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睜眼時(shí),是躺在床上的,他記起昨晚的一切,那顆人頭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在他家,他掀開被子如彈簧一般跳下床,光著腳跑下去,樓下干干凈凈什么也沒有。
他喘著粗氣,怎么會,昨晚那顆頭明明就滾在這個位置,現(xiàn)在那顆頭又去哪了。
正想著,突然聞到一股飯香。
有人在他家。可他是獨(dú)居。
他咽咽口水,順手拿起桌子上的花瓶將手背在身后,小心翼翼的朝廚房走過去。
那是一個女人的背影,腰肢纖細(xì)。
“茜茜?”
他試探性的叫了一聲。
女人轉(zhuǎn)過頭,滿面笑容,雙手在圍裙上擦了擦,跑過去摟住莫憶的胳膊,
“憶哥哥,你醒了!”
莫憶抓緊身后的花瓶,松了口氣。
“你怎么來了?對了,你怎么會有我家的鑰匙?”
聽到這話,女人不滿的嘟嘟嘴說到,
“不是你自己給我的嘛,你忘了,上次搬家的時(shí)候,你說我什么時(shí)候想來都可以,還給了我鑰匙?!?p> 說著,她從兜里掏出一串鑰匙在莫憶面前晃了晃。
“哦,我記起來了?!?p> 莫憶回答的有些心不在焉。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連忙拉著女人問到,
“對了,茜茜,是你把我扶上床的嗎?你來的時(shí)候,有沒有看到外面有什么東西?”
趙一茜有些疑惑,
“沒有啊,我來的時(shí)候你還在床上睡著,睡的可香了,這外面倒是沒見有什么東西。怎么了憶哥哥?”
莫憶覺得有些詫異,昨晚他明明是暈倒在大門口,怎么會在床上醒過來,難道,是他夢游了?
莫憶扯出一個笑,說“沒什么,可能我這幾天太累了,昨晚做了個夢,還挺真實(shí)的。”
“是這樣的噩夢嗎?夫君?”
趙一茜的臉突然變得模糊起來,五官揉雜在一起,脖頸兒處竟然有條針線縫合的印子。
“啊——”
莫憶驚叫一聲,向后一退,下意識的舉起藏在身后的花瓶就要往女人身上砸去。
眼看就要落到她頭上了,女人卻驚恐的躲了過去。
“憶哥哥你做什么!”
莫憶被趙一茜這么一喊,回過神來,手里的花瓶砸在旁邊的廚臺上。而面前的趙一茜還是趙一茜,根本就沒有什么揉雜在一起的五官和斷掉的脖子。
他扶著桌子冷靜了一會,對趙一茜說:“不好意思啊茜茜,我最近太累了,一直出現(xiàn)幻覺。剛才沒嚇到你吧!”
趙一茜擔(dān)心的看著莫憶,搖了搖頭,冷靜了一會,又走向爐子,把鍋里的湯呈了出來,又把做好的菜一一端上桌,拉著莫憶,
“好了,快來吃飯吧。你真得好好休息段時(shí)間了,你看你都累出幻覺了?!?p> 莫憶在桌子旁坐下來,看著一桌子的菜再看看趙一茜的臉,他有種不真實(shí)的恍惚感。
“憶哥哥,這可是我最近新學(xué)的,快嘗嘗味道怎么樣!”
趙一茜的聲音有些興奮,不停的給莫憶碗里夾著菜。
莫憶看著桌上的東西,卻沒有什么口味,但還是拿起筷子吃了兩口。
“憶哥哥,你怎么不說話啊,是我做的不合你胃口嘛?”
