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下腳步,回過頭來,葉廖凡以為我被說動了,露出欣慰的笑容,說道:“王先生,我們并不是敵人……”
他話還沒說完,我就一拳打在了他的臉上,直接打爛了他的金絲眼鏡,還打掉了他的一顆牙。
葉廖凡再也沒辦法維持平淡的表情,他癱坐在地上,捂著臉,愕然的抬頭看著我。
我盯著他,俯身抓著他的領(lǐng)口,說道:“知道我平生最恨什么嗎?”
“什……么?”葉廖凡問道。
“我最恨有人拿我的妻子當(dāng)籌碼。”我咬牙切齒的說道。
葉廖凡口齒不清的解釋道:“不是當(dāng)籌碼!是、是復(fù)活她??!你難道就不想復(fù)活你的愛人嗎?你也總有生老病死的那一天,你難道就不想多一個保命手段嗎?或者說……你難道就不想長生嗎!”
他的這番話并沒有讓我有絲毫的心動,反倒提醒了我,為我敲響了警鐘。
一旦不顧一切的通過損害他人的方式追逐長生,所得的必然是最壞、最恐怖的結(jié)果,沒有例外。凡逆天行事者,無一不會遭遇天譴與天罰。
我斜睨著葉廖凡,說道:“就你這種人,也配談長生?”
葉廖凡臉色逐漸變得猙獰,說道:“你若不同意,也別想拿回它!這保險柜是特制的,如果你強行用外力打開,里邊的機關(guān)就會高溫融化保險柜里的物品!你就算是打死我,殺了我,把我從樓上丟下去,我也不會告訴你密碼!”
他剛說完,話音還未落,胡倩沖他勾了勾手指,挑起他的下巴,問道:“乖寶寶,告訴我,保險柜密碼是多少?”
葉廖凡不愧是一方大佬,意志力比常人更加堅定,他臉色潮紅,但咬著牙沒說話,表情有幾分掙扎,但也僅限于此。
十秒鐘后,葉廖凡吐出了一串?dāng)?shù)字,癡癡地盯著胡倩,說道:“女士,請問你單身嗎?如果能和你在一起,哪怕只有一秒,讓我去死我也愿意!”
看到胡倩如此可怖的魅惑,讓我心里不由地有些發(fā)毛。
我輸入密碼,打開了保險柜。里頭的空間不大,所以胡妻被折疊起來,皺巴巴的塞在了里面,看上去十分狼狽。
碑王還在胡妻內(nèi),葉廖凡一介凡人,肯定沒辦法將其壓制并封存在保險柜里。我又想起了葉廖凡提到的高人,只有它才有能力做到這件事。方才房間里也出現(xiàn)了第三個聲音……莫非那人還在房間里,靜靜地注視著我?
我心里涌出一絲不安,咬破舌尖,印堂點血,開眼之后左右四顧,沒有看出任何端倪。辦公室里的陳設(shè)也很正常,無非是一些辦公用品,桌上放著一個翡翠白菜的文玩,唯一突兀的就是墻上掛著的不是山水畫,而是一張人物圖,風(fēng)格有點類似敦煌的壁畫,一個紅臉獠牙四臂的男人穿著僧袍,端坐在正中央的蒲團上,一手拈花,一手掐訣,另外兩條手臂分別拿著白色瓷瓶和彎刀,四周有不少仕女圍繞著它,做出低伏侍奉的姿態(tài)。
這張人物畫正掛在中央,想不注意都難。
胡倩笑著說道:“如果你在找‘人’,那眼前這幅畫便是了。”
話音一落,我愕然的抬頭,只見眼前的畫作緩慢的扭動起來,里面的仕女慢慢地消失,坐在正中間的男人則張開了眼睛,露出一對銅鈴般的眼珠,靈動的散發(fā)出黃色的光澤。
“王先生,久仰久仰?!碑嬛腥寺曇羯硢〉恼f道。
我饒有興趣的上下打量一番,說道:“久仰?你聽說過我?”
“現(xiàn)在南粵誰不知道王先生殺了江仙人的弟子?”畫中人反問。
我和胡倩對視一眼,后者依舊是笑顏如花的表情,我只好問道:“這事很多人知道?”
“凡人自然不知,但南粵的奇人異士本就不多,誰死了,隔天就會傳遍,”畫中人咧嘴,露出兩顆獠牙,說道:“實不相瞞,各行有各行的圈層,我們這些修道之人,偶爾也會互通有無?!?p> “你的意思是……”
我話還沒說完,畫中人便解釋道:“并非是宗門大派,像我們這些散修,平日里松散慣了。王先生如果有興趣,可以去黑市轉(zhuǎn)轉(zhuǎn),以物換物。正好,月底還會有場拍賣會,拍賣品有不少天才地寶,有助于修行……說到底,我們都還是人,要吃喝拉撒睡,自然有購物的需求,可有些東西平日里又見不得光,只好出此下策?!?p> 這話倒是引起了我的好奇,我問道:“那黑市在哪?”
“時間地點不定,王先生若是想去,就去濱海路的聚福樓三樓問問,不少‘道友’時常會去那邊小酌或品茗?!?p> 畫中人說完后,我思忖了片刻,才意識到話題扯遠了,于是便說道:“你認識我,可我卻不認識你。閣下藏頭露尾,還慫恿葉廖凡對我下黑手,這筆帳該怎么算?”
畫中人狡辯道:“他出錢,我出力,哪有員工慫恿老板干活的道理?王先生方才一句話說得好,我深以為然,冤有頭債有主,我就是一打工的,這事與我何干?”
我嗤笑一聲,沒說話。
畫中人當(dāng)即話鋒一轉(zhuǎn),說道:“但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看王先生作風(fēng),也是一個堂堂正人君子。要不這樣,我賠償閣下避水珠一枚,以示歉意,如何?”
我挑起了眉頭,這人比我想象中的還要沒脾氣。
當(dāng)然,也有可能是對方覺得我是個硬茬子,不好欺負,所以只能選擇服軟。
避水珠我雖然沒聽說過,但聽名字應(yīng)該是個好東西,感覺挺有誠意了。只不過胡倩聽見避水珠三個字后,就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讓我覺得這玩意指定蠻稀罕。
猶豫片刻,我還是點頭答應(yīng)了:“好吧。既然你誠心道歉,那我也不追究了。”
畫中人微微一笑,四肢開始扭動起來,畫布隨著它的扭動,開始變得褶皺,很快就皺成了一團。
當(dāng)畫布再展開時,一顆金盈剔透的珠子就從畫布中央掉了下來,就好像變戲法一樣,把布扭成一團,再展開就能憑空變出東西來。
我撿起地上的避水珠,放在眼前仔細端詳,只見里邊一絲雜質(zhì)都沒有,純凈的好似一顆透明的水晶,在陽光下還會折射出七彩的光澤。
畫中人似乎一顆都不想久留,說道:“王先生,我還有其他事要忙,先走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