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仙說道:“我隨時可以把她的魂魄從地府招來,不停地折磨玩弄,最后吃掉她的三魂,叫她煙消云散!”
它的語氣越發(fā)陰冷,也有幾分快意,只要能報復(fù)我,它就樂意去做。
我心想這灰仙說的是誰?該不會是劉若蘭吧?
可劉若蘭不是成了碑王嗎?此刻正在胡妻的身體里……灰仙該不會不知道吧?
想到這,我試探著問道:“你招來之后,會怎樣?你確定她就在陰曹地府?萬一她成了冤魂厲鬼呢?”
灰仙以為我害怕了,暢快的大笑了幾聲,因為牽動了傷口,又疼得直抽氣。它表情扭曲的說道:“你連這都不懂?她要是成了孤魂野鬼,和你的因果線也就斷了??蛇@條因果線還牽在你身上,就說明你們下輩子還能做夫妻……”
說到這,它話鋒一轉(zhuǎn),獰笑道:“但現(xiàn)在,她可不一定有下輩子了!”
我臉色復(fù)雜的看著灰仙,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
總不能說我把自己的老婆亡魂做成了碑王吧?
灰仙把我的這副神情錯當(dāng)作糾結(jié)與恐懼,它得意的昂首,好似現(xiàn)在被雙腿插在地上的不是它一樣。只聽它說道:“你現(xiàn)在求饒還來得及,只要跪下來磕三個響頭,以后供奉我為仙家,我可以既往不咎!不然的話……”
我忍不住打斷道:“那你還是把她招來吧。許久不見,我還怪想念的?!?p> 灰仙一愣,怒極反笑道:“好好好!不見棺材不落淚是吧!”
話音一落,它嘴里響起一陣陣拗口的咒語。我感覺得到,手腳開始變得越發(fā)冰冷,洶涌的陰氣刮過我的骨肉,讓我一陣顫抖。
我聽到了黃泉奔涌的聲音,但很快這聲音就消失了。正當(dāng)我疑惑是不是灰仙施術(shù)失敗的時候,一陣更加陰冷的陰氣從我身后襲來,讓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回頭一看,只見胡妻身體里慢慢的飄出了一個黑色靈魂,隱約可以看見劉若蘭的五官,她先是有幾分茫然,雖然臉上的怨氣越來越重,就好像尋常人睡覺被人強行拉起來了一樣。
灰仙驚恐的瞪大了眼睛,愕然道:“這……你、這……”
它話音還沒落下,碑王就朝它撲了過去,像是章魚擠進(jìn)狹小的玻璃罐子一樣,碑王急速擠進(jìn)了它的肉體里。
它先是發(fā)出了一陣痛苦的哀嚎,但很快就渾身抽搐起來,泛起了白眼,看上去異??刹溃坪踉谠馐苁裁礃O其可怖的折磨。
我生怕碑王把灰仙弄死了,連忙把碑王招了回來,讓她回胡妻軀殼里繼續(xù)修養(yǎng)。
碑王離開的時候,灰仙已經(jīng)是半昏迷的狀態(tài)了,似乎被折磨的神志不清。
我還以為它是裝的,掏出藥罐子放在它鼻子底下,讓它聞一聞,結(jié)果它只是抽搐了幾下,沒有任何反應(yīng)。
是真暈過去了。
我略微松了口氣,從背包里拿出早就準(zhǔn)備好的創(chuàng)傷藥和紗布,給灰仙處理了一下兩腿的傷口,免得它失血過多而死。
包扎完畢之后,我將繩子浸泡在黑狗血里面,等到麻繩吸滿了腥臭的血液后,我再用繩子把灰仙反綁起來。
因為是第一次捆綁一只耗子,所以我一時間有些無從下手。好不容易把它手腳反綁起來后,我又覺得容易掙脫,多綁了幾圈,綁著綁著就綁成了一個粽子,只有灰仙的老鼠腦袋露在外面,無力地垂著頭。
為了以防萬一,我還提前打了個小鐵籠子,放在包里,來之前覺得有些占地方,但現(xiàn)在正好派上了用場,我順手把灰仙關(guān)了進(jìn)去。
這樣一來,灰仙手腳沒辦法用力,光靠牙齒一時間咬不斷鐵籠子,因為黑狗血的緣故又施展不出法術(shù),就只能被困住。
收拾好東西之后,我懷里揣著一個放梨子的瓷碗,腋窩下面夾著一個鐵籠子,背上背著個包,手上還捏著桃木劍,造型看起來有點怪怪的。
劉毅還躺在地上,昏迷不醒。李暇則站在一旁發(fā)愣,也不知道看到什么,眼眶竟然不斷的涌出熱淚。
我打開藥瓶,給他倆聞了一口醒藥,兩人皆是一個哆嗦,從昏迷中逐漸蘇醒過來。劉毅一臉茫然,問道:“那耗子呢?抓到了嗎?”
我晃了晃手里的鐵籠,說道:“抓到了?!?p> 劉毅這才安心下來,長舒一口氣。
李暇也回過神來,茫然的問道:“嗯?人呢?人呢?”
“什么人呢?”我反問道。
李暇出神呢喃道:“我剛剛……剛剛看到我娘了。她還是和以前一樣,穿著做飯的圍裙,喜歡揪著我耳朵罵我……”
說著,他眼睛又流出眼淚。
很快他就回過神來,慌忙擦眼淚,笑著說道:“害!這荒郊野外的,風(fēng)沙大,迷了眼了都?!?p> 我和劉毅都沒有戳破,也沒有多說什么,互相攙扶起對方,準(zhǔn)備離開黃山公園。
剛走沒兩步,卻見草叢四周,圍滿了碩大的鼠群,它們用猩紅的雙眼盯著我們,把四周圍堵得水泄不通。
這一次,它們沒再讓出道路,甚至開始摩拳擦掌,隱約露出嗜血的欲望。
我看向籠子里的灰仙,頓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灰仙畢竟是它們的大王,現(xiàn)在我把它們的大王抓了,它們要么失控,要么就會瘋狂攻擊我,救回灰仙。
我們謹(jǐn)慎的后退了幾步,卻不料鼠群順勢往里逼近了一圈。
包圍圈縮小,帶給我們的緊迫感也就越發(fā)強烈了。
我默念請神咒,請柳仙上身后,一陣黑霧蔓延而出。最靠近的幾只老鼠被黑霧清剿干凈,當(dāng)場猝死,可后面的鼠群不但沒有退卻,反而被激怒了,源源不斷的涌了上來!
柳仙當(dāng)然可以進(jìn)行一邊倒的屠殺,但那樣就顧不上劉毅和李暇了,所以它只能把黑霧散布一周,把我們?nèi)俗o(hù)起來,被動的防守著。
眼前的鼠群像是潮水一樣,前仆后繼的自殺式?jīng)_鋒,不一會尸體就堆積成山,看起來頗為壯觀。
但很快,我就明白鼠群為什么要自殺式襲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