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這個車駕,人群中不禁有些騷動。
“這不是順天宗的龍輦嗎,怎么今天會跑到五寶山來,難不成今年的年會又有五寶道人的份嗎?”
“誰說不是呢,這五寶道人這兩年晉級了元嬰,順天宗也重視了起來,每年年會都專門給他送來請柬,看樣子五寶山的地位也要水漲船高了。”
“你們懂什么,要不是這五寶道人巴結(jié)上了順天宗的秦昊,就憑他元嬰的修為怎么能讓順天宗如此抬舉?!?p> “也是沒錯,秦昊作為順天宗的少宗,小小年紀(jì)就晉級結(jié)丹,真是羨煞旁人啊?!?p> “各人不同命,秦昊人家可是真正的天才,哪能輪得到我們議論,還是散了吧?!?p> 眾人議論紛紛,與此同時龍輦已經(jīng)落到了五寶山上,五寶山的禁制慌忙從內(nèi)里打開,將其迎了進(jìn)去。
眾人又議論了一會,便也各自散開了。
孫浩卻看著龍輦落下的方向,暗道東來世界果然是一個與眾不同的世界。
要是放在其他地方,有人類敢用蛟龍拉車,早就被蛟龍一族打上門了。
這東來世界的妖族竟然好像完全不在意這一回事情,或者說他們根本就不敢對這件事情提出什么非議,只能蜷縮一角不敢露頭。
孫浩不禁暗暗搖頭,這些年來,妖族已經(jīng)落寞了太多了,恐怕用不了多久,整個世界的妖族都要被人類給壓下去不行。
他也沒有多作感慨,在附近挑了一個專門出租洞府的地方住了下來。
這也是東來世界的一種特色,在這里明面上一切都是井井有條的樣子,各種做生意的、游歷的、修行的修士,全都不敢隨意的在大勢力的境內(nèi)出手,因為大勢力有自己的規(guī)矩,出了手便代表挑戰(zhàn)這些勢力的權(quán)威,得不償失。
所以各種修真商人在這些地方如魚得水,生意越做越大,據(jù)說領(lǐng)頭的幾個商會擁有的靈石財富恐怕已經(jīng)有億萬有余。
他所住的這個洞府就是東來世界最大的商會——九江盟旗下的生意。
在一個凝氣五層弟子的帶領(lǐng)下,孫浩走進(jìn)了這個頗有些像空中樓閣一般的洞府。
里面擺設(shè)整齊干凈,不論是靈獸房、藥田、臥室、會客廳這些洞府該有的居室都應(yīng)有盡有。
外面的陣法也很是齊全,看起來不像是能輕易突破的地方。
孫浩滿意的點了點頭,這二百靈石一月的價錢花的不怨,這樣的洞府光修筑恐怕也得花上萬靈石。
不過他也沒有放松警惕,按照在南域養(yǎng)成的習(xí)慣,仔細(xì)的檢查了一下室內(nèi)的各個角落,又把自己的一套禁制擺在了洞府外,這才放下心來。
盤坐在洞府中,他拿出在金焱部落獲得的那副畫像,暗暗觀察起來。
這幅畫像相當(dāng)?shù)牟缓唵?,那扎巖木修為太低感受不到其中的力量涌動,孫浩卻早就感到了其中的詭異。
好像這幅畫像中藏著一個萬年道行的老魔一般,只要將其放出就能毀掉這個世界。
他靜下心來,仔細(xì)的揣摩著這幅畫其中的韻味。
但是一個時辰過去了,孫浩除了感到一陣頭暈惡心外,竟然沒能從其中看出一點其他的意味。
無奈,他只好另想他法,但是無論是滴血、神識認(rèn)主都對它沒有半點作用。
難道此畫并不是自己能掌握的了得,還是說需要什么特殊的掌控方法。
孫浩百思不得其解,索性放下畫卷,但此時他卻注意到,這幅畫在他的百般蹂躪之下,竟然有了一點點的變化。
并不是畫像上的那名中年道人有了變化,也不是畫中描繪的世界有了變化。
有了變化的是畫像本身,也就是它的紙質(zhì)有了變化。
只見在畫像的左下角,竟然不知道什么時候掀起了一個小角,將薄薄的紙張竟然分成了兩份。
這紙張里面竟然有其他的玄機(jī)?孫浩暗暗吃驚。
一拿到這幅畫像的時候,他就嘗試了看看其中有沒有夾層,但是這幅畫像堅硬無比,根本就無法破壞,不知道這個小角是什么時候掀起來的。
孫浩有些激動,搓了搓手,沉吟了一下,將自己的精神恢復(fù)到最圓滿的時候,這才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從哪個小角處緩緩的將上面掩蓋的畫像揭了起來。
起初并沒有什么異動,里面也只是一張白紙的樣子,沒有一點墨水的痕跡。
他便加快了速度,很快就將上面掩蓋的道人畫像揭開了一小半。
但就在此時,他看見了一點筆痕,準(zhǔn)確的來說,那時一個筆畫,那時一個橫豎撇捺的“撇”!
