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站起來的時候,第一刻便是讓典韋脫衣服。典韋聽到曹昂讓他脫衣服,便毫不猶豫地脫衣服,要不是曹昂阻止他,估計會脫得一絲不掛。曹昂看著一身旺盛毛發(fā)的典韋,又看了看典韋的腋下和胳膊彎,皺了皺眉頭。
“典將軍難道不知道疼痛嗎?還是這疼痛是你能忍受的?!?p> 曹昂看著典韋紅腫的腋下和胳膊彎說道。
“恩哈哈,什么是痛??!我沒這感覺?!钡漤f憨憨地笑道。
夏侯惇也是一臉吃驚,心里暗道:難不成這憨貨不知道疼痛。
曹昂抽出一把短刀,示意典韋伸出手,他拿著短刀在典韋手上劃了一道,問道:“痛嗎?”
典韋搖頭。
夏侯惇大驚,一拳打在典韋的胸膛上,問道:“痛嗎?”
典韋再次搖頭。
曹昂和夏侯惇面面相覷,一臉震驚。這典韋竟然是天生沒有痛覺的人,曹昂和夏侯惇又經(jīng)過對典韋身體的調(diào)查,才發(fā)現(xiàn)原來典韋不僅沒有痛覺,還不會出汗,兩人驚為怪物?!鞠忍煨赃z傳無痛無汗癥,又稱遺傳性感覺和自主神經(jīng)障礙(HSAN)IV型,為常染色體隱性遺傳病,是一種罕見病?;加羞@種病狀的人基本上很難活著長大,因為孩童在沒有形成自我意識之前會咬自己的手,沒有痛覺的孩童會將自己的手給吃掉,這種沒有痛覺的孩童會輕易的死掉?!?p> 宛城,這個城市下著雷陣雨。張繡在院子里練槍,每當他拿不定注意的時候總是拿起他的無眉槍,十八歲的時候是這樣,今年他已經(jīng)四十一歲了,這個習慣他還是沒改掉。張繡在雨中舞動著無眉槍,槍如探蛇,點雨成花,他的槍很快,連落下的雨都能點到,雨越下越大,無眉槍點出的雨花也越來越大。
站在門前的張泉看著父親舞槍,七朵雨花在其周身綻放,眼中滿是驚訝,心中感嘆道:父親槍法如神,這世上還有誰的槍法能達到這層境界。
另一邊,張繡忽然槍尖點地刺入泥土之中,七朵雨花在其頭頂碰撞融合成一朵更大的雨花,接著張繡右手握槍,整個身體圍著槍急速地轉(zhuǎn)了一圈,再次拔槍,剎那間泥土飛濺,手中的長槍竟然在地上鉆出了一個碗口粗的洞。飛出的泥漿竟然沒有一滴打在張繡的身上,張泉看著這幅場景,心中一陣慚愧,暗道:我的槍法連父親的一成境界都沒達到吧!
張泉這時候忽然感覺到身邊像是站著一個人,微微一側(cè)頭發(fā)現(xiàn)賈詡站在其身邊,連忙向賈詡行禮,對這個父親都很尊敬的人,張泉也不敢怠慢。
賈詡微微點了點頭看著雨中的張繡,又看了看手里拿著的碗,碗里裝的是剛煮熟的沸水,賈詡一探手將碗旋轉(zhuǎn)著扔向張繡,沸水在雨中揮灑著,雨水也落盡了碗里。張繡沒有回頭,背后一探手接住賈詡?cè)舆^來的碗,抬頭飲下。
賈詡等到張繡換了身干衣服出來后,彎腰向其行禮道:“主公可聽了近日的傳言?”
張繡點頭道:“先生怎么看?”
賈詡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反問道:‘不知主公怎么看?”
“劉表送給將領(lǐng)們錢,這我可以理解,倒是曹操送給將領(lǐng)們錢,是何用意?難不成是想等我受降之后,再對我下手不成?”
張繡慢條斯理地說道,一雙飽經(jīng)風霜的臉上有些許不滿。
賈詡捋了捋胡須,說道:“我想主公是多慮了,曹操是個聰明人,我想他不會這么做,這肯定是劉表的計謀?!?p> 張繡用著疑問的口氣哦了一聲,說道:“先生是說是劉表是以曹操的名義送錢來的嗎?那么這對他有什么好處?莫非他也急著讓我投降曹操嗎?這顯然是矛盾的?!?p> 賈詡微微一笑道:“投靠曹操的決定權(quán)在主公手里,劉表這么做只是為了讓主公懷疑曹操,而且他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我和曹操有過約定,主公若是投誠,他定不會毀約?!?p> 張繡十指交叉在一起,身體微微向前傾斜,注視著賈詡的眼睛緩緩地說道:“先生可聽說曹操說過一句話,‘寧教我負天下人,休要天下人負我?!@樣的人,我到底能不能相信他?!?p> 賈詡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主公可信得過我?”