看著一言不發(fā)的莫憶,趙一茜心里有些沒底,他從醒來就心不在焉的,剛才還差點(diǎn)拿花瓶砸了自己。
“哦,味道很好,只是我有點(diǎn)累,可能是沒休息好。”
“哎呀,憶哥哥,我早就說了,你不要去那家報(bào)社了,又掙不了幾個錢,你來我家商行不就好了,我爸說了,到時(shí)候打個招呼你就可以直接進(jìn)去工作的?!?p> 聽到趙一茜說這話,莫憶放下筷子,揉揉額頭,
“那怎么行,我們現(xiàn)在還沒結(jié)婚,我以什么身份進(jìn)去,這樣不好,我總得有自己的事業(yè),不能給外面那些說閑話的落下話柄,說我是吃軟飯。”
莫憶的話趙一茜有些不愛聽,什么叫吃軟飯,早晚不都是要進(jìn)公司的,更何況,他現(xiàn)在是她的未婚夫。
想抱怨幾句,但她還是忍住了,用筷子戳了戳碗里的米飯,嘟著嘴說,
“行吧行吧,都聽你的?!?p> 說著又把湯碗遞給莫憶,“那你幫我盛碗湯吧?!?p> 他接過趙一茜遞過來的碗,把勺子放在湯盆里漂了幾下,突然發(fā)現(xiàn)湯底漸漸變成了紅色,像是血一樣的顏色,咕嚕咕嚕的往出冒,
“茜茜,這湯…”
趙一茜看向莫憶,問
“怎么了,湯有問題嗎?”
說著趙一茜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送進(jìn)了嘴里,莫憶看著趙一茜將帶血的湯喝了進(jìn)去,不覺的干嘔了一聲。
他扔下勺子,跑向廁所蹲下身吐了起來。
“憶哥哥?”
趙一茜緊跟在他身后,有些擔(dān)心。
莫憶吐完后擦了擦嘴,抱歉的對趙一茜說:
“茜茜,對不起啊,我今天身體實(shí)在是不舒服,要不你今天先回去吧!”
“不舒服?那,要不要我留下來照顧你???”
“不了,你先回去吧,我休息一下就沒事了?!?p> 莫憶果斷拒絕了趙一茜的提議。把人哄騙著送走了。
趙一茜走后屋子里又變得空蕩蕩的,安靜的可怕,莫憶坐在桌邊細(xì)細(xì)回想著發(fā)生的一切,昨晚他在樓上看到的那個女人就是琳瑯沒錯,所有的不適感都是從遇見琳瑯那個女人開始的。
他想果然還是得再去會會那個女人。
這么想著,他便按著記憶又來了琳瑯閣。
進(jìn)了店,那女人卻不在店里,倒是上次那位替琳瑯道歉的男生在里面,那男生一看見他進(jìn)來了,臉上好像露出一絲慌張。
“先生,您是上次那位與老板發(fā)生誤會的先生吧?”
莫憶點(diǎn)點(diǎn)頭,想不到還記得他。
“你是來找我們老板娘的?”
莫憶又點(diǎn)點(diǎn)頭。
“她不在,出遠(yuǎn)門了,您還是回去吧?!?p> 男生的語速很快,像是壓根不想讓他待在這里。
“她去哪了?”
莫憶有些不死心的問到。
“出去找一個朋友,這店暫時(shí)交給我看了,她一時(shí)半會回不來。先生要是沒什么事就請回吧,我現(xiàn)在很忙。”
莫憶看著男生低頭忙碌翻著賬本的樣子,話里話外都透著一種你快走的語氣,看樣子,他很不想讓自己待在這里。
但他越是這樣,他就越要多逗留一會。
“哦,可是你們老板昨天不還在嗎,怎么走的這么突然,我是有事要找她。你應(yīng)該會有聯(lián)系方式吧?”
天邪在心里狠狠翻了個白眼,
“有事和我講,我轉(zhuǎn)告。”
“那不行,我這屬于私事,只能當(dāng)面和她說。”
天邪一把合住手里的賬本,
“那就請您回去吧,我沒有聯(lián)系方式。而且,我已經(jīng)準(zhǔn)備要打烊了?!?p> 莫憶只覺得有些好笑,大中午的打烊?他覺得,面前這位仿佛對他有些敵意,他不想讓自己見到琳瑯。
他上下打量著面前的人,是個十七八歲的男孩子,白白凈凈,一張臉英挺俊朗,充滿了少年氣息。
莫憶勾起嘴角一笑,青春期的男孩子就是容易思春,琳瑯那女人是長得很漂亮,小少年動心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看樣子,這種莫名其妙的敵意是把他當(dāng)成情敵了。
但他不是十七八歲的少年,琳瑯給他的感覺從頭到尾都很詭異,尤其是見到她以后那些莫名其妙的遭遇都讓他避之不及。
如果不是為了一探究竟,他是打死也不想再見到那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