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吸血蝙蝠
說不通只好用行動證明，復(fù)制是嗎？看看能復(fù)制到何種地步。
水盈唇角揚(yáng)起一抹笑。
感應(yīng)到力量波動，蝙蝠妖迅速跳開。毫無預(yù)兆，她原來站的地方驟然沉陷下去。
蝙蝠妖心驚望向水盈，比想象中聰明，居然如此快看穿她的弱點。
復(fù)制能力，能復(fù)制行動、技能、招式，卻復(fù)制不了思想。動用念力，復(fù)制性力量將毫無用武之地。
不服氣瞪水盈，蝙蝠妖深覺輕敵。
不過一切才剛開始，誰能笑到最后還不一定。
念力所能做的攻擊畢竟有限。不給對方思考的時間，念力便派不上用場。
蝙蝠妖飛快朝前奔去，手里變幻出紅色的光劍向水盈直劈而下。
她展開得意的笑，下一刻卻發(fā)現(xiàn)對方用一把木劍擋住攻勢。
不愧是驅(qū)魔師，沒那么容易打垮。
“別忘了。你一旦行動，就會被我復(fù)制。”蝙蝠妖得逞邪笑，手中武器變成木劍。
一模一樣的木劍。水盈好笑道：“確定我能用的劍，你也能用？”
“無外乎桃木劍，我如何不能用？”蝙蝠妖發(fā)現(xiàn)不對勁，“不對，不是桃木。”
“槐木。”水盈歪頭一笑，“我家阿槐送的枝干?！?p> 槐木……
蝙蝠妖不敢置信。對于槐木有兩種說法，一招鬼，二鎮(zhèn)宅。
第一次見制成武器，多為家具。
驅(qū)魔師用木劍，普遍桃木，因為辟邪?；蹦緞Γ^一遭遇到。
存在爭議的槐木自然沒桃木好用。若誰使用起來得心應(yīng)手，可見道行高深。
水盈趁機(jī)暗用念力攻擊。
蝙蝠妖始料未及，被震退幾丈自知實力差距大，她一轉(zhuǎn)身消失不見。
水盈準(zhǔn)備追，忽然刮起猛烈的風(fēng)。
什么聲音？不響卻震蕩耳朵。水盈周身出現(xiàn)一層黃色光圈，抵抗強(qiáng)風(fēng)。
強(qiáng)風(fēng)里有什么東西接近，極速接近。近在咫尺，水盈即刻轉(zhuǎn)身抓住蝙蝠妖的手。
利爪停在半空，蝙蝠妖奮力與她較勁。水盈勾唇：“肯現(xiàn)出原形了？不錯不錯?！?p> 殷紅雙眸，黑色翅膀碩大，讓人害怕的尖牙，唯有那張面容未變。這副兇惡模樣讓水盈些微愣神。
破綻！
蝙蝠妖張嘴發(fā)出刺耳的叫聲，聲波一浪接一浪，將其震退。
蝙蝠妖收起翅膀，輕蔑道：“堂堂驅(qū)魔師居然被表相迷惑，真可悲?！?p> 水盈不言。迷惑？不，是害怕，害怕那個與她容貌相似的人。
“不喜歡恐怖的樣子？想要什么樣？我都可以變?！彬鹧M情嘲諷。
水盈凝望蝙蝠妖，這張臉冰冷高貴的模樣最適合。
遙想寒冰下的那個人，絕世容顏毫無生氣，美得震人心魄。那人若睜開雙眸，天下女子無人可比。
那張臉與她頗為相似。
水盈無奈道：“蝙蝠妖，是不是只要不讓你孤獨(dú)，什么地方都去？”
“圍堵驅(qū)魔師，我絕不忍讓！”語氣堅決，毫無商量的余地。
仇恨，不累嗎？
