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顧問你來了之后我們就一直忙著案子,好不容易閑下來了咱們今晚一起出去吃個飯吧?!标懥謸u了搖頭將有些傷感的情緒給趕了出去,他的提議很快就被大家給接受了。
下班后大家歡天喜地的收拾東西去吃飯,氣氛輕松又歡快。
林顧問不怎么會喝酒,兩杯酒下肚臉就紅了,殷隊長看不下去了替她擋了酒后將還想勸酒的人給懟了回去。
大家哈哈一笑沒有太在意。
警局里沒人知道林婧姚和殷嘉言曾經(jīng)的過往,而他們兩個的關(guān)系仿佛也只是普通的同事一樣。
殷嘉言看著林婧姚微紅的臉,這么多年的不解和委屈一下子全都涌上了心頭,他和她心照不宣的不提當年的過往,可是有些事不是不提就能過去的。
從十八到二十八,將近十年了,他想對她說的話一直哽咽喉頭,無法下咽也不能被忽視。
酒過三巡,大多數(shù)人都有了醉意,殷嘉言把人都安排好后才微微松懈了些。
他回頭看發(fā)現(xiàn)林婧姚還在,她的眼神平靜好像透過了他的身體直接看穿了他滿腔的復雜的情感一樣。
三月的晚風還是冷的刺骨,臨川不像綏水一樣有海,不過臨川江還是很美的,兩個人在江邊慢慢的走著。
殷嘉言有一肚子的話要說,可是話又太多,他都不知從何說起。
“當初失約,并非我本意,你等我等了多久?”
路邊的燈光不太亮,殷嘉言看著林婧姚一半在燈光里一半在黑暗里的臉想起了很多往事,最后問出這么一句話來。
高考前夕,管理學生會的主任給各個社團的社長統(tǒng)一在這周周五晚自習開會,開會的內(nèi)容主要是為了讓高三的社長要在高考之前找到接替自己管理社團的人和處理社團的接管工作。
殷嘉言和林婧姚作為籃球社和美術(shù)社的社長都在這個會議上。
突然停電了,整個學校立刻炸開了鍋,會議室的隔壁班是高一的,他們的班主任是第一屆帶學生,還有些壓不住這些躁動的學生們,給他們開會的主任只能無奈地掏出手機出去查看情況。
主任一離開這些快畢業(yè)的高三生們就炸開了鍋,大家興奮的談?wù)撝鴷粫崆胺艑W。
黑暗中,殷嘉言對著林婧姚露出一個笑容。林婧姚心跳有些加速,她故意撇過眼睛不去看他,也好像并不在意這興奮的氛圍。
其實作為一個“好學生”的林婧姚也很想撕掉自己身上的標簽,像其他人一樣興奮地交談喊叫,趁亂對他說幾句話,就像小說里描寫的情節(jié)一樣。
但是她沒有。
不知道什么時候,天空突然炸開了一朵璀璨絢爛的煙花,緊接著又是一朵。
煙花在漆黑的夜空當中格外奪目,人們安靜了一瞬緊接著爆發(fā)出了更加震耳的歡呼。
他們打開了窗,探出了頭努力的向外望去。
那是為了慶祝綏水的城市之眼摩天輪落成一周年才放的煙花。
學生們丟下了練習冊趁著停電,趁著夜色正濃瘋狂的宣泄著自己的情緒。
林婧姚側(cè)過頭看見殷嘉言和眾人一樣望著夜空中絢爛的煙花,他的的瞳眸中倒映著煙火,亮晶晶的。
她屏住了呼吸用目光描繪著殷嘉言的側(cè)臉,時光真快,原來一轉(zhuǎn)眼就要畢業(yè)了呢。
突然殷嘉言也轉(zhuǎn)過頭來看向林婧姚對著她露出一個比煙花還耀眼的笑容,目光相接的那一瞬間,激動又悸動的情緒從心口蔓延到了全身。
林婧姚感覺自己有些喘不過氣來,手指死死攥住了衣角。
“高考加油!”
“高考必勝!”
“我們終將上岸!”
不知道是誰,也許是高三的畢業(yè)生又或許是高一高二的學生,總之一聲一聲的加油助威伴隨著天上的煙花的響聲在教學樓里回蕩。
殷嘉言偷偷的勾起林婧姚的尾指,兩個人的動作很輕,感覺很容易就松開了,兩個人卻誰都沒松。
那個晚上,監(jiān)控停電了,沒有任何東西能記錄他們這叛逆的小小舉動的罪證。
好學生和壞學生,學的好的和學的不好的叫聲都一樣大,他們的笑聲和興奮在整個教學樓里傳遞。
離校前的最后一個周末,殷嘉言為了讓林婧姚放松一下就約林婧姚去看城郊舉辦的夏日煙火美食節(jié)。
可半路上,殷嘉言遇上了一個想到跳海自殺的女孩,那女孩也就十二三歲,因為父母鬧離婚才想不開要自殺。
殷嘉言勸了很久,一來二去便耽擱了時間,等他把女孩給救了上來想要給林婧姚打電話告訴她自己這邊出了點意外不能去后才發(fā)現(xiàn)他根本打不通林婧姚的電話了。
他以為是林婧姚因為自己放了她的鴿子生氣了才不接他的電話,他想著周一去給她賠禮道歉解釋一下原因,卻聽李顏笑說林婧姚請假了,而且是直到離校她都不會再來了。
在那之后無論殷嘉言怎么打電話還是發(fā)微信,林婧姚都在再沒回過。
他拜托李顏笑去找她的班主任問問林婧姚的家庭住址,他去找她當面解釋一下,可是他順著地址找過去的時候,這里早已經(jīng)是人去樓空了。
林婧姚就像人間蒸發(fā)了一樣,原來在這個小小的城市里,不刻意去見一面,真的就再也看不見了。
殷嘉言再得知林婧的消息就是知道她在考場上暈倒缺考了理綜和英語要復讀一年了。
林婧姚看著有些失神的殷嘉言笑了一下移開了視線說:“等了你三個小時,從黃昏等到黑夜,我一個人拿著已經(jīng)不再冒泡的兩瓶汽水看了一場盛大的煙花表演。我之前是怨過你為什么不來找我,也許你來了我就不會經(jīng)歷那可怕的事情,可是后來我就不怨了,他既然對我抱了那樣的心思,就不會輕易放過我,只是那天他下手比較方便而已,不是你的錯。”
聽到這殷嘉言的臉色變了,他從前以為她只是怨自己丟下她一個人等了那么久,他也知道她是因為身體有恙,才請假一整整一星期,但是剛才聽她的話的意思仿佛她還有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殷嘉言,在你失約的那一天,我差點被人強奸?!彼凵竦痛孤曇艉芷届o沒有一絲顫抖,輕描淡寫的就好像在說別人的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