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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漁思喬木

大早上發(fā)什么瘋

南漁思喬木 阿努丫頭 3582 2024-02-27 08:17:37

  南斯幽跑去衛(wèi)生間將頭洗了兩遍,才勉強變直了一點,也僅僅是直了一點而已。

  她看著鏡子里金毛獅王一樣的發(fā)型,想起了幼兒園上臺表演被老師支配的恐懼。

  那個時候每到文藝匯演,負責扎辮子的老師會把女孩子的頭發(fā)分成幾股,然后噴上發(fā)膠,由發(fā)尾往發(fā)根梳,讓整條辮子蓬起來?;丶蚁搭^的時候就很痛苦了,一腦袋的發(fā)膠和亂七八糟的雜毛,南斯幽懷疑她頭發(fā)稀少就是從那個時候來的。

  早飯是程易笙送來的,午飯就得去餐廳吃了。

  南斯幽勉強將頭發(fā)梳順,然后按著慕羽晟給她的定位往餐廳走。一路上遇上了兩個阿姨,見著她的時候都是笑著叫她楚小姐。南斯幽這才勉強放下心來,她方才遠遠看見熱情的阿姨的時候,生怕阿姨脫口而出一句二少奶奶。

  到餐廳的時候程老爺子已經(jīng)到了,南斯幽坐在了慕羽晟的右手邊,對面坐著程易笙。

  “小菘還打扮呢?”老爺子問程易笙。

  程易笙看了眼表,十一點五十分,“她昨天睡得晚,馬上就到了?!?p>  程家的規(guī)矩,十二點開飯,很少有人遲到。

  “弟妹這頭發(fā)……”程易笙怎么瞧怎么覺得奇怪,好好的一個二十幾歲的姑娘弄了個五十幾歲的發(fā)型,“還不如小辮兒好看?!?p>  慕羽晟聽完偏頭看向南斯幽,仿佛是在炫耀他的編麻花辮技能。

  “爺爺?!崩栎坎戎闲瑥膫乳T進來,頭發(fā)隨意地盤了個松散的丸子。羽絨服外套里頭的珊瑚絨睡衣的衣領還露在外面。

  “坐,這是小安的女朋友,你昨天回來的晚沒見著?!背汤蠣斪酉葎恿丝辏o黎菘介紹身邊的南斯幽認識。

  “弟妹!”黎菘激動得很,她聽說南斯幽和慕羽晟是高中同學,管一個比自己大幾歲的人叫弟妹,這便宜占得痛快。

  南斯幽被她這身弟妹叫得一愣,她咽了咽口水,小聲地問了句:“我得……叫大嫂嗎?”

  黎菘那一身穿得跟在校大學生似得,她張不開嘴。

  “不用不用,梨子啊,菘菘啊……隨便你叫?!崩栎恐皇菒鄢阋?,并不在意輩分,她喝了一口程易笙遞過來的湯,隨后摸了摸自己的頭發(fā),問南斯幽道,“你這叫公主燙還是麥穗燙?”

  南斯幽這個大半年都不去理發(fā)店的人被她問懵了,合著自己這個金毛獅王頭還有專業(yè)的名字。

  “我這是他給燙的……”南斯幽斜了一眼慕羽晟,沒好氣兒道。

  “爺爺你看看,小安這才住出去幾天啊,學了個手藝!一會兒讓他也給你燙個,過年了也新鮮新鮮?!背桃左喜铧c兒笑嗆著,自己這弟弟沒女朋友以前除了喝茶就是下棋,如今討著了女朋友,興趣愛好變化挺大。

  程老爺子當了真,連連道一把年紀弄那個像什么樣子。

  黎菘咧著嘴直道好看,被程易笙揪了揪頭頂那顆丸子,“好看晚上回去我給你弄?!?p>  “算,算了吧……”黎菘捂著自己的腦袋,“我這頭發(fā)可值錢這呢,你別給我禍禍了?!?p>  一頓飯下來,南斯幽那一腦袋頭發(fā)被cue了無數(shù)次。她曾天真的以為像程家這么傳統(tǒng)的家庭是食不言寢不語的,可是她錯了……飯桌上的氣氛活躍得很,黎菘一個人能說二十分鐘的單口相聲,把程老爺子樂得筷子都拿不穩(wěn)。