“既然如此，我只能用些手段降服你?！彼垌J(rèn)真。
“哼，有本事便來?！痹捯魟偮洌鹧龔堁牢枳ο蛩u去。
水盈手中劍一揮，劍氣呼嘯而出。蝙蝠妖撕破劍氣，利爪攻過去。
水盈以劍抵擋。
雙方一來一去，劍光縱橫。
身影交錯，力量對決。
水盈揮出劍氣擊向四周，房屋應(yīng)聲倒塌。蝙蝠妖雙爪抓向墻壁，墻壁霎時被掏空。
她們互相攻擊，電光石火。
各自閃躲對方的攻勢，擦身而過。
幾回合下來，原本就不多的建筑，被毀得只剩方寸之地。這一邊水盈持劍而立，另一邊蝙蝠妖舞動雙爪。
空間所剩不多。
蝙蝠妖邪笑張開雙翅，巨大翅膀一揮動又清除不少障礙物。
水盈心里暗罵：卑鄙，不給教訓(xùn)不行。黑色翅膀揮動的速度加快。
風(fēng)，吹起來。
越來越大。
水盈穩(wěn)住腳，抵擋狂風(fēng)。
蝙蝠妖笑看水盈狼狽的樣子，手里一團(tuán)黑氣形成。
黑氣順著風(fēng)勢擊來，水盈側(cè)身避過。誰料失去重心，她被強(qiáng)風(fēng)吹得往后退。
不停向后退，直到腳踩空掉落黑暗中。水盈瞪大雙眼：“不是吧——”
鏡子外。
阿碧抬頭瞅瞅鏡面。已至后半夜，它連打幾個哈欠頭枕爪子瞇一會兒。
銅鏡里。
水盈不斷往下掉，周圍什么也沒有，想抓個東西都找不到。
如何是好？
正在此時，蝙蝠妖飛快從上面俯沖下來。
水盈大喜，來得好，來的呱呱叫。
她偏頭躲開蝙蝠妖的利爪，反手抓住對方的腳。蝙蝠妖想踢開，被抓住的腳頓覺疼痛難當(dāng)。
原來水盈手心聚集力量，一波接一波灌注入腳。力量漸漸蔓延蝙蝠妖全身，刺痛心臟。
“啊——啊——”蝙蝠妖慘叫。
水盈樂呵呵道：“你可真是個好妖，麻煩帶我上去?！?p> 蝙蝠妖痛得額頭冒汗，咬牙切齒瞪腳邊死皮賴臉的人。沒辦法，她只好回轉(zhuǎn)身子往上飛。
不久，蝙蝠妖飛回殘破的瓦礫堆。水盈松開手站到地面，神清氣爽。
“哎呀，好險，差點摔成肉泥。我果然福大命大。當(dāng)然，多謝你援腳?！?p> “卑鄙無恥?！彬鹧厣先嗄_。全身上下不服氣到極點。
水盈蹲到蝙蝠妖身邊：“你為什么被封印在鏡子里？說來聽聽。讓我高興高興?！?p> “下流，臭蟲，垃圾……”蝙蝠妖自顧自抱怨個沒完，“齷齪，沒道德，骯臟……”
驚嘆鼓掌，水盈眼神欣賞。虧得找出這么多詞來，人才啊人才。
她雙眼亮晶晶握住蝙蝠妖的手：“姐妹，知音啊知音。不過咱的格調(diào)要再高點。得學(xué)會罵人不帶臟字。”
蝙蝠妖愣住，看看水盈，又看看被握住的手。什么情況？誰跟誰姐妹？
“好姐妹，嘮嘮唄?！彼裘家桓笨春脩虻臉?，“你做了什么被封印在鏡子里？”
蝙蝠妖沉默，不，更確切地說委屈。水盈感覺不對，蝙蝠妖不會是……
“我什么也沒做。”
水盈看蝙蝠妖一臉憋屈的表情，猜出個大概，又是哪個瞎眼驅(qū)魔師造的孽？
難怪報應(yīng)在人身上，起因是人啊。
天底下多少恨是人類自己引起的？多不勝數(shù)，怪不了滿懷恨意的生靈。
