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臉色極其難看,他說道:“那也是聚福樓的實力,和你有什么關系?我承認你有點小聰明,知道借勢。但我得提醒你,只會耍小聰明的人,都活不長。”
“我明白,我懂你的意思,等拍賣會結束,就要我倆的命,對吧?”我笑著說道。
中年男人說道:“你既然知道,還會做這種蠢事?”
我語氣當即冷了下來,說道:“我戴上這個面具,不是為了保護我和我兄弟,是為了保護你們。張先生,就是因為你是個講道理的人,所以我才會坐在這里和你講道理,我不想把場面弄得到處是血,也不想看到有誰因為這種破事而丟了性命。在拍賣會結束之前,你還有時間好好想想,或者去外邊打聽打聽我是誰,再來跟我聊要不要砍我兄弟胳膊的事情?!?p> 隨后,我站起身,俯瞰坐在沙發(fā)上的父子倆,輕輕敲了敲臉上的面具,說道:“這是‘守規(guī)矩’給你爭取來的時間。”
說完,我拍了拍劉毅的肩膀,帶著他徑直離開了會議室。
那些小弟本來還想攔我,在中年男人眼神示意下,讓開了道路,眼睜睜的看著我們楊長而去。
走出會議室后,劉毅和我并肩走在走廊的紅毯上,他十分激動的說道:“我草,老王,你剛剛帥爆了!我就沒有見過哪個當老大的能這么裝逼的,你要是混幫派,指定能做大做強!”
最近確實缺錢,但混幫派的想法只是在我腦海里轉了一圈,當即就拋之腦后。
在幫派里邊打生打死、累死累活才能賺幾個錢啊……再說了,閻留香還懷著孩子呢,我可不想她因為這事天天擔驚受怕。
不過轉念一想,閻留香已經能夠獨自屠村了……應該也不會因為遇上幾個混混就擔驚受怕吧?
總之,最后我擺了擺手,說道:“能不能有點出息,咱們以后要做,也是做正經生意。”
劉毅點了根煙,問道:“啥生意?你有啥眉目嗎?”
我嘆了口氣,說道:“我正在想呢,最近就因為這事發(fā)愁,天底下賺錢的門道那么多,可好像都跟我沒什么關系啊?!?p> 劉毅說道:“那要不咱們去當倒爺吧?”
“當倒爺有個幾把出息……”
……
我們一邊聊著,一邊進了拍賣會場。
里邊的空間很寬敞,就好似教堂或者歌劇院一樣,是一個半斜坡,能夠從上往下俯瞰拍賣臺。四周燈光環(huán)境很暗,空氣中漂浮著一股若有若無的清香,劉毅在一旁,壓低聲音問道:“光線這么暗,后邊怎么看得清?”
后邊忽然傳來一道油滑的聲音:“這你就不懂了吧?故意弄這么暗的,這就跟菜市場賣肉的愛用紅燈一個道理,就是讓你看不清才好。”
我轉過身一看,只見身后站著的男人戴著山羊面具,身穿馬褂,赫然就是三叔。
盡管戴上了面具,但依舊可以憑借身材氣質、穿著打扮認出熟人。
劉毅頗有些不滿的摸了摸臉上的面具,說道:“感覺這玩意不頂用啊,就跟掩耳盜鈴似的,既然都能認出對方來,戴這個面具有什么意義呢?”
“至少證明不是在拍賣會上結仇的唄,”三叔說道:“倘若兩人無仇無怨,根本不認識,就因為對方拍下了自己的想要的東西懷恨在心,那摘下面具換件衣服就能擺脫對方……面具起的就是這個效果?!?p> “那兩人要是互相認識呢?”劉毅問道。
三叔聳聳肩:“那就是新仇舊恨,和拍賣會關系不大,出去打生打死,也和舉辦方沒關系?!?p> 劉毅追問道:“那如果本來就認識的兩個人,因為拍賣會上互相搶拍而結仇,出去了報復怎么辦?”
三叔像是答不上來了,他惱羞成怒道:“你哪來的這么多亂七八糟的問題?就是因為話太多才容易遭人嫉恨!咱們從現在開始低調行事,懂嗎?”
劉毅說道:“這鬼地方,你想高調也高調不起來吧?”
三叔指著我的面具,說道:“別的不說,你戴著的面具就挺高調的。我看了一圈,好像就只有兩三個人和你戴一樣的面具?!?p> “是嗎?”我下意識摸了摸臉上的面具,問道:“我這面具是什么樣的?”
三叔隨手指了個方向,說道:“拍賣會還要等一會才能開始,要不你去廁所照照鏡子?”
“行?!?p> 我點了點頭,向侍者詢問了一下廁所的位置,隨后就進廁所照了照鏡子。
廁所里邊倒是光線明亮,我一進去,就看見鏡子里邊的自己戴著一個龍頭面具,氣勢逼人。
確實有些高調了。
正當我琢磨著要不要換一個面具的時候,身后忽然傳來一道女聲:“如果我是你,就不會在拍賣會開始前得罪張家。”
我轉頭一看,只見先前見過兩面、手上拿著游戲機的少女正站在洗手臺旁邊,一手摁著游戲機,另一只手伸到洗手池下邊洗手。
盡管她戴著一張刺猬面具,但我還是認出了她。
我愣了愣,下意識后退幾步,抬頭看廁所標識,確認是男廁后,再轉頭看向廁所里邊的少女。
“怎么,看不出來我是純爺們嗎?”少女表情頗為不爽的說道:“我跟你一樣是站著尿尿的?!?p> 我上下打量著她,怎么看都像是個女孩,忍不住說道:“可你穿的是裙子……”
少女從口袋里邊掏出一根棒棒糖,撕開糖衣,含在口里,說道:“穿裙子上廁所更方便?!?p> “好吧。”
我決定暫且先不糾結她性別的問題,轉而問道:“為什么這么說?”
“什么?我只是陳述事實而已,你也可以試試穿裙子……”
少女還沒說完,我連忙打斷道:“不是,我是說你剛剛說的那句話……為什么不能在拍賣會開始前得罪張家?”
“哦,你說這個啊,”少女舔著棒棒糖,甩了甩手,說道:“因為張家很有錢啊,比你想象中的更加有錢。”
我疑惑的反問道:“他們有錢和我有什么關系?難不成要買兇殺我么?”
“你來拍賣會,是打算拍東西的,對吧?”少女反問道。
我猶豫了片刻,點了點頭,說道:“本來是不打算的……”
“意思就是現在有目標了唄,”少女咬碎了棒棒糖,邊嚼邊說道:“倘若有人跟你競價呢?倘若那個人不在乎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