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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暗潮

12、小橋是被那幫人耍了

城市暗潮 秦楚川 3111 2023-06-09 09:45:51

  天亮的時候,我被一陣急促而強烈的敲門聲吵醒了。

  這敲門聲讓人心驚肉跳的,重,還急。像是派出所查房捉拿通緝犯一樣。

  “成才,開門!”

  更讓我心驚的是,我居然聽見在叫我的名字。

  我有些慌張,趕緊起床。簡單地穿了兩件,靸上拖鞋,就急忙出去開門。

  門已經(jīng)開了,老譚和藏威都已經(jīng)起來了。

  嘩啦一下子氣勢洶洶地涌進(jìn)來四五個人。個個兇神惡煞的,圓腦袋粗脖子紋身的。一看就是混社會的。這架勢真有些嚇人。領(lǐng)頭的是一男一女兩個胖子。男胖子穿著個緊身黑背心,肥大的光頭被短粗的脖子使勁地托著,頭很光,頭頂上喇嘛帽子一樣頂著一簇頭發(fā)。脖子上的大金鏈子假的一樣,異常粗。肩膀和脖子上紋著龍紋。

  我心跳得厲害,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惹下禍了,招的這些閻王小鬼上門來。我迅速地在頭腦中過濾這兩天的事情,沒發(fā)現(xiàn)什么可以引起事端的作為,除非……?郭文悅?

  我一臉懵逼的,連忙說:“我是成才,找我什么事情?”

  胖女人擠上前來,胸前抱著雙手。肥膩得像是剛燙過脫了毛的鴨子,嘴上涂過很厚的口紅,已經(jīng)開始脫落了,我擔(dān)心她一說話會撲撲地落一地口紅渣子。

  “這個人你認(rèn)識嗎?”

  她話音剛落,從門外推進(jìn)來一個人。不用看,撇一眼我就知道是誰。

  小橋。這小子老實得像個犯了錯的小學(xué)生,頭耷拉得很低。

  “認(rèn)識啊,怎么了?”我懸著的心一下子放下了,這事與郭文悅沒關(guān)系。

  “認(rèn)識就好辦,拿錢來吧!”胖女人伸出一只手來。

  我又是一頭霧水,“我憑什么拿錢給你?我又不欠你的。”

  “他說你是他朋友。”胖女人不依不饒。

  我咧了咧嘴:“他說我是他朋友,我就該拿錢給你?”

  胖女人瞪大眼睛有些急:“你……”

  胖男人攔住她,過來一扶我肩膀,說;“兄弟,是這么回事。你這個朋友呢,到我們店里消費,玩了姑娘,不給錢。他說你是他朋友,我們就找過來了。”

  我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我進(jìn)屋穿好衣服,叼了支煙出來。一屁股我窩在沙發(fā)里。

  “照這么說吧,是他,欠你們的錢,對吧?我沒到你們店里消費,我不欠你們錢,對吧?”

  胖子點頭說:“對?。 ?p>  “對啊你找我要什么錢????”我理直氣壯地。

  這胖子一下有點懵,“……他不是沒錢嗎?”

  “他沒錢你們就找我?我是他爹還是他媽呀?我憑什么啊”我有些得理不饒人。

  這胖子終于倒過勁來了。過去把小橋拎雞一樣滴拎了過來:“你來說吧。”

  小橋站在我面前的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這小子滿臉是傷,眼角都是腫的,鼓起青紫的一個大包。

  我探這身子上去一腳,踹得小橋后退了兩步。

  “媽的,膽子可真可以啊,沒錢也敢去嫖啊。”

  小橋用眼睛看著我,小聲地說:“本來是有錢的?!?p>  “有錢怎么不給人家,讓人家打成這樣?”我像老子訓(xùn)兒子一樣。

  小橋急了:“不是丟了嘛,過來之前我錢包還在屁股兜里……辦完事,我一摸,沒見了。”

  我指著胖子問小橋:“是丟他們店里了?”

  小橋正要點頭,被胖子踹了一腳:“罵的,胡說什么?意思是我們偷了你錢包?”

  我起身,站在胖子面前:“大哥,咱們是來解決問題的,在你們店里打,我管不著,在這誰再敢動手,就不好說了?!?p>  “什么個意思??”后面幾個小弟氣勢洶洶地往前靠。

  我走到小橋面前,對他說:“錢包丟了為什么不報警??”

  胖子幾個人一聽到“報警”兩字,都有些變色。

  “廢什么話呀,別耽誤老子時間,趕快拿錢來。”

  我問小橋:“欠他們多少錢?”

  “兩百?!?p>  胖子立馬大聲說:“胡說,八百?!?p>  小橋辯解說:“是兩百”

  胖子上前來,瞪著眼睛惡狠狠地說:“你糊弄老子啊。你給老子算一下,我們幾個人守你一夜不要工錢的?。坷献舆@么不值錢?八百,一個子也不能少?!?p>  我回到沙發(fā)上,點支煙,問:“臉上的傷是怎么回事?”

  小橋沒吱聲。胖子也不吱聲。

  “是他們打的嗎?”

