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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卿

第二十四章 曲終人沒

諾卿 旁觀看戲 3022 2023-08-12 20:17:27

  涂山諾帶著一籮筐的東西回了旅店,當然東岳也幫忙拿了不少。

  涂山諾著實對東岳岳有些愧疚,便隨便掏出了一袋葡萄玫瑰干遞了過去。

  對上東岳頗為驚訝的表情,涂山諾嘿嘿一笑,拎著那么多東西,艱難的跑回了房里。

  腦子里是仍消散不去的。冬月背著滿樹銀花緩緩從曲橋上走下來的模樣,那街邊的人間嬉戲,仿佛都成了涂山諾不敢說出的語言。

  涂山諾撫摸著自己仍舊跳動不已的心口,重重的吐了兩口氣,才收歇。

  攜著今日從那所謂地仙處淘來的兩張縣志,小心翼翼的推開房門,挪到東岳房門口。

  其實離她的房間也不過十來步,但涂山諾還是將接下來的開場白在心里排了又排,生怕一個不小心暴露了什么心思。

  東岳卻好像早就知道她來了一般,直接敞開房門迎接。

  這對于本想敲門的涂山諾倒是省去不少步驟,直接瀟灑跨步進門。

  進去直接將限制鋪在桌子上,拿出一樣奇怪的黑色筆狀小法器,墨黑色的給人一種古怪上頭還寫著奇怪的符文,陷著不菲的靈玉。

  涂山諾轉(zhuǎn)頭挑眉,故作輕松的對著東岳說道:“東岳岳,借張儲藏法力的符箓?!?p>  東岳大氣的將儲存法力最多的一張遞了過去,也不用過問涂山諾到底想要做什么,于他而言涂山諾還有事情愿意跟他分享,便已經(jīng)極好了。

  那頭的涂山諾確實淡然的使用著法器,嘴里淡淡的解釋自己的所作所為:“司命借我的命緣筆,可以直接看到那所謂神女的前塵往事。可比我們看這種花里胡哨的縣志簡單。文字里往往雜糅著人們的幻想,這是司命告訴我的?!?p>  說罷伸出了手,眉眼在燭光下顯得柔美但又凜冽,狐貍眼彎彎,勾人心魂,問道:“一起嗎?”

  東岳伸出手,二人一同步入混沌往事。

  ——

  地上的爛泥可不好走,不然也不會引得戚福摔了兩跤,使得身上本就污垢遍布的麻裙愈發(fā)的不忍直視。

  戚福走過了戰(zhàn)爭烽火,淌過了家破人亡,精疲力竭,整整三日都沒怎么吃過食物的她,又被這一跤絆暈了。

  最終她倒在了這個鎮(zhèn)子的第一戶人家門口。

  那時正好也是下九日,被悶了許久的少女,就像大雨前被悶了許久的天空,借著兩三點陽光燦爛出一整個春天。

  那時的她們還很年輕,沒有被生活磨厚了手指,割裂出皺紋,這群少女會期期艾艾的透過門縫瞥見心上人,會成群結(jié)隊的調(diào)笑對方。

  這日一個花蝴蝶般的姑娘飛出院門,本是想同情郎偷偷會面的,他卻在門口一聲尖叫,惹來其他姑娘的圍觀。

  “??!胡雅快來!這里有個死人!”

  其中一個膽子大的上前拿手試探鼻息,發(fā)現(xiàn)還有呼吸,便坐在地上,長長的舒了口氣。

  畢竟若有人死在家門口,怎么著都是不吉利的。

  這些美麗的像花骨朵,一般的姑娘顧及著男女之別,招來剛剛那個出門女子的情郎讓他把人抬進去,也是在此時,他們才發(fā)覺這原來是個女嬌娥。

  “嘖!司命給的這筆不能調(diào)進度嗎?節(jié)奏這么慢,等明天早上都看不完!”涂山諾搗鼓的這支筆對眼前的景象不做任何評價。

  “?。≌业搅?,原來在這兒?!?p>  只可惜這一回按的太快了,跳過戚福因為施了個再簡單不過的煙花把戲抓住小姑娘的好奇心,跳過多次“施法”使得干旱許久的土地來雨。

  直到她走在大街上,身著纖塵不染的白衣,步步生蓮般的款款走路,折仙般的面孔溫柔似水,被過往的行人恭恭敬敬的發(fā)自肺腑尊稱一聲“神女”。

  路上的男人沒有一個不對她垂涎欲滴,又畏懼著她神女的身份,擔心被施懲戒。

  宅院里的女人沒有一個不把她視作仇敵,覺得這神女歡淫無道,真是勾搭自己男人。

  東岳與涂山諾跟著她的記憶進入鎮(zhèn)中給她安排的住所。卸下身上村里人給她供奉的金銀首飾,戚福小心翼翼的撫摸著這些自己還是沒見過什么世面時的農(nóng)家女時碰都不敢碰的華美衣冠,手上虔誠的動作,好像這個鎮(zhèn)子真的有一個可以呼風喚雨的神女。

  其實戚福內(nèi)心也知道自己是在靠著以前流浪偷學(xué)的東西坑蒙拐騙,可怎么辦呢,小女兒喜歡這些東西有錯嗎?自己家中無財無權(quán),還被那不中用的父母還被地主逼死,還打算把她賣給上了年紀,頭發(fā)花白的地主做妾,言辭鑿鑿的,打算來一趟“一樹梨花壓海棠”的茍且之論。

