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我回過神來時,已經(jīng)是凌晨三點鐘了。我記得我們是九點鐘到這里來的,也就是說,這次的狂歡持續(xù)了五個小時,房間里充滿了石楠花的味道。
胡倩露出了饜足的笑容,她的身軀逐漸隱沒在猩紅霧氣之中。
只聽她聲音嫵媚的說道:“不錯不錯,你很不錯,本座很滿意,下次還找你。”
說完,猩紅霧氣消散,胡倩也不見了蹤影。
我看著房間里的一地狼藉,一邊穿衣服,一邊心想魏文倩要是進來看到了,等待我的怕是社會性死亡。
正當我準備收拾的時候,客廳里忽然傳來了腳步聲。
我心里咯噔一聲,透過房間門縫往外一看,果然是一臉茫然的魏文倩走進來了。
沒了胡倩的影響,她也恢復(fù)了理智,邊走邊喊道:“王玄?你人呢?仙家還在嗎?她走了嗎?”
眼看著她往房間的方向走來,我連忙主動走出房間,順帶關(guān)上了房門,說道:“沒事,仙家已經(jīng)走了,正事辦完了?!?p> “辦完了?”魏文倩揉了揉太陽穴,皺著眉頭說道:“奇怪,可我們不是才剛來嗎?我們見到了忽然出現(xiàn)的陌生女人,她應(yīng)該就是狐仙,然后……然后發(fā)生了什么?我怎么不記得了?”
我微微一愣,看來胡倩把吸食四人精氣的事情也從她腦海里抹去了。
“什么味道?”魏文倩忽然抽了抽鼻子,在空氣中聞著:“怪怪的?!?p> 我心里一驚,說道:“沒什么,我們走吧,此地不宜久留?!?p> “你慌什么?”魏文倩一下起了疑心。
女人在這方面的直覺簡直準得可怕,就像是與生俱來的天賦,不論男人如何擅長遮掩,都沒辦法徹底掩蓋偷腥的味道。而女人審視的目光堪比名偵探,任何蛛絲馬跡都會成為她們推理的線索。
只見魏文倩緊盯著我,說道:“你臉怎么這么紅?”
“見到仙家,精神煥發(fā)!”我說道。
“那咋地又黃了?”她問道。
“防冷涂了蠟!”我說道。
她瞇著眼睛,仔細打量,那眼神就好似鷹一般銳利。只聽她繼續(xù)追問道:“那你衣服怎么沒穿好?還皺皺巴巴的……”
忽然,魏文倩似乎意識到了什么,上前一步,握住了房間的門把手,打算推門而入。
我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問道:“你干嘛?”
魏文倩反問道:“你又干嘛?為啥不讓我進去?”
我急中生智,說道:“里邊有點臟,狐仙剛在里邊吃完人,不太方便?!?p> 魏文倩說道:“她吃的不是沙發(fā)上躺著的那四個嗎?我看他們都成人干了……那兩個好像還活著,真嚇人??!”
我面不改色的順著她往下聊,說道:“對啊,就是在這個房間里吃的。吃完我給搬出來了,正準備清理房間呢,你就進來了?!?p> 魏文倩堅持要進去,說道:“那我?guī)湍阋黄鹎謇矸块g,放心,什么場面都嚇不住我?!?p>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要是再堅持不讓她進去,就太過可疑了。
我只好點了點頭,松開了手。
魏文倩推門而入,一股石楠花的味道撲面而來,她捂著鼻子,說道:“這什么怪味???咦……好熟悉啊……好像是石楠花的味道?”
我不動神色的站在她身后,看她這樣子,估計沒認出來氣味的來源。
照這么說,魏文倩第一次竟然還在。
我還以為以她那小瘋子的性格,早就睡過了心上人。
剛松了口一口氣,我還沒緩過勁來,卻見魏文倩忽然又掀起了被單,盯著床上的床單,困惑的說道:“床單怎么都濕透了?哪來的水啊?”
我穩(wěn)了穩(wěn)心神,說道:“那四個人身上的水全都被榨干出來了,所以才會這么濕漉漉的。你也知道,成年男人的體重百分之六十都是水。”
這夸張的出水量沒有讓魏文倩往其他地方想,她狐疑的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尋找各種可疑的蹤跡。但礙于她沒有任何經(jīng)驗,所以就算線索擺在她眼前,她也看不出來是怎么回事。
最后她環(huán)顧一圈,說道:“也沒有這么嚇人嘛!干嘛緊張兮兮的?”
我聳了聳肩,故作輕松的說道:“哪有?”
魏文倩雖然懷疑,但沒有證據(jù),只好作罷。
隨后,我將那四具尸體收進了饕餮袋內(nèi),正準備收拾一下房間,魏文倩卻嫌麻煩,打算叫家政過來收拾。
我猶豫了片刻,說道:“既然事情都辦完了,我現(xiàn)在準備回家了。你有什么打算?”
“嗯?當然是跟著你啦?!蔽何馁徽f道。
我其實是想試探一下,看看魏文倩今晚是不是出去住。免得清潔工一來打掃,兩人聊幾句,清潔工說了點什么,那可就倒霉了。
但沒想到,魏文倩還打算繼續(xù)賴著我。
先前胡倩已經(jīng)說了,魏文倩沒有生命危險。為了以防萬一,我決定自己再檢查一遍。
隨著道行提升,現(xiàn)在我不需要請神,雙目也能看到因果線了,但不能對因果線施加任何影響,還是只能借助胡倩的妖力。
只能說,有提升,但沒提升到一個夸張的地步。
畢竟一口吃不成一個胖子,路要一步一步走,腳踏實地最重要。
我瞇著眼睛,仔細觀察魏文倩的因果線,看到了諸多可能,包括她今晚與我分開后可能會遭遇什么。我沒有看到致命的危險,稍稍松了口氣,說道:“沒必要,你今晚沒有危險,自己找個酒店住吧?!?p> “你說沒有就沒有啊?”魏文倩不樂意了,她噘著嘴,說道:“我看你就是想甩掉我,嫌我累贅,很不得我去死,連個借口都懶得找……”
這話說得有點重了,但我也知道,她是故意這么說的,裝慘賣可憐。
我嘆了口氣,心說總算明白那些算命的或者那些得道高人為什么明明窺探到了天機還非得要裝模作樣糊弄一下。
因為不糊弄一下,別人不信啊!
這就跟去醫(yī)院一樣,有病沒病別人醫(yī)生一眼就看出來了,因為不是大問題,所以隨口敷衍兩句就打發(fā)了。而很多患者就覺得醫(yī)生看病不認真,沒有仔細看。
殊不知,當醫(yī)生真要仔細看的時候,就說明你出大問題了。
眼下,我只好伸出右手,板著個臉,擺出掐指算卦的模樣,口中念念有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