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形式反轉(zhuǎn)
心虛到如此地步,哪怕那些看熱鬧的外人都琢磨出不對勁,一些急公好義的口風(fēng)一轉(zhuǎn),便開始辱罵起張全這個狗膽包天,侮辱主家的小人來。
反觀姜知月,全程氣定神閑,雖為弱質(zhì)女子,但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模樣,博得了不少路人的好感。
姜知月乘勝追擊:“怎么,污蔑我時倒是理直氣壯的很,叫你拿出證據(jù),又藏著捂著,說我鬧了?”
一些路人看了,也跟著道:“就是!若不曾苛待,將那賬冊拿出來一對不就知道了?甚至連辯駁都不愿,支支吾吾,倒似老鼠!”
群眾雖然喜熱鬧跟風(fēng),但心里也門清,都喜歡幫著更弱勢、更占道義的那一方。
張全若是心里無鬼,做出個平穩(wěn)的模樣,他們也不會說什么。
但偏偏這胖子內(nèi)心有鬼,慌亂浮現(xiàn)臉上,叫外人看出了些許豪門宅院的陰私,便迫不及待的掀起熱鬧,像嗅到血腥的鯊魚。
張全冷汗直下,真的有些慌了:“大小姐,您在家中如何打罵我都行,可不能在外頭平白無故叫人看了姜府的笑話!”
事到如今,還想裝慘。姜知月冷聲道,“哦?這是我家門口,你是我家仆人,主人在門口說下人幾句,還能辱沒了我姜氏的門檻不成?”
這話讓張全不敢接,脖子愈縮,聲量也漸弱下去:“大小姐教訓(xùn)的是。”
他諾諾道,盡管那怨毒的眼神告訴姜知月,他內(nèi)心有諸多不平。
姜知月只覺得通體舒暢,想這些人往日都喜歡用道義、規(guī)矩來束縛原身,逼得那可憐少女有口難辯,如今這人也嘗了這么一回百口莫辯的滋味,內(nèi)心有些暢然。
“懲治惡人,積分加五!”福報系統(tǒng)的聲音冷不丁的在耳邊響起。
姜知月有些訝然,往日一件隨手幫忙的好事,系統(tǒng)只會加一兩分、三四分的,如今罵了幾句這個惡奴,竟然就有五分入賬!
一時間,姜知月看向張全的眼神十分不對勁,讓后者心中發(fā)寒,覺得那根本不是尋常姑娘家該有的眼神.....那是獵人看到獵物時的眼神!
姜知月?lián)]手讓張全滾進去,轉(zhuǎn)身面向大眾,盈盈福一禮,規(guī)矩的恰到好處。
眾人雖然是看熱鬧來的,但突受此禮,也都擺手側(cè)身,客客氣氣了起來。
雖然姜大小姐的名聲在京城不怎么樣,但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是這樣一個清麗脫俗的美人呢?
“家風(fēng)不嚴(yán),讓諸位看了笑話?!苯卤憩F(xiàn)的十分有貴家千金的氣度,不卑不亢,“只是惡奴欺主,不得不嚴(yán)苛了些。”
“原先倒也不準(zhǔn)備與這小人計較,但辱及我清譽,不得不嚴(yán)厲懲罰。更不要說這小人與我母親有些關(guān)系,他如此胡來,我唯恐他言語不敬,為母親增添治家不嚴(yán)的惡名。”
說著,姜知月還輕嘆一聲,好像自己真的為張氏的名聲著想一般。
古人重孝,聽姜知月這樣一解釋,個個都釋然不少,甚至有些好感倍增,覺得姜知月是個真性情的,只是手段冷厲了些。
姜知月給張氏添了口黑鍋,心里舒暢了些,拜別眾人后便入了府中。
張全這個小嘍啰算什么?家里可是還有兩個恨不得她死的繼妹繼母呢!
依她對姜知阮的了解,這會肯定已經(jīng)在張氏面前鬧起來了。
如不出意外,她們得知自己訓(xùn)斥了張全一頓后,定會把自己叫去,厲聲質(zhì)詢,挑剔她的錯處與不是。
畢竟這姜府,經(jīng)歷張氏多年來的運作,除了她流云苑里的人手,其他基本上都是那對母女的人。
掃去腦內(nèi)繁雜的思慮,姜知月對身旁的初夏道:“他沒有傷了你吧?”
初夏嘿嘿一笑,“多虧小姐那一踢,快準(zhǔn)穩(wěn)!”
姜知月有些小驕傲,她自穿過來后除了學(xué)習(xí)禮儀知識外,也沒有忘記鍛煉身體。猶記得第一次在院內(nèi)跑步的時候,初夏她們還嚇了好一大跳。
“這便是勤鍛煉的好處?!苯聦Τ跸牡溃傲獯罅?,才能踢動。”
初夏想到張全那球一般的身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姜知月回到了院落里,留守院子的秋菊等一干婢女便圍了上來,為其換衣拆簪,噓寒問暖,唯恐自家小姐在外受了欺負(fù)。
“哪有?小姐今非昔比,如今只有她欺負(fù)別人的份了!”初夏聽著小姐妹們的擔(dān)憂,咯咯笑說,將府門外張全的事情說了,頓時惹來無數(shù)好奇。
姜知月?lián)Q了身輕便的衣物,在小院里的藤椅上安靜休息,初夏則身旁圍了一群好奇的婢女,嘰嘰喳喳地討論著。
秋菊是個貼心仔細(xì)的,聽了一耳朵八卦,到底沒忘了自家小姐,去小廚房端來姜知月之前提過的綠豆沙冰來。
“小廚房的人也是做了幾次,才能照您的法子做出這冰涼爽口,清熱敗火的綠豆沙冰來!”秋菊瞇眼笑道,“味道很是不錯,廚子都嘆自己以前怎的沒想到這樣的方法?!?p> 姜知月勺了一口,眼神發(fā)亮。
果然是記憶中的味道,細(xì)沙的口感,冰甜的味道.....她還能再吃十碗!
秋菊還在那絮絮叨叨,“您說的糯米冰飯也做出來了,只是晚間不便吃這個,免得不克化,壞了腸胃.....還要您說的冰皮奶糕,做了些樣品,您要試試嗎?”
姜知月眼睛亮亮的,“不錯,讓我試一試?!?p> 而在流云苑其樂融融的時候,張氏所在的靜慈苑,氛圍就沒那么輕松愉快了。
在張全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姜知月的惡行后,張氏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她用力一拍黑檀木椅靠,嘴唇輕顫:“賤人!”
隨后她狠狠剜了一眼跪在地上,汗出如漿的張全,恨鐵不成鋼:“你也是廢物,竟然讓姜知月牽著鼻子走了,我怎么會有你這樣一個沒用的弟弟!”
張全臉色難看,大叫著:“怎么能怪我?我可一直按你說的做,被姜知月抓到了把柄,也有你的原因!”
張氏恨不得給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弟弟一耳光,終究還是忍住了:“罷了,近來你莫要去招惹她?!?p> 張全很是驚奇,張氏是什么性子?這會竟然不叫姜知月過來訓(xùn)斥?還讓自己不要去招惹對方?
他可不相信這個姐姐轉(zhuǎn)了性子,要對兩個女兒一視同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