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你去告訴他,說我不舒服
“皇上!”齊貴嬪花容失色,取出手絹幫寧宴擦拭。
茶水順著寧宴的下顎往濕透得能看見中衣的衣襟上滴,鬢角也濕了,那張俊朗邪肆的面孔沾著幾片茶葉,高挺鼻梁左右各拱著一片,莫名有些滑稽。
“噗?!敝x漾忍俊不禁。
“皇!后!”
寧宴臉若寒霜,起身走向?qū)媽m內(nèi)。
齊貴嬪撲了個空,捏著帕子的手還停在伴龍中,有些尷尬。
謝漾喝完最后幾口湯:“紅昭快快快,我們快走?!?p> 雖然她如今有恃無恐,但誰知道寧宴會不會另辟蹊徑的懲罰她。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晚上再回來。
前腳剛走,靜妃就在宮女攙扶下來到朝陽宮,病容嬌弱:“臣妾求見皇后,求皇后饒素錦一命!”
“娘娘小心啊?!睂m女焦急得不行。
隔著幾道宮門,齊貴嬪聽到宮女的聲音鄙夷,和她裝什么姐妹情深,要不是知道皇上在這兒,才不信靜妃會來求情。
她可不能給靜妃機會。
寧宴換了身黃袍出來,目光在空空如也的位置上停留一瞬,知道跑還不算特別膽大包天,無視外面的吵鬧聲,優(yōu)雅坐下繼續(xù)用膳,仿佛剛才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齊貴嬪的話全部卡在喉嚨里。
“皇上,湯涼了,奴才再給您換一份吧?!备呖操N心道。
寧宴伸手,吉祥立刻將擦嘴的絲綢奉上:“讓太醫(yī)去尋皇后,找不到這個月的俸祿就扣半。”
齊貴嬪含情脈脈的看著寧宴。
“皇上要去辰華宮午休會兒嗎?妾身新學了一曲舞,想讓皇上指點一番?!?p> 寧宴凝目,打量著齊貴嬪,眼神有些許晦暗,外邊聲音越發(fā)大,他皺起眉頭:“下次吧,孤先去看看靜妃?!?p> 齊貴嬪笑容僵了片刻,嬌滴滴道:“妾身陪皇上一起。”
該死的靜妃總壞她好事!連皇后都幫她牽橋搭線,偏偏壞在靜妃這兒。
早知如此,她就不該興師動眾。
靜妃快暈過去時,終于看到朝陽宮出來了人,含淚哀求:“皇后……皇上,請您看在妾身的面子上放過素錦吧,她已經(jīng)快被打死了。”
“她給你下了毒,你還如此護著她?”寧宴表情很不好看,“開例之后,豈不是人人都能毒害后妃?!?p> 靜妃受到打擊,不停掉眼淚。
喃喃哽咽:“她陪我一起長大,苦主是我,我只想留她一命?!?p> 行刑宮人跑過來。
本來想和謝漾稟告,但皇后不在,就和另外的苦主稟告:“稟告皇上、兩位娘娘,兩個參與其中的宮女已經(jīng)斷氣?!?p> 靜妃臉上血色盡褪,受不了這個打擊直接暈了過去。
“娘娘!”
宮女扶不住。
齊貴嬪臉色蒼白,似乎嚇到,想尋求安慰:“皇,皇上……”
寧宴皺起眉頭接住靜妃,問宮人:“四妃出行不是配有轎攆嗎,轎子呢?”
“娘娘想著把素錦帶回去,轎子放在前面行刑的地方了?!?p> 寧宴嘆息,抱起靜妃往玉霓宮走。
獨留齊貴嬪在原地。
再厚的臉皮也無法跟去玉霓宮,齊貴嬪險些把手帕撕碎,好你個靜妃!怎么就沒把你毒死呢!
太醫(yī)在深宮最僻靜處找到謝漾,她正和王府出來的美人們在打葉子牌:“娘娘您可叫我們好找?!?p> “等我打完再說?!币妼幯鐩]來捉她,謝漾松了口氣,把葉子牌往桌上一放,眼睛發(fā)亮,“我贏了!”
謝漾踩著星光回朝陽宮,路上有宮人交頭接耳,發(fā)現(xiàn)謝漾后齊齊變了臉色,惶恐不安的行禮。
“靜妃娘娘這次真是因禍得福,聽說皇上去玉霓宮用膳了,現(xiàn)在都沒回來,估計是要宿在玉霓宮了。”
“本來我押了齊嬪娘娘的?!?p> “要不要我再借你一兩?”
