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誤殺
“你分得清夢境和現(xiàn)實嗎?”
這句話再一次冰冷地審問著林霜昭。
她已經(jīng)是第三次聽到這句低沉而毫無征兆的聲音了。
與此同時,一個頭戴黑帽的男人的面孔呈現(xiàn)在她腦海中,越發(fā)清晰。
林霜昭心下一緊,可身旁的油膩上司又將咸豬手伸了過來。
“小林,怎么了?”張總的臉有些變形,他用手半圍著林霜昭,“是不是不舒服呀?”
一晚上下來,林霜昭一直在被灌酒,她的頭腦昏沉,思緒難以集中。
酒局中推杯換盞的聲音充斥著耳道,抬頭望去,各個肥頭大耳、心懷鬼胎。
她不知道費了多大勁才爭取到這個單子,可一切的籌劃和準(zhǔn)備,就差今日的“東風(fēng)”。
她不能讓一組人的日夜努力付之一炬。
林霜昭推開渾身酒氣的張總,對著眾人說:“大家先吃,我去下洗手間?!?p> 張總的嘴角微微抽動了下,應(yīng)了句“好”。
進(jìn)到洗手間的一瞬間,林霜昭瞬間清醒了不少。
她打開水龍頭,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眼神迷離,臉頰紅的像暈了一整盒胭脂。
林霜昭搖了幾下頭,想讓自己清醒起來。
可再一睜眼,鏡子中的景象卻又完全不同。
一模一樣的臉,眉眼中卻帶著冷酷,大/波浪的長發(fā)也變成了挑染紫色的高馬尾,完全沒有方才迷離的感覺。
身后是充滿科技感的墻面,幾何的線條燈光、巨大的霓虹燈閃爍著全然的陌生。
林霜昭盯著鏡子里的自己有些出神。
這,真的是我嗎?
“滴滴——”手機振動喚回她的思緒,眼前的景象又恢復(fù)了正常。
是醫(yī)院的信息,提醒她為母親交高昂的療養(yǎng)費。
每個月不算多的工資,在交完療養(yǎng)費后便所剩無幾。
林霜昭苦笑,從小就被夸是別人家的孩子的她、被別人羨慕成為室內(nèi)設(shè)計師的她,還不是被殘酷的生活重壓。
“霜昭?你還好嗎?”張總的聲音越來越近。
林霜昭急忙調(diào)整好情緒,準(zhǔn)備以微笑迎接上司和客戶。
正當(dāng)她準(zhǔn)備推開廁所門,張總先她一步,如山一般地壓了下來。
他用手撐著墻面,俯視著她:“今晚的客戶我來搞定,你準(zhǔn)備怎么感謝我?”
還真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過眼前的這個是大色狼。
“謝謝,回頭請您吃飯?!绷炙鸭傩Φ?,試圖逃脫。
張總卻死死抓住她的胳膊,將她按在廁所門上,“上次你就拒絕我,我對你這么好,你/他媽給誰甩臉子呢?嗯?”
“你放開...”林霜昭掙扎,可無論她如何推搡,都無法擺脫張總的鉗制。
張總置之不理,只是粗魯?shù)乩吨拈L裙。
混著酒氣的吻肆意地在她脖頸上游移,一只手快速地解開身下的褲帶。
“求求你,我求你不要...”林霜昭的眼角控制不住的流淚。
可再多的求饒對于眼前這個精蟲上腦的禽獸都無用。
“別怕,一會就好?!绷炙言绞欠纯?,他就越是興奮。
張總撫摸著她的頭發(fā),低語道:“你叫也沒用,我都打點好了,沒人會來的?!?p> ......
指揮室內(nèi)。
楊斯匯報他通過遙視所看到場景:“她在努力掙脫,但那個油膩男馬上就得手了?!?p> 身為隊長的姜煙沉穩(wěn)冷靜,淡定道:“再等等,只有這樣才能激發(fā)她的潛能?!?p> “如果她被傷害了呢?”陸商音忍不住道,“給她留下心理創(chuàng)傷怎么辦?”
“裴筠已經(jīng)在飯店門口等了,”姜煙喝了口礦泉水,“我有分寸?!?p> ......
此時,林霜昭的心底溢出一股濃烈的惡心感,那一瞬間,絕望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強烈的殺意。
張總瘋了般地享用身下的獵物,絲毫沒有察覺到林霜昭的異樣。
她以一種驚人的力量蓄于拳上,猛然擊打在男人的太陽穴上,不等張總做出反應(yīng),她用力向上抬腿,直搗雙腿之間。
“賤/人!”張總直捂褲襠,扶著廁所門,身子半蜷。
林霜昭趁他吃痛之時,掙脫束縛繞到他身后,用包鏈死死勒住脖子。
張總被勒得眼冒金星,他像一只發(fā)瘋的困獸,拼命掙脫。
林霜昭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可那個聲音一直在說“殺了他”。
就像是塞壬的歌聲,縈繞不絕,具有極強的誘惑力。
此刻她只有一個念頭——殺了他。
若那包鏈上有數(shù)千根尖刺,張總必然鮮血直噴,當(dāng)場斃命。
可畢竟有力量懸殊,此時包鏈已經(jīng)快被掙開了。
倏地,整個世界仿佛都隨著“噗”的一聲靜了下來。
大股的血失控地從張總的靜脈中噴射出來,將女廁所染得通紅。
那場面就像烈焰噴泉,猩紅得刺眼。
林霜昭癱軟地靠在墻上,冰冷的瓷磚使她異常清醒。
擺在她面前的是一具還溫?zé)岬氖w。
張總...就這么死了?
