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連連點頭,說道:“好說好說,問題不大?!?p> 他估計巴不得我們趕緊走,坐在椅子上,根本沒有起身,也沒有送我們。
雖然不知道趙德柱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但我還是先跟著他起身,離開了這個簡陋的‘保安亭’,走到了吊燈光找不到的地方。
趙德柱一拐彎,走到了圍擋后面,笑嘻嘻的從袖口里抽出了一本小冊子,遞給我一看,只見皺巴巴的書封上,赫然寫著‘員工手冊’四個大字。
“咋來的?”我頗有些驚異。
趙德柱笑著說道:“老本行了,一提到員工手冊,他就往懷里摸,我一眼就能看出來,他就把這玩意藏身上了。借著擦酒的功夫,我在他身上一摸,沒想到真摸到了?!?p> 我恍然的點了點頭,差點忘了,趙德柱是老榮頭子,自然會兩手。
為了以防萬一,我們沒走多遠,就借著手電筒的燈光,湊在一起開始翻閱這本員工手冊。
它厚度不大,大概只有幾頁紙,用料是十分粗劣的宣紙,裁好了疊起來,用訂書機一釘,內(nèi)容都是手寫的,成本估計要不了幾分錢。
【一期項目工地通行員工規(guī)范守則如下】
【1.不可翻越圍擋,即便圍擋意外倒塌,也不可從上經(jīng)過,否則后果自負】
【2.不可夜間施工,收工者需保持鎮(zhèn)定、保持理智,在太陽落山前關閉設備,雙手合十敬告‘諸邪回避’三聲】
【3.在挖掘過程中,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包括且不限于自身幻覺、身體不適、異常物品等),都必須第一時間聯(lián)系直屬領導,他們會第一時間提供支援與幫助?!?p> ……
看了林林總總十幾條施工相關的禁忌之后,我們終于看到了夜間安保條例。
【夜間安保人員員工規(guī)范守則如下,如有違反,后果自負】
【1.盡量站在光源內(nèi),保持光線明亮,長時間處于黑暗中,有可能會出現(xiàn)幻覺、癲狂等癥狀】
【2.夜間可以交談,但不可喧嘩,更不可違規(guī)啟動機器,否則后果自負】
【3.午夜十二點,每人需用銅盆焚燒一份符紙,不可延誤超過五分鐘,否則后果自負】
【5.如果聽到烏鴉的叫聲,請馬上遠離;如果叫聲靠近執(zhí)勤崗位,請立刻匯報上級領導,并閉眼原地等待。如有違反,后果自負】
……
看到這,我和趙德柱一翻頁,頓時愣住了。
只見后面的幾頁被人為的撕掉了,看頁邊的痕跡,至少被撕掉了兩頁!
我和趙德柱對視了一眼,萬萬沒想到,那保安還會來這一招!
下一刻,我和趙德柱立即回頭,往保安的方向跑去。
繞過圍擋,正好看到保安就著酒水,在拼命的吞咽什么的東西,等我們看到時,為時已晚,他已經(jīng)咽了下去。
不用猜也知道,他把撕掉的那兩頁給吞了!
我二話不說,沖過去摁住了他的肩膀。而趙德柱同樣眼明手快,伸手去扣保安的嗓子眼,后者當即干嘔了幾下,吐出了一大攤酒水和剛剛吃下去的鹵菜。
隱約可以在其中看到一些灰白色的、像是漿糊一樣的東西,我猜估計是就是被他吃掉的那兩頁紙了。
這個狀態(tài),八成是保安把紙張泡軟了再吃下去的。
趙德柱還不死心,把那本員工手冊翻開了,拿到保安眼前,說道:“這兩張紙呢?我問你,這最后兩張去哪了?”
保安還在裝傻,說道:“咦?我的員工手冊咋在這呀?嗨!肯定是喝酒喝多了,誤事兒,不小心掉哪了。多謝老哥撿到了歸還啊!”
他伸手準備去拿,結(jié)果趙德柱抓住了沒松手,臉色陰沉的盯著他,沒說話。
半晌后,他可能是權衡完了利弊,忽然松手,笑著說道:“對,大哥真粗心,還好遇到我了,要是碰上別人,指不定當垃圾掃走了?!?p> “世上還是好心人多??!”保安感嘆道。
眼看著他倆又要虛偽的開始套話、推杯換盞,我直接對趙德柱說道:“沒必要了,過來吧?!?p> 趙德柱不解其意,但還是站起了起來,站在我身后。
我俯視著保安,后者斜睨,看著我,說道:“哥們,你是分不清狀況吧?做人,就要學會和現(xiàn)實低頭,不會妥協(xié)的人到哪都辦不成事的……”
他話還沒說完,我心里默念請神咒,黑霧從我的七竅內(nèi)涌出,鉆進了保安的毛孔內(nèi),占據(jù)了他的五臟六腑、四肢百骸。
我屈指一點,他就像是個木偶一樣,身體不受控制,猛地站了起來,像是站軍姿一樣站在我面前,神情驚恐的說道:“這……這怎么回事?我身體怎么不受控制了?”
我說道:“既然他不愿意說,那我們就順帶把他也帶上吧,真要出事了,他自然會說?!?p> 趙德柱豎起了大拇指,說道:“還得是大師,人肉探測儀,這招高!”
“別拍馬屁,正事要緊?!蔽艺f道。
保安見勢不妙,說道:“哥、哥我錯了,我說,我都說……”
他話還沒說完,我就打斷道:“完了,你現(xiàn)在就算說,我也不敢信你。誰知道你會不會編撰?”
保安急得腦門上直冒汗,說道:“別介啊,我保證我說的都是實話!要是有一句假話,絕對叫天打雷劈、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不信。”我干脆利落的說道。
隨后,我就控制保安走在我們的前頭。
保安又勸了十幾句,見我油鹽不進,他就態(tài)度大變,破口大罵,當起了滾刀肉:“去你媽的!有種你弄死老子!來,老子就不信了,沒了老子,你們能活著出去?大不了咱們一起死,同歸于盡!他媽了個……”
他話還沒說話,就發(fā)出一聲變了調(diào)的叫聲,前半聲是一聲低低的驚呼,然后轉(zhuǎn)眼就變成了悶哼,咿咿呀呀的,臉色從紅到紫,顯然痛苦不堪,卻又不敢叫喚。
“怎么,不是要同歸于盡么?”我一邊用黑霧侵蝕他的身體,一邊譏諷的說道:“隨你啊,想同歸于盡就喊出來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