“也好,下個月我還你……見過皇后娘娘?!?p> 她們賭皇上會第一個寵幸誰,居然被皇后聽到了,這可是砍頭大罪,一個個臉色雪白。
謝漾視若罔聞:“免禮?!?p> 在謝漾走遠后,她們才徹底松了口氣。
呼,還好娘娘不計較。
也有可能是沒聽到?
寢宮的門微微合上,謝漾接住跳上來的小主,懶洋洋勾唇:“收到多少賭資了?”
“三萬兩。”紅昭報出一個恐怖數(shù)字。
誰也沒想到,短短一月居然能在后宮籌集這么多錢,宮人看似俸祿不多,卻有各種賞賜,而且這次是吉祥公公開的賭局,天塌下來有高公公扛著,面對誘人利益,很難有人忍得住不下手。
之前還沒什么人下。
但自從齊貴嬪一舞后,宮人瘋了般下注。
當然,這里面的大頭是靜妃。
她高傲的性子,豈會讓齊貴嬪壓自己一頭?
爭的就是一口氣!
“有錢人啊。”謝漾感慨。
正說著吉祥跑了過來,滿臉焦急:“娘娘不好了!”
“皇上可能真要寵幸靜妃!”
靜妃下了一萬五,八番,天,他們得賠多少錢啊。
想到那個數(shù)字吉祥就頭昏眼花。
“你去告訴他,說我不舒服?!敝x漾沉吟片刻,“還是擺駕玉霓宮吧?!?p> 靜妃剛中毒,寧宴但凡不是個畜牲,都不可能這么快寵幸她。
他看到吉祥去報信了。
寧宴不需要和一個下人解釋,看著滿臉痛苦的靜妃,溫聲安慰:“別怕,等你睡著了孤再離開。”
靜妃穿著粉色里衣,嬌嫩得很。
她往里面挪了挪,羞澀又自然道:“皇上,臣妾讓您操心了,明天還要早朝,您也上來睡會兒吧?!?p> 寧宴剛要掀開薄唇。
“皇后駕到!”
寧宴詫異的瞇起眼眸,白天她都能讓他和齊貴嬪用膳,這時候怎么會來玉霓宮?犀利目光落到吉祥身上。
吉祥眼神閃躲。
“皇上,沒有你陪伴我真的好孤單?!敝x漾見抬手似乎準備脫衣裳,眼底閃過焦急,“你的娃……咳咳,孩子說離不開你,走,和我回朝陽宮睡覺吧?!?p> 靜妃豈能讓她把人帶走,起身要行禮,故意晃了晃:“臣妾見過姐……”
謝漾一把把她按回床上,力道讓靜妃都凌亂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就是來找皇上的?!?p> 謝漾淺淺一笑:“皇上,我們回去睡覺覺吧?”
寧宴狐疑的打量著她,怕傷到孩子,任由謝漾在靜妃怨恨的眼神下把他拉出玉霓宮。
他不動聲色給了高坎一個眼神。
高坎放慢腳步,在雙方有一定距離后拉住吉祥,吉祥訕笑:“師父,您有事吩咐嗎?”
“說說吧,去和娘娘說什么了?”高坎冷笑,“別想狡辯,你的那點本事都是咱家教出來的,你一脫褲子咱家就知道你要撒尿還是拉屎,最好在咱家查出來前好好交代?!?p> 吉祥心虛。
最終還是沒扛住,把娘娘誘惑他合伙開賭局的事說了出來:“娘娘說和我五五分賬,我想著師父您快生辰了,想湊錢給您換個玉拂塵,就是那塊玉太大,我沒攢夠?!?p> 這才動了歪心思。
高坎恨鐵不成鋼的同時倍感欣慰,算是沒白疼這個兔崽子:“竟然在咱家眼皮子底下給娘娘通風報信?你還記不記得你是誰的人?也就是皇后,換個其他人你腦袋都不保!”
他得趕快去把這件事告訴皇上。
皇后這是把皇上當棋子玩弄!需要就握在手里,不需要就看都不帶看一眼。
這可是一國之君。
謝漾把人拐回朝陽宮,寧宴黑沉的桃花眼緊鎖,銳利如刀鋒:“想做什么?”
謝漾裝傻,眨了眨清澈的眸子:“就是不習慣睡覺身邊沒人,你也知道習慣是個很可怕的東西?!?p> 寧宴緊皺眉頭。
“皇上,奴才有事稟告?!备呖驳穆曇粼陂T外響起。
謝漾心里升起不好預感,高坎不至于把徒弟都出賣吧,對吉祥來說這可是會殺頭的罪過:“寧宴,我困了,你陪我睡覺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