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開荒咯!等待收獲
田里的土地還算松軟。
就算沈懷瑾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也并不影響他扛著鋤頭開墾田地。
他挽著褲腳,在地里一下下?lián)]舞著鋤頭。
鋤頭落在地上,發(fā)出結(jié)實的聲響,一刨,就出了個小土坑。
時菀負(fù)責(zé)往坑里撒種子。
撒完還囑咐他將種子好好埋起,不然長不出好莊稼。
時菀年少時也曾在鄉(xiāng)下的外祖母田里見過別人種地。
但見過歸見過,實操起來,她也一頭霧水,只覺得大概是這樣,大概是那樣,所有事情完全憑感覺行事。
沈懷瑾也不懂這方面,只聽著她的話乖乖做事,輪著膀子一鋤頭一鋤頭將地開出來。
汗水順著他的鬢角砸下來,打濕了衣襟和發(fā)絲,反倒顯得更加俊俏。
一陣風(fēng)來,吹得面前人的衣襟一個勁兒向他靠攏。
沈懷瑾抬頭。
時菀發(fā)髻上不知何時落了個蝴蝶,簪子似的隨著她的播種動作微微搖擺,襯著她那張明媚精致的小臉,煞是漂亮。
沈懷瑾心里突地挑了挑,眼睛盯上便不轉(zhuǎn)個了,就連手里的動作都頓住。
“喂,沈懷瑾,你盯著我干什么?”時菀被他盯得臉紅心跳。
她以為自己臉上沾了泥土,下意識抬手去擦。
這一動,驚動了發(fā)髻上的蝴蝶。
蝴蝶從時菀發(fā)髻上飛起,想落到她鼻尖。
結(jié)果時菀一看見它飛過來,大叫一聲“大蟲子”,趕緊后退一步躲到一邊,手一抬,把它打落在地。
?。ê耗悴糯笙x子!)
沈懷瑾這才回過神來。
他看了看受驚的時菀,又看了看被拍落在地的蝴蝶。
思索了好一會兒,將那只倒霉的蝴蝶撿起,作勢就要往時菀頭上別,“菀菀,帶這個,好看!”
“我不要!啊啊啊啊??!沈懷瑾,你趕緊把這個大蟲子拿走,我不要看見它!”
“可是菀菀,好看的,剛才菀菀?guī)е膳憬闼频?。?p> “仙女你個大頭鬼!誰家好人沒事往頭上戴蟲子?。∧?、你別過來,你再過來我就生氣了!”
“沈懷瑾,我討厭你!”
眼見著沈懷瑾一個勁兒地要往她頭上別大蟲子,時菀欲哭無淚,想不明白為什么他這么執(zhí)著。
她是個小姑娘,自然拗不過沈懷瑾一個成年男人。
眼見他那雙魔爪就要伸來,時菀靈機(jī)一動,趕緊躲到沈二郎身后,大喊道:
“二哥長得好看,你要別別他頭上,別別我頭上!”
沈二郎本來在小憩,時菀這么抓著肩膀一晃,直接晃醒過來。
睜眼,就和一只巨大的蝴蝶四目相對。
沈二郎:???
他也在這兩位小夫妻的打情罵俏之內(nèi)嗎?