  慕羽晟飯后去了醫(yī)院,今天下午還得跟主任出趟門診。

  “你下午去公司嗎?”慕羽晟惦記著她不認路,有些擔心。

  “不去,我寫完直接發(fā)就行了……”南斯幽手里的稿子今天晚上要發(fā),她才寫了一半。

  這拖延癥是從小就有的毛病,南斯幽小學的時候暑假作業(yè)就是不到開學絕對不會翻開。如今上班了,所有的任務也還是拖到不能再拖了才開始做。

  “沒事兒到處逛逛,后頭有個小花園?!蹦接痍捎种噶酥复巴猓皬倪@兒出去,右拐往前一點兒就是我大哥的住處,你要是無聊可以去找黎菘,迷路了直接給她……直接給我哥打電話?!崩栎恳彩莻€路認不全乎的,他差點兒忘了。

  南斯幽手里一刻不停地敲著鍵盤,聽見慕羽晟絮絮叨叨個沒聽,將電腦往沙發(fā)上一丟。

  “我知道啦,你今天怎么話這么多?”她將衣架上掛著的外套取下來給慕羽晟穿上,還沒忘往他腰上摸了一把,“你最近是不是很久沒健身了?”肚子上的肉軟乎了不少。

  “你說呢?”跟南斯幽一屋子住的這些天一天四頓一頓都沒拉下,健身房也是一次都沒去過。不長肉慕羽晟已經(jīng)很滿足了,肌肉沒了就沒了吧。

  “同志,這可不行啊,你別還沒結婚呢就胖個二三十斤的,到時候我可得好好考慮考慮了……”人家都說男人結了婚就會胖,可也沒聽說過婚前就開始發(fā)福的。

  慕羽晟從衣柜里抽了條圍巾出來遞給南斯幽,示意她給自己圍上。

  南斯幽微微踮著腳,將圍巾繞在他的脖子上,末了揪著圍脖將慕羽晟的脖子往下一拽,往他臉頰上親了一口。

  慕羽晟嘴一抿,剛要低頭親她,被南斯幽一把推開。

  “大白天發(fā)什么瘋,趕緊走?!?p>  剛往外走了兩步,慕羽晟又被她拽了回來。

  “你今年三歲嗎?慕羽晟小朋友。”衣服要人幫他穿,圍巾要人幫他圍,大衣紐扣自己也不知道扣了。

  南斯幽依次給他扣好紐扣,雙手揪著慕羽晟的大衣沒放手。她環(huán)住慕羽晟的腰,抬頭親了一口他的下巴,隨后驚奇道:“你連雙下巴都出來了誒!”

  親完之后,南斯幽撒手就跑,絲毫沒有注意到慕羽晟鐵青的面色。

  慕羽晟伸手在自己的下巴處摩挲,隨后滿屋子找鏡子……

  整個下午,南斯幽始終對著電腦,頭暈眼花,手指頭都打字打得不利索了。

  她將寫完的東西發(fā)給了產(chǎn)品商那邊,然后合上電腦出門。

  這會兒快五點了,太陽落山,天色漸晚。

  按理說此刻最是鬧騰的時候,可程家這地方清凈得很,幾乎聽不到車鳴聲和嘈雜的聲音。

  原先后門那邊是小吃街,多多少少會有些噪聲傳來??扇缃衽R近春節(jié),小商小販都回家過年了,巷子里也沒了游人。

  南斯幽這會兒已經(jīng)完全忘了慕羽晟中午說的路線,她趿拉著拖鞋,手里捧著個保溫杯,遠遠地看見幾棵光溜溜的樹,想來就是慕羽晟口中的小花園了。

  進去一看,似乎是另一處的住處,跟花園沒有半點子關系。

  程老爺子坐在石桌上看書,隱約感覺到有人進來了,沖著門口喊了聲,“小楚?”

  “誒,爺爺……”南斯幽原本都想離開了,聽見老爺子的聲音又折了回去。

  “怎么,找不到路了?”程老爺子示意她坐下,點了點一旁的茶壺讓她自個兒接水喝。

  南斯幽撓了撓頭發(fā),“您家確實有點難認。”

  “多走走就習慣了,小菘當時剛來的時候也是,有天大小子不在,小菘大晚上地蹲我院子外頭哭,我出去一問,她說是找不著回去的路了?!背汤蠣斪用蚩谒?,“小安說你們結婚以后住他那套房子?”