“快逃...”腦海里的聲音不斷重復(fù),“快逃...”
此時理性占上風(fēng),她迅速收起包鏈,卻險些被尖刺扎了手。
那些在她腦海里的刺,竟然魔術(shù)般的出現(xiàn)了。
而這些尖刺便是殺死張總的元兇。
若是報警,這些突然出現(xiàn)的刺根本無法解釋,唯一的說辭只有蓄意謀殺,沒有任何一個正常人會背著帶刺的包鏈。
林霜昭來不及多想,她將單間的廁所門全部打開,遮擋尸體,又將水龍頭擰到最大,使溢出的水沖刷現(xiàn)場痕跡。
最后再將角落里“正在維修”的牌子擺到門口,張總的打點也幫了她大忙。
還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林霜昭深深吐了一口濁氣,冷靜地走出女廁。
走廊內(nèi)空無一人,林霜昭放輕腳步,坐電梯下樓。
“滴——五層到了——”
林霜昭一股腦,邁進(jìn)電梯,卻險些撞上一個結(jié)實的胸膛。
“干得不錯?!?p> 又是那個聲音。
難以擺脫。
林霜昭抬眼,一名頭戴黑帽的男性站在電梯左側(cè),身高大概180以上,和那個反復(fù)在她大腦里出現(xiàn)的身影重合了。
不知為何,她總感覺對方是個溫柔而強大的人。
沒外表看起來這么有壓迫感。
男人帶著口罩,一雙深邃的眼睛目視前方。
林霜昭反應(yīng)過來,方才這個陌生男人在以一種極大的精神力誘導(dǎo)她殺人。
腦海里莫名出現(xiàn)的聲音和身影、鏡子中出現(xiàn)的景象、無法解釋的尖刺......
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巧合。
甚至是個陷阱。
“我分得清夢境和現(xiàn)實?!绷炙牙淅涞?。
就像是電影中對主角的問題:“紅藥丸還是藍(lán)藥丸”。
男人一直問這句話,想必是對她的考驗。
“一會出了電梯跟我走,”男人又道,“尸體我們會處理?!?p> 我們?看來對方背后有個組織,不僅知道林霜昭殺了人,而且能力還不低。
他們甚至也擁有類似的異能,比如男人在他腦海中說話,呈現(xiàn)自己的像。
“你一直在我大腦里說殺了他,讓我快逃,最后加入你們,對吧?”林霜昭壓低聲音,盡力保持冷靜。
林霜昭的話通過男人的耳麥傳入指揮室內(nèi),眾人聽的一清二楚。
現(xiàn)在他們有些理解隊長的淡定了。
畢竟當(dāng)初入隊的時候,沒幾個像她在殺了人以后還這么冷靜有條理的。
“對?!蹦腥斯麛喑姓J(rèn),“你很聰明?!?p> 對方并無隱瞞,還算有些誠意。
林霜昭頓了頓,再次問道:“我怎么相信你?”
“你可以不相信,那么等著你的就是警察無休無止的盤問和冰冷的局子了?!?p> 他們能救她,也能將她推入深淵。
林霜昭想跑,可此時已經(jīng)上了賊船。
“滴——”電梯的提示女音響起,“一層到了——”
男人等林霜昭先邁出電梯后,一直走在她身后一米的位置。
“左轉(zhuǎn)?!?p> 雖說男人跟在她身后,竟讓她感受到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能給人安全感,這個能力不錯。
兩人拐進(jìn)小巷子,燈光愈發(fā)昏暗,男人在一顆老槐樹下停住。
路燈下的樹影斑駁,晚風(fēng)悠悠。
林霜昭的直覺告訴她,接下來可能會發(fā)生以常人思維所難以理解的事。
“跟著我做?!蹦腥瞬欢嗾f話,雙手交叉護(hù)在胸前,背靠老樹坐在地上。
“請求進(jìn)入D01時間口,口令臨溪觀魚?!?p> 林霜昭也照貓畫虎,念出口令。
不等林霜昭再多思考,兩人周圍的環(huán)境逐漸扭曲變形,失重感隨之而來,老樹被吹得沙沙聲也逐漸消失,她只記得自己墜入無盡黑暗,隨后便失去了意識。
......
雨淅淅瀝瀝地下著,紛亂地打在林霜昭臉上,冰冷的感覺讓她不禁縮起身子。
“快點快點!”一個男聲在她身后說道,“今天咱們可揀著大便宜了!”
幾人的腳步聲伴著雨聲越來越大,隨后林霜昭感到他們窸窸窣窣地在她身旁搗鼓著什么。
現(xiàn)在她的頭疼的好像快要裂開。
“嘶——”林霜昭被右腿傳來的劇烈痛感所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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