“好了五弟,小姑娘都害怕蟲子,你把蟲子別到她頭上,不是想要她的命嘛?!鄙蚨删従彿鏖_沈懷瑾伸來的手。
時菀見有人給自己撐腰,偷偷朝沈懷瑾吐了下舌頭,勝利者似的笑了。
沈懷瑾嘴一撇,別過頭去,將蝴蝶放了。
松開手指的剎那,原本半死不活的蝴蝶立即猛扇翅膀,跟撿回了條命似的,逃之夭夭。
沈二郎又抬手一拍時菀:“別笑了,你捏得我肩疼?!?p> 時菀臉色一赧,趕緊松手:“抱歉抱歉?!?p> 沈二郎笑著打趣:“你個小姑娘家家的看起來柔弱,手頭的勁兒倒是一點也不小,我這肩膀差點沒被你給捏碎了?!?p> 這回?fù)Q時菀被調(diào)笑。
她噘嘴對了對手指,抬頭,正看見沈懷瑾學(xué)著她剛才的模樣,吐了下舌頭。
后者被發(fā)現(xiàn),慌忙收起動作,趕緊又將臉別到一旁。
剛才那么一鬧,耗費(fèi)了不少體力。
時菀眼瞧著沈懷瑾頭上滲出豆大的汗珠。
隨著時間的推移,那些汗珠一點點匯聚成流,順著他的臉龐流到下巴,砸在地上。
時菀知道他累,起身坐在沈二郎身邊,又拍了拍一旁的空位,朝他道:“坐下來歇會兒?!?p> 沈懷瑾搖搖頭:“地還沒開完?!?p> 時菀安慰他道:“不著急,這個地方季節(jié)換得慢,還有大把的時間呢。況且我這種子都撒一半了,剩下的明天……后天再撒也不遲?!?p> 是了,明天答應(yīng)了給鄉(xiāng)親們燉魚,的后天才能再來呢。
聽他這么說,沈懷瑾若有所思,最后還是撩起衣袍做到時菀身邊。
時菀夾在兩人之間,看著遠(yuǎn)處被開墾一半的土地,心里忽地升騰起一種滿足感。
咱也是種過地的人了呢!
以后誰要再說咱是美麗廢物,咱就拿出這片地的收成晃瞎他的眼!
但是……總感覺缺了什么。
時菀總覺得這個季節(jié)該有點什么,但具體是什么,她一下子還想不出來。
思索間,一陣風(fēng)吹來。
不比山腳下的風(fēng)干燥熱烈,這里的風(fēng)濕漉漉的,很輕柔,就像是一雙能夠平息一切煩躁的手,輕輕撫摸著眾人的臉頰。
風(fēng)讓原本惹得發(fā)昏的腦子更清醒。
時菀一拍大腿:她知道這里的夏天缺什么了!
缺西瓜和涼飲!
在外祖母家過暑假時,她最喜歡這兩樣了。
每次外祖母從冰箱里拿出這兩樣時,她都會像小尾巴似的跟在外祖母身后,瞧著她將飲料地給自己,然后轉(zhuǎn)身去廚房里切西瓜。
那場景,她看過的——
外祖母將西瓜放在案板上,舉起菜刀,一切。
那冰過的西瓜咔嚓一聲分成兩半,冒著冷氣,脆涼脆涼的。
鮮紅的瓤,墨綠色的瓜皮,以及泅在案板上一道不深不淺的水痕。
三者聚在一起,調(diào)色盤似的調(diào)出了她一整個盛夏。
可惜了,她現(xiàn)在既沒有沒有西瓜種子也沒有冰,童年的場景只能說可遇不可求。
時菀有些傷感,卻也沒傷感太久。
看著遠(yuǎn)處的黑土地,明明還是光禿禿的,她卻已然想到未來秋風(fēng)一吹,滿地金黃的模樣。
時菀把胳膊搭上身邊兩人的肩膀,指著遠(yuǎn)處的地,同他們暢想未來:
“嘿嘿,‘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子’,等到收獲的季節(jié),這片地肯定能給咱們一個驚喜!”
“到時候糧食蔬菜一下來,咱們一些屯下來吃,一些放在這兒儲備救急,剩下的能買一點是一點,全拿鎮(zhèn)子里去賣錢?!?p> “就這樣每年總能攢下來點,留著等以后給村子里支藥鋪、開學(xué)堂、辦工坊,振興輕工業(yè),讓每個人都能有個能吃上飯的活計?!?p> “這樣,咱們窮途山就不至于為了活下去而互相算計了,日子也能清凈不少?!?p>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