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對他做了什么?
柳宿一邊劃船一邊聽著陸言的慷慨陳詞。
她突然發(fā)現(xiàn),陸言的表情里多了份大義凜然。
也虧陸言是個真英雄,否則換了別人來體驗,說不定早嚇得扔下她逃命去了。
“陸言?!绷掭p喚一聲。
“啊,什么?”陸言早已經不怕了,他現(xiàn)在正緊繃神經,準備等火一點起來,就發(fā)力。
“你比我想象的要勇敢哦!”柳宿是真心夸他,“剛開始你一直擔心自己會死,我以為你很膽小,如今真到了危難關頭,你倒是毫不畏懼,你讓我對你刮目相看!”
“得了,你別夸我?!标懷缘囊暰€一直沒有離開柴草,“我是個男人,總不能因為害怕把你扔下吧?!?p> 說得好聽,其實他是反應過來了,這不過是虛擬世界,再真實也只是虛擬罷了。
既然如此,他有什么好害怕的,跟著干就是了!
柳宿卻被他的豪情感動了。
就在這時,為首士兵指揮前面的人點火。
因為柴草上灌了油,油遇到火,“嗖”地一下迅速燃了起來。
不到片刻,船頭就燒掉了一半,火勢借住風向越來越猛。
旁邊的其他船只也都已經燒了起來。
站在前面的士兵因為忍受不住高溫,紛紛往河水里跳。
而柳宿和陸言顧不得高溫的炙熱,一個勁地劃船。
“不是虛擬世界嗎,為什么我感覺火要把我燒起來了,皮膚都燙得火辣辣的疼。”
陸言忍不住沖著柳宿喊了一句。
柳宿顧不得回話,眼睜睜看著船往敵軍的船上撞去。
只聽得“砰”一聲,幾條船相撞。
火苗立刻被風向帶到了曹軍的船上。
有的士兵被火點燃,整個人像個火球。
四周到處都是慘叫的聲音。
而他們的船也因為撞擊的緣故,火苗躥到了陸言的褲腿上。
他的褲腿瞬間被燒了起來,他趕忙躺在船上打滾,試圖撲滅火苗。
柳宿看到陸言被燒,幾乎是撲過去的,拽著陸言就往河里跳。
河水撲滅了陸言身上的火,卻也吞噬了他的皮膚。
他只感覺整條腿像泡在鹽水里,蟄得他疼痛萬分。
可現(xiàn)在不是疼的時候,必須要盡快游離這片火海。
他在柳宿的指引下,不停地往一個方向游。
可是他們的船行駛了大半個時辰,如今要游回去,實在是太遠了。
陸言雖然看起來瘦,但他畢竟是男人,體力比柳宿強。
不知道在水里游了多久,柳宿突然慢了下來。
最后干脆不見了人影。
陸言發(fā)現(xiàn)她不見,趕緊往回尋找。
終于在后面不遠的地方看見漂浮的柳宿。
她正抓著一塊爛船板,漂浮在水面上。
陸言游過去,發(fā)現(xiàn)她呼吸十分微弱,估計是太累了!
“你怎么樣,還能堅持嗎?”陸言喊道。
“……”柳宿張張嘴,沒有發(fā)出聲音。
她渾身開始戰(zhàn)栗起來,不停的抖動著。
“這河里的水太涼了,得趕緊游出去,否則我們都得凍死!”陸言抓住她的胳膊,“柳宿,你再堅持堅持,前面就是岸邊了!”
柳宿用迷茫的眼神望向河岸的方向。
很黑,什么也看不清,哪里有什么河岸?
“陸……陸言,我游不動了……”柳宿哆嗦著說,“你先……走吧!”
陸言不愿意丟下她,“你這是要體驗者丟掉同伴自己逃生嗎?這個設定不行啊,有違道德底線……”
柳宿好不容易擠出一抹笑容,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很有把握,“不是讓你丟下我自己逃生,是讓你先走。我先歇一會兒,肯定會追上來的……”
體驗任務是讓體驗者詐降燒船并且逃生,只要陸言成功游上岸,他們就能回到現(xiàn)實中。
而她自己不過是個導游,生死都與體驗者完成任務無關。
只是她還沒有在完成任務的過程中死去,所以并不知道她會不會因為任務真的死掉。
但只要陸言能夠完成任務,她再堅持堅持,也就可以跟著回去了。
“不行!”陸言斷言拒絕,“這河面這么寬,天又還沒亮,人在河里很容易失去方向,就算你能跟上來,也不一定能找得到我。我們還是一起走吧!”
這個陸言,真是的!
不是很怕死嗎,為什么現(xiàn)在不肯走?
然而任務的意義不能告訴體驗者,她只能改用迂回策略。
“我是這個程序的設定者,我知道你會去哪里,你快走??!”柳宿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
陸言還是不同意,拽了她的胳膊就要一起走,“不行!你這設定出去必須改改!就算我知道你會跟上來,但是讓我一個大男人把你一個女人扔在烏漆嘛黑的河里,這事兒我怎么做得出來,別廢話了,一起走!”
勸說沒有用,柳宿只好承認,“可是我沒有力氣了,我游不動……”
陸言也不再說話,拖著她就往前游。
柳宿想反對,想告訴他這樣下去說不定他會因為體力不支到不了河岸。
可是陸言不讓她有機會反駁,只拽了她就一個勁地往前游。
一直游,一直游……
……
“恭喜宿主完成任務,歡迎回來!”
柳宿睜開眼時,已經坐在鐵盒子里了。
她看了看對面的陸言,只見他緩緩睜開雙眼。
“我們回來了?”陸言看著她問道。
“嗯,回來了。”柳宿回答著,卻避開了他的眼神。
“這趟體驗確實挺刺激的,”陸言沒有察覺到她的不對勁,“不過,后來我們是怎么到岸上的,我記得快到岸邊的時候我好像沒有力氣了,后來我們……”
“你還好意思說!”柳宿打斷他的話,“讓你先走你不走,非要拽著我游,快到岸邊的時候你因為體力耗盡嗆了水,要不是我,你就沒命了!”
事情出現(xiàn)了反轉。
“所以還是你救了我,這就是福報啊,若當初我扔下你先走,說不定我早就淹死了。”陸言不愿再跟她爭辯去留問題,故意這樣說。
“我說你這個人怎么這么軸呢?!”柳宿站起身準備離開。
卻被陸言拉住了手臂,“不是,我怎么覺得你在逃避我的眼神?不對勁,很不對勁!”
“什么不對勁?”柳宿有些心虛。
“我認識的柳宿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女漢子,今天怎么卻不敢看我的眼睛?”陸言憑著模糊的記憶問道:“你不會是趁我暈過去的時候,對我做了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