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阿宴還是頭一次見姐姐這么生氣?!辟栕虦惤巳A陽公主,“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姐姐,就不能說說嗎?!?p> “你才多大,說了也沒用?!比A陽公主不愿解釋,實在太丟臉了,讓她怎么開這個口?
“姐姐才十七啊,也沒有多大?!辟栕桃荒槦o辜。
開始來稟報事務的婆子覷了兩姐妹一眼,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今天那姑娘又摔了東西,奴婢和清暉苑的幾個實在制不住她了,才來問公主的。這……怎么辦是好?”
華陽公主沒料到自己發(fā)火鎮(zhèn)不住下人,索性轉過去不理了。
“你說的姑娘,是哪來的?”嬴陽滋眼睛一亮。
“回六公主,是,是駙馬爺的遠房表親……幾個月前來投奔駙馬爺的,我們公主一時心善收留了,沒想到這姑娘脾氣越來越大……”那婆子聲音愈發(fā)小了下去。
華陽公主一聽,忍不住頭疼起來,臉色登時白了幾分。衛(wèi)羽趕忙過去把人攬在懷里,給她按太陽穴。華陽緩了緩,才覺得精神好些了。
“姐姐,我去瞧瞧吧?!?p> 華陽公主苦笑一聲:“六妹妹今兒來府上一趟,本應該玩玩,卻要去找晦氣?!?p> “那姐姐就是答應嘍?!辟栕唐鹕硗屏艘话哑抛?,“走,去帶路?!?p> “你去看著點,別出什么岔子。”華陽公主不放心,讓衛(wèi)羽去盯著。
“不行,姐姐身子骨不好,姐夫還是留下來照顧姐姐吧?!辟栕虉詻Q不同意,“我還有章邯呢。”
“不是怕動起手吃虧,是因為……”華陽公主勉強支撐著,聲音漸漸低了,她眼前一黑,一頭栽在衛(wèi)羽身上。
“公主!”
“姐姐!”
邊上的人呼啦一下圍了上來,衛(wèi)羽抱著華陽公主進了內室,把人放在榻上,焦急道:“快喊府上的大夫來!”
……
老大夫墊了絲帕診著脈,過了一會,摸了把胡子,笑呵呵地說:“大喜,大喜。”
衛(wèi)羽:“?”
嬴陽滋一臉茫然。
“公主已有孕三月余。以公主的體質,著實難得,此胎還須好好養(yǎng)。”
“我要做姨娘了!”嬴陽滋忍不住笑了。
華陽公主迷迷糊糊間被吵醒,睜開眼:“怎么了?”
“姐姐,你懷了小孩。”嬴陽滋笑嘻嘻地湊到她耳邊說。
華陽公主“哦”了一聲,隨后發(fā)覺她說了什么:“當真?六妹妹沒騙人吧?”
“是真的?!毙l(wèi)羽喜上眉梢,他再沉穩(wěn),這會也忍不住說話了。
華陽公主有些不知所措地捂住臉。丫鬟婆子們紛紛上來道喜。
“借一步說話?!毙l(wèi)羽看華陽被圍的密密匝匝,拉著大夫到院子里了。
“她這樣子,懷了會不會折損精氣啊?!遍_心過后,衛(wèi)羽很快冷靜了。
當初定親時,秦王就私下和他明確說了,華陽公主的身體,很難懷孕,如果他們沒有子嗣,可以從皇室里過繼一個過去。但絕不能納妾。
衛(wèi)羽自知這門婚事他是高攀了,自己沒什么要職,不過在秦王身邊做了幾年事,僥幸得信任做了符璽令。他答應的很痛快。衛(wèi)羽自然明白,納妾,繼的是他的子嗣,從皇室過繼,繼的是嬴氏的子嗣。
衛(wèi)羽覺得,只要夫妻感情好,隨便領養(yǎng)一個孩子繼承家業(yè)也可。何況,能繼皇室血統(tǒng)過來,也是好事。
老大夫想勸他早做打算,又礙于衛(wèi)羽的駙馬身份,只好說:“駙馬什么都知道,老朽只能說,這是一定的?!?p> 衛(wèi)羽如遭雷擊,他像根木頭一樣立在原地。
“不過,這孩子基本不能活到十月了,以公主的體質,滑胎是早晚的事?!?p> 大夫說完話就走了,剩下衛(wèi)羽傻站在那兒,任由刺骨的寒風穿透衣衫。嬴陽滋從屋里出來透氣,看見衛(wèi)羽沒穿狐裘,喊道:“姐夫你不冷嗎?”
公主府的下人拿了狐裘給衛(wèi)羽系上,嬴陽滋跑回屋子,笑著說:“姐姐,你看他,高興的衣服都忘了穿?!?p> “快喊他進來吧,大冷的天,別凍了手?!比A陽公主噗呲一聲笑出聲來。
衛(wèi)羽聽見華陽的聲音,強裝鎮(zhèn)定,露出一個笑來,說:“沒事,已經穿上了?!?p> 被這件事一打岔,眾人早就忘了清暉苑的什么姑娘了。
嬴陽滋見衛(wèi)羽心事重重,還以為他在想表妹的事,問:“姐夫,你不會還在想那個姑娘吧?府上有人不聽話,攆了便是。”
衛(wèi)羽沒料到嬴陽滋居然給他找了一個絕好的理由,他說:“是是是,臣疏忽了?!比缓髱е舷氯送鍟熢啡チ?。
嬴陽滋瞧著衛(wèi)羽的背影遠去,心道是料理家事去了。但是姐夫著實是木頭了點,難得能和長姐這種性格外向的處到一塊去。
不管怎么說,父皇要當阿公了,真是可喜可賀。
這大概是自嬴陽滋重生以來,第一回超出她預料的事了。但更出人意料的還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