僅僅就是這么一個筆畫,他就突然感到了身子完全僵硬了起來,他的神識似乎已經(jīng)完全不受自己的掌控一般,瘋狂的擴(kuò)展開來。
這一刻他恍惚直接看到了許許多多的事物,慘烈的戰(zhàn)場上,無數(shù)的死尸鋪在地上,漫天都是數(shù)不清的修真者,法術(shù)和飛劍在天空中織出了一張巨大的靈氣網(wǎng)。
他們的敵人則是一些比人類身材更加高大,卻和人類有七分相似的生物。要不是他們頭上伸出的怪異的角,孫浩險些以為他們也是人類的修真者。
這些怪異的生物實力相當(dāng)強(qiáng)大,幾乎一個人就能頂?shù)刈?shù)百修真者的圍攻。
只是他們數(shù)量太過稀少,慢慢的還是露出了敗勢。
其中有一個這樣的生物,一直沒有動作,長著一對巨大的翅膀漂浮在天空中,冷漠的看著地下的眾人。
可是當(dāng)他的軍隊露出敗勢的時候,他終于忍不住了,朝天發(fā)出一聲怒吼,身形竟然猛地增大了萬倍,如同一座小山一般,怒氣沖天的朝人類修士殺去。
他所致之處,到處都是腥風(fēng)血雨,沒有任何人類是他的一合之?dāng)常谷灰砸蝗酥εまD(zhuǎn)了戰(zhàn)局。
他冰冷的眼神看著人類修士,張大嘴巴,吼出了一個怪異的音節(jié),這一吼之威竟然將人類修士剩余的勢力全都逼退數(shù)十里。
如此神威,當(dāng)真像天神一般,無人可擋。
但是偏偏有人擋住了,那是一個看起來人畜無傷的中年文士,手中拿著一直粗大的毛筆。
要不是他還飛在空中,孫浩險些以為這只是一個走錯了地方的書生。
但就是這樣的一個書生,沒有后退一步,盯著眼前這個巨大的怪物,手起筆落,一個飽蘸墨水的“撇”就出現(xiàn)在了天空中。
這一刻,即便孫浩是一個局外人,都能感受到這一撇的威力,其中飽含著無盡的殺意,似乎只要他的主人愿意,就能用著一撇摧毀掉這萬里山河。
在那文士的指揮下,這一撇緩慢卻堅定的朝下飛去,就只是這樣的光明正大,似乎根本就不害怕對手躲過了這一招。
那怪物的臉色也凝重了起來,看著飛來的筆畫,怒吼一聲,身形又增大了幾分,托起手掌,似乎在托著一片天空,用盡全身的力氣,迎著那一筆畫飛去。
戰(zhàn)場上頓時安靜了下來,只剩下這一怪物和一個筆畫的較量,眾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著結(jié)果。
孫浩也不敢松懈的看著這一場大戰(zhàn),等待著誰勝誰負(fù),手指卻忍不住的模仿著那文士的手筆,在空中劃出了一撇。
但就在此時,那畫面戛然而止,孫浩只覺的頭腦一陣發(fā)昏,竟然從哪個意境當(dāng)中退了出來。
他有些愣神的看著揭開了一小半的畫卷,和畫卷下掩蓋的哪一個不知道是什么樣地字,只能看見一個飽含墨水,似乎栩栩如生的一撇。
看著看著,突然他吐出了一口鮮血,這是他的心頭精血所化,如此一來,說明他已經(jīng)傷了自己的心脈,要是再不松手,恐怕性命難保。
孫浩只好無奈的放開手,看著那畫像又一次蓋在了夾層的上方,遮住了里面那個字所透出的無盡殺意。
不過哪一個小角卻留了下來,似乎在等待著他的主人下一次來將他掀開,露出它的本來面貌。
這時候,傷了心脈的孫浩似乎應(yīng)該及早療傷,以免留下暗傷,但是他卻盤坐了下來,沒有開始療傷。
只見他的手伸了出去,伸出一個食指,在空中停頓了下來,他要記住那種感覺,趁著那股意境還沒有從他的腦海中完全消失,他要寫出那一撇!
可是這一瞥卻遲遲的寫不下去,他的手指像是銹住了一般,無論如何也畫不下去。
孫浩知道,這是那一撇的意境太高了,根本就不是它能夠理解的,只是強(qiáng)行模仿,恐怕無濟(jì)于事。
但是既然那一撇走的是正大光明的路線,讓他的對手無路可逃,用的是以正取勝。
那自己為什么不能將他變成另外一種風(fēng)格,一種自己可以釋放出來的風(fēng)格,既然他光明正大,那我就以奇取勝。
孫浩咬緊牙關(guān),不管自己心腹間火辣辣的疼痛感,回憶著那文士的出筆,用盡全身的靈氣,顫抖著右手,將這一瞥畫了出來。
他的食指間突然出現(xiàn)了一點墨色,漸漸地擴(kuò)散開來,最終變成了一個“撇”的形狀,沒有在空中停留一下,就好似一道射出去的冷箭一般,瞬間就沒有了蹤影。
這速度!孫浩暗暗吃驚,這速度就好像是瞬移一般,以他現(xiàn)在的肉眼根本就撲捉不到這一撇的移動軌跡。
恐怕一般的結(jié)丹期對敵時,他們的法術(shù)的法寶也沒有這樣的速度吧,只是不知道他的威力如何。
不顧自己的傷勢,孫浩起身出了洞府,他倒要看看這一個新學(xué)會的法術(shù)究竟有多大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