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案連案（5）
董衡權(quán)衡利弊之后，側(cè)身讓路。
“多謝董掌事?！比~芝笑容明朗，抬腳就跨進(jìn)了匿在京城貧民窟數(shù)年之久的紅逍院。
董衡冷哼一聲，“趕緊把人帶走?！眲e影響他做生意。
葉芝笑道：“我還不知道是誰，要找一下?！?p> “什么？”董衡驚訝的下巴就差掉了，“你不知道是誰，怎么知道他會在紅逍院，又怎么找出贓物？”
葉芝揚眉，“放心，只要一個時辰，我就會把人和贓物一起帶離?！?p> “你……”董衡后悔的想把人踢出去，看了眼身后二愣子楊福全，不氣，我不氣，我倒要看看他怎么找到贓物，銀子、絲帛上可不會寫著陶銀匠家的字眼。
午飯過后，裴景寧的暗探出現(xiàn)在少卿公務(wù)房，暗衛(wèi)回稟之后，鄭先生驚訝到失態(tài)：“怎么可能，一個無根無基的弱小子進(jìn)得了紅逍院？”
書肆某個包間，董掌柜的消息也傳到了主人這邊。
“公子，那姓葉的看著瘦弱，身手居然不凡?！?p> 五月初，窗外，風(fēng)吹陣陣，淡淡的花香撲面而來，時而還會有幾片小小的蕊片安靜地掉落。
屋內(nèi)臥榻上，年輕公子樣貌清秀俊雅，陽光透過窗戶照著尖削的臉，帶點病態(tài)像常年沒見光樣子，著一身銀白圓領(lǐng)袍，寬袍廣袖，曳地袍邊有一朵朵描邊的白云，飄逸之極，窄腰上系著銀邊白色束腰帶，整個人美的雌雄莫辨。
半晌之后，他突然開口說道：“還真是個高人！”
少卿公務(wù)房內(nèi)，暗探回道：“是的，先生，千真萬確，他和楊福全兩人一守一攻打到了紅逍院門口，又借圣上與世子爺混了進(jìn)去。”
“怎么借法？”太不可思異了。
“借圣上的重視，世子爺?shù)娜饲??！?p> 裴景寧胳膊搭在案桌邊，手指腹有節(jié)奏的敲擊著桌面，“紅逍院的打手身手并不弱?！?p> “是的大人。”鄭先生馬上說道：“屬下有聽說過楊中的兒子打架跟不要命似的，搞得捕快們都不敢找他切磋，腦子又軸，連跑腿遞消息這樣的小活都干不好，現(xiàn)在名為捕快，實際上干的是打掃院子的活，估計要不了兩年就會被降為雜工?！?p> “小蟊賊現(xiàn)在哪里？”裴景寧問暗探。
“午飯時間，葉芝帶著抓到的小蟊賊在小食肆用餐，估計一個時辰之后回到大理寺?！?p> “嗯，我知道了?！迸峋皩帗]揮手，讓暗探隱去。
暗探臨走前說道：“屬下聽葉芝的意思，城南陶銀匠家十口人并不是偷盜之人殺的?！?p> “他的意思是偷盜與殺人是兩伙人？”鄭文軒看向裴景寧，“那他把小蟊賊抓回來什么意思？”
下午寅時初，葉芝把人交到了大理寺，本以為進(jìn)不了大理寺，沒想到裴少卿不僅讓她進(jìn)了，還讓問訊。
秦大川以為葉芝會很興奮得瑟，結(jié)果，他四平八穩(wěn)，像是經(jīng)驗老道的捕頭，坐到了大理寺的審訊室。
對面坐著小蟊賊，桌面上擺著碎銀數(shù)兩，金銀手飾數(shù)件，銀子是流通貨，除了大魏朝的年號外沒有標(biāo)識，但是金銀手飾上有陶家銀匠鋪子的LOGO。
