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越雖為隨行軍師,但輩分和職位都在劉磐之上,劉表雖然有意提拔自家子弟為將,讓劉磐率兵出征,但是真正的決定權(quán)還是在蒯越的手中。當時劉磐見張繡在城門下甩著荊州兵的腦袋后,便作出一副惱羞成怒的樣子揚言要出城迎戰(zhàn)張濟,其實當時劉磐只是做做樣子而已,他根本不可能率軍出城迎戰(zhàn),而蒯越也會勸他不要出城。劉磐在想等蒯越勸他的時候,他便收手,這樣裝裝樣子最少不會讓軍中的士兵寒心。但劉虎卻理解錯了,劉虎年輕氣盛,看兄長劉磐連出兵的決定權(quán)都拿不到,便下令射箭,讓這場戰(zhàn)爭不得不提前。劉虎這么一做,蒯越表面上看起來沒什么,但是心里肯定不舒服,這一點馬鴻可是看得可是清清楚楚。
當天夜里,劉磐守穰城北門,劉虎守穰城西門,蒯越守穰城東門,龐季帶縣內(nèi)的衙役和壯丁守穰城南門。蒯越認為穰城南門不會受到攻擊,張濟不會舍近而求遠,兵行險招饒城去攻擊穰城南,如果在攻擊穰城南門的時候突然被襄陽的援軍攻擊,再被城內(nèi)的士兵里應外合,肯定會損傷慘重。當天傍晚,張濟軍遲遲不肯出動,直到三更,南門突然火光沖天,大批西涼兵進攻南門。蒯越大驚,急忙讓從北門抽調(diào)一隊兵馬由劉磐親自率領(lǐng)去南門支援龐季。劉磐在南門激戰(zhàn)近半個時辰,突然又收到消息,東門和西門同時遭到攻擊,劉虎和蒯越都被牽制住了。在東西兩門被攻擊的時候,南門士兵撤離,一刻鐘后北門遭受襲擊,張繡親自率領(lǐng)軍隊攻城,將大批平民驅(qū)趕在軍隊前面進攻北門,一時間北門陷入危難之中,失去劉磐鎮(zhèn)守的北門隨時有可能被張濟攻破。
蒯越此時才意識到中了計,慌忙派傳令兵到南門召劉磐回來守北門,同時親自率領(lǐng)一隊人馬趕往北門守北門。等蒯越和劉磐趕到北門的時候,已經(jīng)有大批西涼兵翻過城墻入了城,幸虧北門未被打開,劉磐身先士卒奮力迎戰(zhàn),一直激戰(zhàn)到天亮才將西涼軍擊退。
等張濟退軍,劉磐坐在城樓上,連續(xù)試著站起幾次都沒能站起身來,蒯越握住劉磐的手道:“你且坐著,之后的事情都交給我了,都是我的失策,沒想到張濟會襲擊南門,才打亂了我們的部署?!?p> 聽完蒯越說話,劉磐地面朝天躺在了地上舒了一口氣,無力地說道:“可能是那張濟料定我們必定不會有援軍,才敢孤注一擲?!?p> 蒯越點了點頭,心中暗道:莫非這張濟軍中有能人嗎?竟然能看穿我軍。
穰城北,張濟軍營,張濟親自帶兵沖殺了一夜,精疲力盡,剛安頓好了軍隊,戰(zhàn)甲沒卸掉,便和衣而睡。張繡拿著一塊布擦完沾滿鮮血的長槍后又擦了擦臉上的血后,長嘆一口氣,整個手臂都在止不住地顫抖著。張繡已經(jīng)年過四十,十九歲便入了沙場,如今已過二十一年,這么多年來,打的仗很多,但像昨天晚上這么硬的仗打的不超過五次,他很累,累的不想開口說話。張繡的旁邊坐著一個中年男子,那男子約莫四五十歲,身長七尺,面容微黃,生得一雙三角眼,眼中滿是血絲,眼神卻很鋒利,猶如一把利刃,他看人的時候仿佛能將人的血肉撕開,那中年男子正是張濟的軍師賈詡。
賈詡端一碗溫水遞給張繡道:“水溫正好,你且飲下。”
張繡忙接過溫水,一飲而下,然后又說道:“再來一碗?!?p> 賈詡道:“即便是溫水也不能這么飲,知道我方才為什么阻止你飲涼水嗎?”
