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始作俑者
高腳杯里的紅酒杯一飲而盡。
很快就有傭人把酒水續(xù)上。
宋子墨再次舉起酒杯,沖著身邊人舉起酒杯,“現(xiàn)在我能敬你一杯了嗎?”
虞年還在埋頭吃東西。
滿桌的大魚大肉,重油重鹽,讓她吃的十分不習(xí)慣。
想念起嚴(yán)觀餐館里的飯菜,她用筷子戳了戳碗里的菜肴,就聽到耳邊又響起宋子墨的說話聲。
本就不悅的心情頓時更差了。
她連頭都沒抬一下,面無表情地咀嚼著嘴里的食物。
宋子墨以為她沒有聽到自己說的話,當(dāng)即又開口重復(fù)了一遍。
這下虞年總算扭過頭看向他,“不能。”
宋子墨聞言臉上的表情僵住。
他的眼瞼半闔,掩去了眼底的暴戾。
即便如此,他語氣中的不愉還是暴露了他此刻的情緒,“為什么?”
虞年懶懶地抬眸看了他一眼,“有哪條律法明文規(guī)定,我一定要原諒你,也一定要喝下你敬的酒嗎?”
沒有。
坐在主位下方的傅逸之從一開始就瞧見了宋子墨前去騷擾裴瑾玉的場景。
起初他看到虞年起身換位置時,心下閃過一抹愉悅。
繼而在看到宋子墨追上去時,他又皺起了眉頭。
現(xiàn)在虞年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拒絕了對方敬酒,傅逸之心底竊喜的同時,就要開口斥責(zé)虞年不懂待客之道。
然他嘴里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聽耳邊響起了裴海的呵斥聲。
“虞年,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
虞年一早就料到這是場鴻門宴。
總歸在裴家,在傅逸之面前,她做什么都是錯的。
她咽下嘴里的食物,道,“我什么態(tài)度,您沒長眼睛?”
“我對蠢貨過敏,喝不了對方敬的酒,您要是不過敏您喝。”
說完,她不顧裴海的臉面,直接扭頭看了眼身后的傭人,“麻煩,給他把酒杯倒?jié)M?!?p> 又把視線轉(zhuǎn)向同樣面色不善的宋子墨身上,她道,“我找到人同你喝酒了,去吧?!?p> 她的這副態(tài)度不僅惹怒了裴海,更讓宋子墨在這么多人面前沒了面子。
嘴角緊抿成一條直線,就聽后者沉聲開口,“如果我就要與你喝呢?”
虞年聽言臉上并沒有表現(xiàn)出太多的情緒。
她聳了聳肩,喝下了手邊的果汁,“那你繼續(xù)喝,繼續(xù)敬,我也不攔著你。”
“虞年!”
裴海拍桌而起,雙眸中充斥著無盡的怒火,“你給我向宋公子道歉!”
裴家眼看著就要破產(chǎn)了,要不是這段時間傅逸之又坐回了傅氏總裁的位置,還有宋家的幫忙。
裴海早就拉著妻女上街乞討去了。
宋家于裴家來說有恩。
虞年怎么敢和恩人的兒子這樣說話!
“子不教,父之過,我一個從山里來的土包子,不懂怎么道歉,不如您先示范一個?”
裴海不知多少次敗在這個牙尖嘴利的虞年身上。
嘴里‘你你你’說個不停,好半天也沒聽他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末了還是裴母站起身來,安撫丈夫坐下后,舉起酒杯朝著宋子墨走去。
期間虞年再沒有抬頭。
等到一頓飯吃的差不多時,裴海向來的賓客道了聲謝。
虞年聽不慣這樣客套又虛偽的話。
她起身準(zhǔn)備離開。
就聽到裴海又在點自己的名。
“虞年,你這就要走了?”
虞年回過頭,視線掃過眼前眾人,微微一笑道,“我還有工作要忙,各位慢慢吃?!?p> “就你那份工作?說出我的都替你趕到羞愧!”
裴海今天因為生氣的緣故,喝的有些多了。
已經(jīng)長了皺紋的臉上酒精上臉,一片通紅,“你偷竊別人的研究成果說是自己的,你不要臉,裴家還要臉呢!”
“還有你那破工作,能賺的了多少錢?回裴家一年多了,老子連你的一分錢都沒見過!”
裴海罵罵咧咧的說話聲落入眾人耳中。
宋錦和柯夏湊在一塊兒,兩人時不時抬起頭指著虞年嘲笑一番。
傅逸之倒是想起身,卻被身邊的裴瑾玉拉住手臂,“逸之不要去,爸爸生氣的樣子很兇?!?p> “萬一他傷著你就不好了?!?p> 傅逸之喉頭一哽,他想問如果傷著虞年該怎么辦,就聽裴瑾玉繼續(xù)開口。
“姐姐受了傷,秦家大少爺能照顧,你受了傷我會心疼的?!?p> 果然,裴瑾玉一說秦斯宴的名字,傅逸之便坐在位置上不動彈了。
裴瑾玉心下生氣又得意。
她能看出傅逸之的掙扎,這讓她內(nèi)心危機(jī)感四起。
為什么現(xiàn)在還要有離婚冷靜期,要是兩人一早就把婚離了,她就能把虞年趕回到山里去,讓他們兩個這輩子都不能再相見。
都怪該死的離婚冷靜期。
都怪該死的虞年。
氣的險些把一口后槽牙磨碎,裴瑾玉垂眸給身邊人夾了一筷子菜。
“剛才逸之你就一直擔(dān)心姐姐,沒怎么吃東西,再吃點吧,我擔(dān)心晚上你的胃會不舒服?!?p> 聽著耳邊的關(guān)懷,傅逸之徹底滅了要起身替虞年說話的心思。
拿起筷子吃東西,他卻還是忍不住豎起了耳朵。
虞年懶得同裴海廢話。
她深深看了眼裴海,臨了就要轉(zhuǎn)身離開。
“虞年!”
身后又是裴海在咆哮。
這次虞年沒有再停下腳步,而是頭也不回地朝著大門走去。
悶熱的晚風(fēng)吹打在臉上,就在她朝著車子所在的方向走去時,一只溫?zé)岬拇笳坪鋈蛔プ×怂淖笫执蟊邸?p> 雖然左手大臂沒有骨折,但是神經(jīng)卻是連在一起的。
虞年疼的倒吸一口涼氣,她轉(zhuǎn)過頭去,就見面色通紅的宋子墨不知何時追了上來。
“虞年,我喝多了不能開車,你能送我回去嗎?”
男人嘶啞的嗓音響起,虞年聞著他身上的酒臭味,擰著眉頭后退一步,“你可以喊代駕?!?p> 又一次被拒絕。
花花公子宋子墨,因為父親是宋氏集團(tuán)掌權(quán)者的關(guān)系,從來沒有任何一個女人敢像虞年一樣拒絕他。
路燈的照耀下,他的五官變得猙獰起來。
“虞年,你在欲拒還迎什么?”
他微微低下頭,在她耳邊輕聲開口,“一個被男人玩爛了的女人,我能看上你是你的榮幸?!?p> “你有什么資格拒絕我,嗯?”
嫁給傅逸之一年有余。
虞年沒能體會到養(yǎng)父母婚后那般琴瑟和鳴的感情。
傲慢自大狂倒是見了一堆。
心下翻了個白眼,就在她準(zhǔn)備對宋子墨處以極刑時,后者卻莫名飛了出去。
虞年的手臂還被他抓著,險些被他帶的摔倒。
勉強(qiáng)站穩(wěn)腳跟,她抬眸看向始作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