  要不是她跑得快,早就成了那第二十個小妾。要不是她后來偷偷回去看了一眼,也不知道這畜生般的爹娘在她逃走后被那地主逼得上吊自盡。

  戚福壓抑不住的狂笑,卻又在轉(zhuǎn)瞬間痛苦,發(fā)泄著內(nèi)心,怒罵著世道的不公,又感慨自己的苦盡甘來,感謝這世上“公正”的神仙真的在那個時候降下了,是村子里的人對她完全信服。

  由此她心安理得的接受這些財富,祭拜,祈求。

  涂山諾沒有忍住,冷哼了聲,反倒吸引了東岳的目光。

  “諾諾,這么笑是屬何意?”東岳頗為不解的看著心上人。

  “沒什么,就是沒想到這么粗糙的畫本,千緣閣還再寫出來。真是要把司命騙下凡里,讓他多看看新的腦洞。”涂山諾擺擺手又伸了個懶腰,慢悠悠的回復(fù)。

  愚昧封閉的鎮(zhèn)子,因為神女一句:“上蒼有好生之德,我此番下凡,只能照顧到你們一個村子,切勿被更多人知曉?!本筒m而不報的,對上級官吏撒謊。

  否則只要上級略微查詢,便能識破這姑娘的謊言。

  第一次成功降雨過后,那群老人嘴上說這不過招搖撞騙的本事,背地里。金銀財寶,綾羅綢緞,一個上的比一個送的多,就為懇請神女惡心他的多年死對頭。

  更可笑的是一些游手好閑的男人??恐用晒镇_得來的錢財,假模假樣,誠心的向神女祈禱,借機揩了不少油。還夸大其詞的對那些已然成家的男子訴說神女的荒蕩。

  使得整個鎮(zhèn)子里的商人不像商人,農(nóng)民不像農(nóng)民,男人女人各不安其職,指望靠天降的神賜,換得一世的富貴安康。

  看了受不了的涂山諾,索性繼續(xù)快進。

  很快就快進到神女的“山神夫君”。

  其實戚福在來到這個鎮(zhèn)子后,每晚都感覺被什么盯著,使得她睡覺都不敢。但若是睜一睜眼,眼前烏黑一片,其實什么都沒有。

  她本來是打算逃跑的,反正已然騙了些路費,不妨礙繼續(xù)逃離這個惡心的世界。

  而且若真待下去,過兩日那所謂的祭祀喚雨,就會直接將她高潔神女的模樣撕個粉碎。

  當時在那個混雜著來自廚房的油煙,鋪灑著許久未被人打掃的灰塵的后臺,她偷學(xué)技藝的那個老師傅,在看到她后很和藹可親的叫他過去。

  那老人家本是這的頭頭,但因前年生得場大病,使腦子都糊涂了,才被家里人逼的退守后方。

  此時也是把戚福認成他已然長大出嫁的小孫女,好好般的變著戲法。在聽到戚福打算學(xué)的時候,眼睛更是冒出星光。

  那一夜的親情溫暖,全都包含在那老人家擔心戚福冷,給她被褥里多加的那二兩銀絲碳里。

  戚福記得,她昏昏沉沉睡前。那老人家用渾濁的聲音說著最后一口清明話:“這世間再多的把戲,日子久了,也是連神明都騙不過去的。”

  次日,老人家在睡,夢中逝去。

  戚福從溫暖新彈的錦被中醒來,迷糊的說:“我怎么又夢到了這件事情?!?p>  卻被外面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給逼的不得不提前下床,離開這個他人供奉出來的美好小窩。

  戚福衣冠楚楚的裝出謫仙做派,不徐不疾地問:“發(fā)生何事?”

  那方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這個年紀的小姑娘被認為是最純潔,可以接觸神女的。被鎮(zhèn)長派來通知:神女的未婚夫帶來了許多稀罕物品,又多給了鎮(zhèn)長一份彩禮,請求在鎮(zhèn)長的注視下完成他們二人的婚禮。

  神女不知道這山神到底是誰,面對鎮(zhèn)長眼冒綠光的幾乎算逼迫的答應(yīng),頭發(fā)凌亂,不知如何言語。

  鎮(zhèn)長倒是沒管這么多,畢竟有錢才是爹。在這一刻,他好像丟掉了往日對神女的尊敬。

  這個時候不知從何處進來幾張紙人,臉上畫的都是些婦女樣貌,笑盈盈的抓住神女的衣服,胳膊大腿幾乎都要綁做一團。

  面前的鎮(zhèn)長,甚至還有不知從何處打算來看好戲的男人女人,一個個都像瘋魔了一般,嘴大笑著恭喜:“祝山神和神女長長久久。”

  神女褪下潔白的白裙,換上熱鬧的紅衣,被蒙上一層蓋頭,塞進同那些紙人一起來的火紅轎子里,將要去成為山神的新娘。

  臨走時她還聽到村里的宴席是多么的歡快,就向他祈雨成功的當晚,鎮(zhèn)子里大擺宴席恭迎這個神女一般。

  身旁臉色慘白的紙人阿婆露出奇怪的桀桀笑聲,安慰慌亂不堪的神女:“馬上便要見到你的夫君了。”

  前面還在敲鑼打鼓的向山上前進,古詩鑼鼓聲脫離凡世的那一刻,人也徹底沒了。

  

旁觀看戲

后面還有更荒誕的,話說可不可以有人收藏一下?真的很努力的在寫。小學(xué)生文筆努力的進步希望可以被更多的人看在眼里。謝謝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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