  小橋點頭了。

  我吐了一口煙說:“這就是你們的不對了。欠錢是事實,但是……你們打人就不對了。打了不罰,罰了不打?!?p>  “什么意思?不想給是吧?”胖女人一下沖到我面前。

  我知道,這幫小鬼只要找上門來,就不好打發(fā)。拿錢消災(zāi),這是免不了的。他們不可能空著手離開,用他們的話就是:特沒面子。多少得給個臺階下。

  我把小橋叫到一邊小聲問:“四百給你了事,可以嗎?”

  小橋使勁地點頭:“那就謝謝兄弟了”。

  我便招呼胖男人進(jìn)了我的屋里,遞上一支煙:“兄弟,既然你們今天找過來了,這事情最好就在這了結(jié)。咱們弟兄兩商量一下?!?p>  胖男人好像很信任我,“兄弟,你說說,咋解決?!?p>  我盯著他眼睛說:“按理說,你們要八百不過分,弟兄們總得抽煙吃夜宵吧。但是……千不該萬不該,你們不該打人啊。本來呢,是這小橋的錯,你們呢,一打人,這就是你們也有錯了?!?p>  “少這么啰嗦,不打他能要到錢嗎?”

  我看得出,這小子還是心虛,我繼續(xù)說:“本來嘛,你們不該過來??梢缘脚沙鏊鉀Q?!?p>  胖子抬起頭盯著我,眼光有些瘆人,我這話戳到他了。

  我繼續(xù)說:“我也知道,這派出所一插手吧,都不好。都是出來求財?shù)模瑳]必要惹麻煩。這樣吧,我的意思是,人你們打了,雙方都有錯,這還得看傷。這個數(shù)了事,行就行,咱們干脆了事,互不相欠。要是不行,你們就只能到派出所解決了,這事情我也幫不上忙?!?p>  我比出三個收指頭,胖子不屑,當(dāng)我說去派出所解決,他有些要急。

  我伸手按住他:“哥們,給個面子??丛谌拥拿孀由希瓦@么定了吧。免得都下不了臺?!?p>  “三太子?你認(rèn)識三太子?”

  我不屑地說:“他一直管我叫哥?!?p>  胖子有些為難的樣子:“我也做不了主啊,要不我跟他們商量一下……?”

  “商量啥呀,早點了事,你都做不了主,那誰做主?”我故意給胖子戴了高帽子。順便說:“低頭不見抬頭見,都在這村里呢,啥時候我約上三太子咱們坐一下?!?p>  胖子為難地點點頭說:“看你兄弟仗義,三太子是我哥們,既然你跟三太子熟,那咱們也是哥們。就這么辦吧,我也好給弟兄們一個交待!”

  胖子拿錢出去,招呼人走。特意又回來跟我握了手“有空一起坐啊?!?p>  送走這幫瘟神,屋子里一下子清凈了。我一下子窩在沙發(fā)里軟了,一下輕松了。

  藏威、老譚呼啦一下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的。問我給了少錢,我無力地比了四個手指頭。

  我懶得聽他們說什么,我感覺我后背濕透了。說實在的,跟這些人打交道,心里總是害怕的。這些人是不講理的,只知道用暴力解決問題。隨時都可能導(dǎo)致矛盾升級,挨一頓暴打。

  藏威激動地說:“成哥,沒看出來啊,挺厲害。一點不虛,幾句話把這些狗日的震住了。厲害啊?!?p>  我只想吐給他一臉,我有好氣又好笑地說:“媽的,摸一摸,老子渾身都濕透了?!?p>  藏威真的摸了,一臉驚訝:“哇,真的是啊,你咋出這么多汗?”

  我起身,瞪著小橋說:“嚇的!”

  我說的是真話,我也一直心里發(fā)虛,我都感覺我那時候緊張得渾身發(fā)抖了。我知道,老譚和藏威是幫不上忙的,但又不能輕易向這幫人屈服。這就像狗一樣,你越怕它,它越想咬你,你要打它,它拔腿就跑。但不能遇上兇橫的狼狗,還好,這幫小混混就是一幫子土狗子。

  我去沖了個熱水澡,才感覺輕松了,舒展了。我出來時候,聽見小橋和藏威在爭論著。

  藏威說:“搞了半天原來是那家,你什么眼光嘛,那一家沒有一個像樣的,就兩個老女人,難看得要死。”

  小橋正要爭辯,看我出來了,給藏威噓了一聲,兩人停止了辯論。

  “成哥,那錢我過兩天還給你啊,謝謝了啊,今天真是多虧你了。”小橋一臉討好的樣。

  我瞪了他一眼:“老子恨不得踹死你,以后這種事情,少往我們這扯,你自己解決!還有,你小子比我年紀(jì)大,吧我叫哥?叫老了吧,以后不許?!?p>  小橋嬉皮笑臉地,做出作揖的樣:“大哥,兄弟以后跟你混了吧!”

  “滾?。 ?p>  我話音剛落,賓哥就進(jìn)門了。

  我突然覺得有個問題:“小橋,對了。你當(dāng)時怎么不打電話給賓哥,讓他帶錢去救你呢?”

  “別說了,錢包和手機都不見了,你們的電話我一個也記不住。只好,只好被關(guān)在廁所里,呆了一晚上。”

  小橋是被那幫人耍了,陷害了。

  活該!瞧他那窩囊樣,不耍他耍誰???——這是賓哥的原話。賓哥還撂下一句:都是出來混得,誰不會玩陰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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