了蓋頭,我倆對視了一眼,他看著我滿眼含笑,我羞紅了臉,立馬低下頭。大婚前幾日,我們依照習俗,不能見面。
飲合巹酒。我們兩人合拿一半葫蘆飲酒,同飲一巹,寓意今后兩人夫婦一體。
新人結(jié)發(fā)。嬤嬤各取我兩人一縷頭發(fā),用紅繩綁起合二為一,寓意結(jié)合一生不分離。
禮成。他們福禮,魚貫而出。房間就剩我們兩個,安靜的只能聽見呼吸聲。
“你餓不餓”?陸景宸率先打破這僵局。
我點點頭。
他出門吩咐了幾句,一會兒便送來了許多吃食。
他替我卸下釵環(huán),瞬間感覺頭輕松了許多。我捶打著肩膀,揉著脖子,感嘆著成親真累。
陸景宸拿著濕帕子輕輕擦拭著我臉上的脂粉,嘴里還嘟囔著:“這么難擦”。
“你懂什么,成親時的女子是一生中最美的時刻”。我嗆聲道。
“你在我眼里,怎樣都好看”。他挑眉一笑,說道。
“哎呦,蠻不好意思的”。我有些害羞的回答。
他“哦”了一聲,又繼續(xù)說道:“那我們更衣,就寢吧”!
“哎,等等”。我有些慌亂。
“還等什么,春宵一刻值千金”。他邊說邊幫我脫厚重的喜服,搭在旁邊的架子上。
他似乎看到我的局促不安,環(huán)抱著我說:“你知道嗎?你那年剛來我家時,我就喜歡你。五年了,我終于將你娶進門了”。
“?。】墒悄菚r我們不是經(jīng)常吵架嗎?”我抬起頭,有些不解的問他。
“你沒聽過一句話叫,愛之深責之切嗎”?他輕輕的嘆口氣說。
“沒有,我沒有你那么愛讀書”。我說。
他沒有說話,只是神情的望著我,親了一下我的額頭,便將我橫抱起來,我只得摟緊他。
他悄悄的在我耳邊說:“怕嗎”?
我搖搖頭,我知道眼前這個人視我如生命般珍惜,從今往后,我們永遠不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