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品酒釀青梅(9)
這個場面?zhèn)兄杏謳c不言而喻的滑稽。
“我就當(dāng)老鄭在這兒,我作為這門親事的見證人,不如自薦先來個鴛鴦配吧,阿允與甄兒是兩家里的老大,我認(rèn)為他倆青梅竹馬,門當(dāng)戶對乃天作之合。不如就蕭家甄兒就定給阿允,你說是不是?。坷相嵏绺?!”
穆老爺以茶代酒對著書揚聲詢問,扭頭又恭敬地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莫問子相互敬了一杯,以示雙簧。
蕭老爺則尷尬摳摳腦門,瞥一眼門廊三個圍著廂房外打量弟弟的三個閨女們:“我倒也不是沒和甄兒說起這事兒,若是你早來一步,單憑我們這兩張笨嘴皮子,還未必說的過她那套家國情懷的大道理。”
“哥哥不會這么慫吧,連自家十歲女娃娃都說不過?”從蕭老爺?shù)纳袂椋吕蠣斠埠盟瓶吹阶约和瑯诱f不過自家三個文人墨士的尷尬處境。
“看老爺?shù)臉幼?,怕是并未說通吧?!?p> 莫問子一眼看穿,似笑非笑的。
“沒說通是事實,不過此事還有待商議嘛,她們尚小少不更事的,來日方長怕什么呀?我家有三個閨女呢!給鄭家隨便來提親一個便是了!”
蕭老爺:破罐破摔,舍我其誰。
“哥說的對極了,不妨事,等咱兩幺兒們滿月酒時,我與你一同商議此事,甄兒她們看著我這老叔叔的面子上,定能給三分薄面。你看,老鄭不說話,他也同意了?!?p> 大風(fēng)應(yīng)景一吹,那本畫著鄭丞頭像的書啪一聲蓋倒在了桌上。
空氣一通沉默且尷尬,最后蕭老爺只能寶貝地將秘籍先攮入懷里。
“老爺們這般火燒眉毛,急于成事,卻似乎忘了誰才是真正戲中人?!?p> 莫問子翹著二郎腿,開始嗑著丫鬟送上的茶瓜子:“世間最難預(yù)判便是情之一事。何況逝人已矣,所立誓言便自當(dāng)作廢。常言道萬事不可強(qiáng)求之,老道奉勸老爺們一句,兒女之事還是強(qiáng)求不得,順其自然些吧?!?p> “道長說的確實在理,世事難料,子女們的事我們這些大老爺們的確實不想過多置喙。可鄭家為朝廷付出至此,換得我們安享度日,我倆實在對鄭家心存愧疚,矛盾至極。想來大丈夫一諾千金,若無法成就兩家姻親,背了承諾,這待百年后我等如何對天上的老鄭交差?”穆老爺當(dāng)了蕭老爺一回嘴替。
“父親大人現(xiàn)在應(yīng)該想想怎么向母親交差吧!”一道稚氣的聲音將穆老爺?shù)男值芮槔噩F(xiàn)實。
只見穆家三子左等右等不見父親回府探視四妹妹,便氣呼呼帶著穩(wěn)婆和鏢師從府中找來了。
“你們?nèi)齻€書呆子怎么一塊兒過來了?”穆老爺似乎忘了還有一個自家老幺剛落地,頗為訝異。
“我等已在府中久候父親大人‘多時’,無奈之下這才前來叨擾蕭叔叔家的?!?p> 不等父親反應(yīng)過來,三人恭敬地先朝蕭老爺和莫問子行了個禮。
帶頭質(zhì)問父親的是十三歲的穆家長子穆顯,一字一句都溫文爾雅,但句里加重的語調(diào)明顯帶著興師問罪之意。
他眉目清秀,但神態(tài)義正得像縣衙堂上剛正不阿的青天大人,左右兩側(cè)分別站著穆家二子穆仲和三子穆逅則像是師爺和捕快。
他們圍著穆老爺直挺挺站著,身后跟隨的兩名健壯鏢師就差沒喊“升堂”了。
“我一個鏢局大當(dāng)家,一介粗人。又不是富庶權(quán)貴的叫什么父親大人啊,叫爹就行了!”穆老爺似乎感受到來者不善,顧左右而言他起來。
“聽聞蕭叔叔今日與父親同日得喜,晚輩們特送上父親親釀的兩壇冰鎮(zhèn)青梅酒,薄禮喜賀,不請自來。”穆仲不理會父親,先示意鏢師將兩壇酒擺在桌面笑對蕭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