賈詡說完話后停頓了一下,看了看張繡,見張繡搖頭,又接著說道:“你奮戰(zhàn)一夜,疲憊不堪,若是冒然飲下涼水,身體會承受不住。”
張繡長嘆了口氣道:“哎,這一夜雖然有軍師妙計,雖然一開始打的荊州軍措手不及,但是等荊州軍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們竟然不能攻破穰城,這以后破城怕是要更難了?!?p> 賈詡聽完后道:“蒯越也非等閑之人,反應也夠快,我們要想攻下穰城著實艱難。若是等到劉表集結(jié)各郡人馬攻打過來的時候,到時候我們糧草用盡,必敗無疑?!?p> 張繡點頭道:“叔父也是這么說的,所以他說讓大軍休息半日,午后再次攻城?!?p> 賈詡又給張繡盛了一碗水,待張繡喝下后,又為張繡倒了半碗米酒,又看著張繡喝下,他才看著張繡慢慢說道:“將軍,恕我直言,我們是不能再攻打穰城了,不如退去?!?p> 張繡這時候胳膊已經(jīng)緩過了勁兒,便自己倒了一碗酒,雙手捧著酒碗喝了一口酒后道:“即便是現(xiàn)在叔父不想打,也不得不打,因為將士們不會同意,軍中無糧,怎能支撐軍隊?”
賈詡道:“袁術(shù)駐軍在宛城的時候,其軍隊何其強大,但還是被劉表斷絕糧道,斬殺了大將孫堅,逼得其轉(zhuǎn)移到壽春。眼下主公除了官職比劉表大之外,其余可是皆不如劉表,我們又在荊州與劉表作戰(zhàn),這樣長久以來,我們必敗無疑?!薄緩垵俾殻候婒T將軍。劉表官職:鎮(zhèn)南將軍,荊州牧?!?p> 張繡說道:“叔父不會像袁術(shù)那樣長久停留在南陽,等大軍攻破了城,得到了糧草,我們便退回弘農(nóng)?!?p> 賈詡沒再說話,他只是又為張繡倒?jié)M一碗酒后便走出了張繡的營帳。拉開營帳的一瞬間,軍營里的血腥味撲面而來,夾雜在血腥味中的還有些許絕望。昨晚張濟本要集兵一處強攻穰城,賈詡獻策先攻南門,調(diào)走荊州軍主力,之后再同時進攻東西兩門,讓其無暇顧及北門,最后讓張濟率軍強攻北門。這個計策聽起來不錯,但是用起來卻并不是很好。因為西涼兵本就不足一萬,去圍攻一個駐軍三四千的城池,還要從多個方向同時發(fā)起進攻,即便是佯裝攻擊,也要損傷很多士兵。所以這個計策并不是最好的,但是張濟卻毫不猶豫地用了,因為這個計策若能施展成功,便可以用最短的時間攻破穰城。同時這個計策可以讓士兵死的更多一些,無論對荊州軍還是對張濟的軍隊都是一樣的,張濟軍中余糧已經(jīng)不多,若搞不到糧食,就得想辦法消減士兵的數(shù)量。這八千西涼兵都是跟隨張濟多年的兵,要是在明里減兵,必定會引起部下們的不滿,倒不如采用賈詡的計策多面圍攻穰城。
賈詡將這一切看得很清,也將張濟看得很輕。張濟即便知道向劉表宣戰(zhàn)是下下策,還是不聽謀士的勸告,只是因為軍中缺糧便要進攻荊州,這實在是愚蠢。西涼軍中的兩大軍閥郭汜李傕與楊奉董承等人在弘農(nóng)連續(xù)三次大戰(zhàn),如今的弘農(nóng)郡已經(jīng)是千瘡百孔,若要呆在弘農(nóng),不僅卻少糧草,還會卷入郭汜和李傕的爭斗之中。賈詡是不想再回到弘農(nóng),所以他需要做一些什么,讓張濟再也回不到弘農(nóng)。
注解:【歷史上,賈詡在197年離開郭汜,先投奔段煨,之后才轉(zhuǎn)投張繡,賈詡投奔張繡的時候,張濟已經(jīng)在穰城戰(zhàn)死,張繡和劉表聯(lián)合駐扎在宛城。在本作之中,由于主角的穿越,這個世界線已經(jīng)有了輕微的變動,賈詡的行動已經(jīng)不是按照歷史軌跡上演,他直接是從郭汜陣營轉(zhuǎn)到張濟陣營成為張濟的謀士。同理,劉曄的行動也已經(jīng)不按歷史上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