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碰碰運氣
宋璇璣面色冷冽,心知自己斗不過這位國師,嘴上道:“今日是師父算出來的吉日,我不過碰碰運氣罷了?!?p> 冷翰墨狹長的眸瞇起,打量中透露出絲絲危險氣息。
宋璇璣感受到他思量的殺心,扭了扭手腕,抬首冷靜道:“師父,我知道你為什么要殺我,但這藥不是我下的,你要怎么才肯相信?”
冷翰墨呵笑一聲,眼底一派寒意。
宋璇璣:“……”原主真是把信任值給敗壞光了。
忽然,一道急匆匆的腳步聲傳來,冷翰墨立時松開宋璇璣,而后傳來一道微喘又虛弱的少女音。
“國師大人,臣女昨日看見姐姐買藥了!”
扶著門框站著,滿身傷痕楚楚可憐的女子咬著嫩得仿佛能咬出水的下唇,仿佛一陣風(fēng)就能吹跑,不是宋清秋還是誰?
宋璇璣目光霎時冷了下來。
連傷都不顧了就為了來陷害自己?
宋清秋眉目傷懷,道:“臣女本不愿說出,可臣女昨日剛撞破姐姐買藥的事情,今日她在祭壇上說我身懷邪靈,想鞭死我,臣女實在害怕,才決意大義滅親將此事告知國師大人?!?p> 冷翰墨眼中幽冷看不出什么神色,朝宋璇璣微挑眉稍,嗓音清冷:“璇璣,你有何話可說?”
宋璇璣眼皮重重一跳,直接轉(zhuǎn)頭冷冷看她:“妹妹此話從何而來?我昨日可都在府里,什么時候去過藥堂買藥?”
宋清秋驚愕,旋即傷感咬唇道:“姐姐,我知你是喜歡國師大人才、才干出這種事,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啊?!?p> 她佯裝難過道:“藥堂掌柜都在這里能證明昨日你去買了那種藥,到了現(xiàn)在,你還要說謊嗎?”
她往門外招招手,一個灰帽子的郎中就走進(jìn)來指著宋璇璣憤憤道:“宋小姐,你昨日分明就來我這里買了藥,你還丟了一塊玉佩在我這兒呢!”
說著,李郎中“啪”一下把玉佩拍出來,圓潤的鏤空雕花玉佩中間,寫了小小的“璇璣”二字。
人證物證俱在,冷翰墨瞳眸深深,面上清冷神色卻巋然不動,正待開口,耳邊傳來宋璇璣低笑的、含著譏誚的聲音。
“這位郎中,禍從口出的道理大家都知道,撒謊,一個不小心可是會危及親人的噢。”
李郎中正要怒目而視,轉(zhuǎn)頭一看,那雙眼眸平靜,里頭卻仿佛藏著一個冰窟窿深淵,一不小心,就讓人掉進(jìn)里面。
李郎中結(jié)結(jié)實實打了個寒顫,還沒來得及回懟,門外就匆匆跑進(jìn)來一個人。
“李郎中,你快回家看看吧,你兒子像是中邪了!”
李郎中一個激靈,臉色霎時一白。
“胡說八道什么呢,國師大人在此,哪來這么多邪靈!”宋清秋慌得急聲道。
冷翰墨卻心知世上哪兒這么多巧合?眉梢微挑,眼中帶著深深的思量:“璇璣,你做了什么?”
宋璇璣輕聲道:“我人在這里,有師父你看著還能做什么?不過是禍從口出罷了?!?p> 又是禍從口出。
身邊來人急道:“李郎中,快回去看看啊,再晚點你兒子的小命可就保不住了!”
“砰”一下,這話一下狠狠砸到李郎中心里,他立時“撲通”一下跪地,臉色煞白道:“我、清秋小姐昨日來店里買了這種藥,說我若聽她安排,說成是你來買的,她就給我一大筆銀子,我錯了,是我鬼迷心竅,求璇璣小姐不計前嫌救命??!”
宋璇璣笑了,冷冷看了一眼宋清秋,轉(zhuǎn)身往書桌邊走,研墨畫符。
宋清秋目光閃爍,蒼白著臉慌道:“你胡說,分明是你、你說你看不下去我姐姐玷污國師大人,才想要作證,你怎能倒打一耙呢?”
那李郎中立即反駁,二人一時鬧得不可開交。
冷翰墨見慣了人心,一眼看出宋清秋的心虛,一擰眉,清冷的嗓音道:“夠了。”
宋清秋立時楚楚可憐地垂首道:“還請國師大人明察!”
與此同時,宋璇璣的符紙也畫好了,往李郎中身前一擱。
“拿去貼在你兒子床頭,一刻鐘后,取下即可,日后可別跟著別人撒謊了,小心,禍從口出啊?!?p> 說到后面,她有所指地瞥了宋清秋一眼,才似笑非笑轉(zhuǎn)頭看冷翰墨。
“師父,您看此人又要怎么處置?”
冷翰墨掃了她一眼,朝外面招手:“委屈宋小姐,在這地牢住上些時日?!?p> 宋清秋瞳孔一震,驚恐叫著被人拖出去了。
嘈雜的聲音終于從耳邊消失,冷翰墨靜靜地打量宋璇璣,忽然毫無征兆出手扼住了她的脖頸。
“你是誰?!?p> 宋璇璣不可能這么聰明。
宋璇璣心中一驚,臉霎時憋得脹紅,恨這具身體沒用的同時又飛快想著解釋道:“師父,我是璇璣啊,我從前就會這些,只是在你身邊,一直不敢獻(xiàn)丑?!?p> 冷翰墨一言不發(fā)收緊掌心,渾身戾氣殺意涌動,霎時從祭壇上那悲憫世人的神墮為地獄惡魔。
他是無論如何也要殺了自己!
宋璇璣心中狂跳,大腦飛速轉(zhuǎn)動,看著他一對清冷,卻隱隱露出黑氣的瞳眸,再一看這張宛若天工鑿刻般的俊臉,卻有些白得偏青,忽然福至心靈,艱難道:“你殺了我,你這輩子也別想解毒!”
手中的力道霎時松了。
堵對了。
冷翰墨目中一震,含著沉沉殺意:“你怎么知道我中毒?”
宋璇璣眼皮一跳,立時趁他手勁小了躲開,又迅速去探他的脈,邊感受邊飛快道:“你面色泛青,脈搏紊亂,息快,每月初一十五都會發(fā)一次并,發(fā)病時從心口泛疼,蔓延至四肢百骸,是中了一種叫冬蠶絲的毒?!?p> 她邊說,冷翰墨的神色邊寸寸變冷,最后,宋璇璣松開手,站他面前,藏著心里的意外冷靜道:“你殺了我,再也別想解毒。”
畢竟這種毒,前人研究了上百年才有所成果,她也是在一本古籍上無意得見。
身前的人卻沒說話。
冷翰墨心中已翻起滔天巨浪。
他中毒多年鮮有人知,更別說宋璇璣了,她提出,只有是她自己發(fā)現(xiàn)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