小蟊賊嚇得痛哭流涕，“真不是我殺的，真的，不是我，我就是想偷點錢逍游快活一番?！?p> 葉芝不言不語，拿著菜刀走到他面前，抓起他的手就對比，小蟊賊嚇得直縮手，“你們不能逼供，人不是我殺的，我堅決不認(rèn)罪……”
秦大川與楊福全兩人站在左右，對葉芝的行徑莫名其妙，她這是干什么，不是說陶家人不是小蟊賊殺的嗎？怎么又強(qiáng)行把菜刀拿到此人面前，難道要逼他認(rèn)罪？
葉芝推斷出小蟊賊沒有碰過菜刀，但為了案件嚴(yán)謹(jǐn)，她還是把菜刀上的指紋與之一一比對，確實不是他。
審訊室外，裴少卿等人站在窗口，看葉芝如何審小蟊賊，結(jié)果拿著菜刀比來比去，難道能看出此人有沒有拿過菜刀？
比完之后，葉芝收好證物菜刀，坐在桌前，問，“誰指引你去陶銀匠家盜竊？”
“我沒殺人……”小蟊賊怕自己被砍頭，只關(guān)注沒有殺人這問題。
“我知道?！?p> 知道，她娘的還抓他。
小蟊賊心態(tài)差點崩了，大吼：“大人，你知道我沒殺人，你還把我抓到大理寺來？”這地方都是有進(jìn)無出的，他怕呀。
“你去過案發(fā)現(xiàn)場，還偷了陶銀匠這么多錢財，你就是嫌疑犯，抓你有什么不對嗎？”
“我……”小蟊賊急了，“那天晚上我去盜時，他們都沒死，都活的好好的?！?p> “他們沒死，你翻箱倒柜會沒聲音，他們聽不到？”
小蟊賊回想道：“你這樣一說，現(xiàn)在想想還真是奇怪，那天晚上，那夫婦二人趴在桌上，連我溜進(jìn)臥房碰到凳子響了一下都沒醒。”
小蟊賊去偷東西時，陶家人已經(jīng)被迷暈了。
葉芝繼續(xù)問：“為何去陶家偷盜，是突發(fā)其想，還是踩過點？”葉芝神色溫和，一點也不像審案的判官。
“陶家那婆娘精明，做生意一文錢都不放過，我想他家肯定有錢?！?p> “為何選擇五月初一去盜竊？”
小蟊賊想了想道，“聽說他們信佛，初一、十五都要去上香，一般人為了搶頭柱香，會在傍晚關(guān)城門之前出城，家里肯定沒人，沒想到去時，他倆口子都趴在桌上?！?p> “你翻遍了所有房間？”
小蟊賊被冤枉連忙道，“別的房間又沒錢財，我翻他干什么？”
“你怎么知道別的房間沒錢？”
“這……”小蟊賊想了想道，“好像在哪里聽過，又好像誰對我講過，一起想不起了?！?p> 葉芝正色道，“這可是本案的關(guān)鍵，如果你想不起，那這十口人的罪就要你擔(dān)了……”
“我沒殺人，你們不能屈打成招?！?p> “那你想想，到底是別人閑聊時被你聽到耳朵里，還是有人特意在你跟前講的?！?p> 小蟊賊使勁的想了想，“好像是幾個婦人閑聊，我把閑話記到了心里?！?p> “什么時候的事，那幾個婦人你還記得起嗎？”
“大概是四月清明那天，街頭巷尾人多，那幾個婦人聚在一起，我游手好閑路過聽了一耳朵，剛好囊中羞澀，便踩了點，掐了五月初一過來偷錢?！?p> “那幾個婦人還記得嗎？”
“不太記得了?！彼?dāng)時光顧著留意有沒有錢好不好下手，還真沒注意婦人的容貌。
“就說你記得的?！?p> “只記得當(dāng)中有一個很胖，說話時不時抬袖子露出她的銀鐲子，我一看不值錢，還鄙視了一眼。”
“哪個街頭巷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