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風雨初歇,這條送客路也算走到了盡頭。
左腿傷僅結了一層薄疤的涂山諾單手扶著車把手,另一只藏在懷里,暗自搓揉,考慮著此時的她應該以何種姿態(tài)躍下車去,才會被看的不那么狼狽。
萬景主人是想給個胳膊,助她一臂之力,可剛剛涂山諾火急火燎的拉開簾子,導致他也還在車上。
此時,東岳看著上也不是,下也不成的場面,干脆簡單粗暴的將涂山諾橫抱,徑直走了出去。
后頭剛下車的萬景主人倒是不制止這二位的接觸了,倚靠在臣服于他的兇獸身上,合攏的折扇打著嘴角,希望掩住無可奈何外加嘲笑的笑容。
被抱在懷里的涂山諾沒有反抗,可能是因為還在燒著,沒有力氣,又或許只是貪戀溫暖給自己找了個懶得動的借口。
這段路上,誰都不開口說話。東岳只是望著前方的出口,穩(wěn)穩(wěn)的抱著懷里體態(tài)豐腴的狐貍,遮擋著剛剛有收攏跡象的風雨,涂山諾那只手仍然藏在懷里,自顧自地揉搓,暗自想些別的,避免尷尬。
萬景,是他父親設下的陣法來著吧!涂山諾回憶著從姑姑那聽來的傳聞,無聲的回想著。在這方不及青丘一半大的枯葉林,變相的囚禁著生猛的兇獸,代價也是自己出不去。
由此,兒孫,也就是那個沒什么出息的兒子得以在這個波譎云詭的六界存活,也防止這些嗜血的生靈傷及無辜。但被萬景表象吸引的過路者他可就不管了,連這個世界的真正面貌都看不出來的,有什么資格存活?
“但誰規(guī)定了這個世界到底是如何?鳥語花香便是假,凄慘破敗便是真,好大的臉?!惫霉卯敃r頗為不屑的用這么一句話作結。
此時的姑姑呢?此時的姑姑呀,在處深山里的搖搖椅上懶散的躺著,被西下的太陽吵醒,慢悠悠的站起身,要了瓢水,隨手往干涸的地上,一澆。而后轉身回了房里,繼續(xù)今日六界史的修補之中。
算算,現在到哪了?哦,鬼界
......
鬼王靈體潰散將亡,掌燈和個白眼狼一樣當著他的面向元一那個鬼界少年一跪,帶領眾鬼喊上:鬼王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