“三十年前，我化為人形來到凡間。天真的我好奇心旺盛，以至于惹上災(zāi)禍……”蝙蝠妖悠悠說道。
一些塵封的往事仿若發(fā)生在昨天，撥開云霧，清晰分明。
……“你獨(dú)自到人間需格外小心，千萬不要現(xiàn)出原形。當(dāng)心些，知道嗎？”
“我知道，姥姥，你放心吧！我走了。”蝙蝠妖一蹦一跳跑遠(yuǎn)。
“早去早回?！鄙砗蟮睦牙岩荒槗?dān)憂遙望，但愿不會出什么事。
人間的集市熱鬧非凡，蝙蝠妖完全著迷。她雙手各拿幾串糖葫蘆，開心地又蹦又跳。
沒見過的事物，沒見過的人，令她十分高興。這份開心她想大聲告訴每個人，告訴花，告訴草，告訴小鳥……
告訴全部生靈。
在人間玩樂一月有余，蝙蝠妖動身回去。她帶上好多東西，想讓姥姥也享受這份快樂。
清新的空氣，美麗的小花，碧綠的小草。啊，一切多么美好，好得不能再好。
“啊——救命啊——啊——”遠(yuǎn)處傳來呼救聲。
蝙蝠妖心覺有人遇難，去解救。
她急忙向聲音來源奔去，越近血腥味越刺鼻。妖氣濃重，蝙蝠妖繼續(xù)向前走，眼前景象驚悚無比。
一只巨大的黑色蜘蛛趴在蛛網(wǎng)上，口里不住咀嚼半截人的身體。
鮮血淋漓，蝙蝠妖掩嘴看向一邊十分嫌棄。死蜘蛛怪，吃東西真沒水準(zhǔn)！
“誰？竟敢打擾我進(jìn)餐！”半空中的蜘蛛怪吐出人頭。
蝙蝠妖看見血肉模糊的人頭滾落地面，皺眉后退。懸掛半空的蜘蛛怪變幻出人頭，十分不悅瞪她。
“你怎么可以吃人。”蝙蝠妖抱怨。蜘蛛怪道行不夠，只能變幻人頭，身子不行。
“黃毛丫頭也敢教訓(xùn)我，小心我吃了你！”蜘蛛怪齜牙咧嘴，表情兇狠。
“你吃不了我?！彬鹧孕哦ΑΨ叫逓椴桓?，她一點不怕。
“你——”雖不甘心，但是事實。
蜘蛛怪有自知之明。察覺到絲網(wǎng)的震動，心知不妙。
驅(qū)魔師來了。
“小丫頭，不和你糾纏。我還需尋找更多獵物，你最好快點離開。”
話音一落，蜘蛛怪順著蛛網(wǎng)爬走，轉(zhuǎn)瞬不見。蝙蝠妖望著蜘蛛怪消失的方向不滿嘟嘴，跑得挺快。
她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去，一道厲喝傳來。
“妖怪，殺了人還想走，看我收了你！”……
靜默。水盈拍拍蝙蝠妖的肩安慰。
已經(jīng)過去的事，說再多也枉然。
蝙蝠妖十分激動，非常急切想得到信任。
“我解釋，我拼命解釋。我說我沒有殺人，我說我本來想救他。我沒有殺人，我真的沒有殺人！沒有人相信我?！?p> ……“休要狡辯，我不會被你這個妖怪迷惑！”
“我真的沒殺人！沒有殺人??！”
不聽辯解，驅(qū)魔師使用法器掐指念咒。蝙蝠妖心生恐懼。
轉(zhuǎn)身欲跑時，鏡子里出現(xiàn)無數(shù)只手將她緊緊纏住。
蝙蝠妖掙扎，掙不開。
誰來救救她，逃不掉，逃不掉。
不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