張繡身子直了起來,沒有絲毫猶豫地說道:“自然是信得過先生?!?p> 賈詡睜大眼睛看著張繡,然后點了點頭說道:“只要主公信得過我,就應該相信我們投誠曹操是沒錯的,投誠曹操就相當于投誠朝廷,而劉表將主公放在荊州的門戶,若是曹操揮軍南下,主公必定首當其沖。”
張繡接著話說道:“劉表信不過我,若是曹操來攻,他會不會來助?!?p> 賈詡點頭道:“會來相助,但是也可能拋棄我們?!?p> 張繡點了點頭道:“先生所言,繡明白了,只是繡并不能完全信曹操,所以我會提前做好準備,若是曹操不善,我的槍隨時都會提起來?!?p> 賈詡點了點頭。
待到送走賈詡,張泉關(guān)上門對著張繡說道:“父親,你真的信得過賈詡嗎?”
張繡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說道:“賈詡現(xiàn)在是我的人,以他的才能,投降有更有前途?!?p> “那我們呢?”張泉問道。
張繡說道:“不知道,你害怕嗎?”
張泉點了點頭,眼睛看著窗外的雨,心中的雨和窗外的雨一樣,一直都沒有停。
宛城北的宅子里,鍋里正煮著鯉魚,諸葛亮坐在火爐前舔著嘴唇,手里拿著竹竿敲打著鍋。馬鴻坐在一旁看著諸葛亮的這幅摸樣暗笑道:這真是名傳千古的諸葛丞相嗎?
“魚快煮好了,師兄你說魚的心情是什么樣的?”諸葛亮說道。
馬鴻拿著一根茅草捅著耳朵,慢悠悠地回答道:“難不成魚會想我的肉鮮美嗎?我的刺還硬嗎?能不能卡那個舔著嘴唇人的喉嚨?!?p> 諸葛亮呵呵一笑道:“張繡這只活魚也感覺到水正在變熱了吧!”
馬鴻嘆了口氣道:“也許他已經(jīng)感覺到了,只是不知道怎么辦?”
諸葛亮站起身來,打開鍋蓋,拿一個碗為自己盛滿一碗魚湯遞給馬鴻,接著又為自己盛了一碗魚湯。
“張繡沒有下定決心,他的軍隊遲遲未動,也就是說我們的目的還未達到?!敝T葛亮喝了一口魚湯,伸了伸舌頭說道。
馬鴻感受著掌心傳來的熱度,看著外面的大雨,道:“我想師弟你的本意就是讓曹操進城,然后再讓張繡關(guān)城吧!”
諸葛亮摸了摸竹竿,說道:“現(xiàn)在張繡已經(jīng)對曹操起了疑心,但這點程度還不至于立刻和曹操翻臉干起來。我們得等曹操進城之后,讓曹操對張繡起疑,然后再讓張繡察覺到曹操的疑心,接著才是精彩的?!?p> “噢,師弟你是想殺了曹操嗎?”馬鴻轉(zhuǎn)過臉看向諸葛亮的眼睛,那雙眼睛如貓眼一般盯著碗中的魚。
諸葛亮張開嘴露出潔白的牙齒,夾起一塊魚肉填進了嘴里,直視馬鴻的眼睛說道:“師兄你一定聽說過曹操屠徐州,但是你沒有親眼見過那副場面,平民被取其肉,扔其骨,曹操的大軍撤離后,白骨堆積成山。那些食不飽穿不足的平民卻成為曹軍的盤中餐,連嬰兒都不曾放過。”
馬鴻怔怔地沒有說話,他想到了諸葛亮曾吟的一句詩詞:地不平,天無眼,千里白骨無土掩。
“哼,那個自譽為英雄的畜生,我要讓他葬生在這宛城之中。”
諸葛亮狠狠地咬住魚肉,說出了這句話。
馬鴻心中一驚心中暗道:諸葛師弟在水鏡山莊表現(xiàn)出的不想來,難不成是裝的,他有這么恨曹操嗎?
也許談不上恨,只是憎惡,曹操屠徐州在初平四年(公元193年),試想那時候十二歲的諸葛亮從徐州逃往廬江避難,路途中一定看到了殘忍的場面,說不定也差點淪為曹軍的口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