  “那邊離醫(yī)院近?!蹦纤褂牟恢滥接痍筛蠣斪诱f了什么,只能順著老爺子的話說。

  “離你公司也近吧?”程老爺子笑了笑,伸手在南斯幽的手機旁點了點道,“你們年輕人也喜歡吃外賣,這地方可叫不著。”

  “是,這地方僻靜?!?p>  “過年過節(jié)的?;貋?,房間啊日日都有人打掃,方便……你坐這兒等著?!背汤蠣斪诱f完后放下了手里的書進了屋子里,過了好一會兒拿了個木頭盒子出來遞給南斯幽。

  那木頭盒子油光水滑的,上頭刻著龍鳳。

  “打開?!?p>  南斯幽將小盒子打開,里頭躺著一只金鐲子,同樣是龍鳳呈祥的圖案。

  “小安奶奶的陪嫁,一金一銀兩只,銀的那只被小菘拿走了。倒不是說我偏愛小孫子,只是這鐲子是小安抓周的時候抓到的,我想著得留給他未來媳婦兒……”

  程老爺子提到了以前的事情,打開了話匣子,“我還記得那時候大小子抓周抓的是我那只脈枕,幾年后小安在一大堆東西里頭挑挑揀揀了半天,最后才拿了這鐲子。他爸爸將脈診都放他跟前了,這小子嫌擋道兒,給踢了。”

  南斯幽捏著那只金鐲子,仿佛能看見二十幾年前慕羽晟那只肉乎乎的小手抓著它的樣子。

  “果然啊,大小子這一路跟著我踏踏實實學醫(yī)。小安就不,初中就鬧著學金融。自他奶奶走了以后更是抵觸得很,覺得我一生行醫(yī)治病,到頭來連他奶奶都沒留住……”

  “那時候我老伴兒說,抓周抓個女人家的物件兒,這孩子長大了怕是得折女人身上,果真是個情種……”程老爺子笑著搖了搖頭,“塵埃落定,挺好?!?p>  老爺子說完后起身,準備回房間,方才提到了老伴兒心情多少都有些低落。

  他手里那本書怕是翻了不知道多少遍,書頁泛黃,卻還是小心保存著,合上以后仔細展平了邊角,壓平。

  老爺子伸手招呼來了不遠處的阿姨,“行了,我讓劉姨給你送回去,算算時間小安一會兒也該回來了,這小子要是看不見你該急了。”

  程老爺子轉身進房間的時候南斯幽隱約聽他嘴里唱了句什么,京劇小調一類的東西,沒聽真切。就那一句曲調,在這老舊的院子和古樹間,顯得尤其有韻味兒。

  南斯幽一時間有些感慨,聽見劉姨叫她,這才回過神來往院子走。

  她一回院子,正巧碰上慕羽晟急匆匆地往外走。

  “你今天怎么回來這么早?”南斯幽跟劉姨告別以后牽著慕羽晟回了房間,“我剛剛在爺爺那兒?!?p>  慕羽晟點點頭,他方才看見劉姨的時候心里就有譜了。他也真的是高估了南斯幽的認路能力了,別說光靠嘴給她指路了,就算是帶她走兩遍都不一定能記住的,能跨過兩個院子跑爺爺屋去也不奇怪。

  他看見了南斯幽手里的木頭盒子,接過來打開瞧了一眼,隨后很快合上遞給她道:“好好收著?!?p>  南斯幽點點頭,將盒子放進了房間收著。她出來以后總覺得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熟悉的味道,南斯幽跑到慕羽晟旁邊,繞著他轉了一圈,鼻子不停地吸氣。

  “你老實交代,你是不是背著我偷偷吃麻辣燙了!”這股子麻辣大骨湯的味道南斯幽絕對不會聞錯,是她魂牽夢縈的,無數(shù)次出現(xiàn)在她夢里的味道。

  慕羽晟笑著從沙發(fā)后面拎了個包裝盒出來給她,點了點她的鼻尖,笑道:“狗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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