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章 自衛(wèi)無罪
“那你覺得沈萬是個什么樣的人呢？”
“性情暴虐，好賭成性?！辟Z老爺回道。
“我聽說，賈老爺你因為自己妻子無所出，便有意納個妾，而沈萬想將她女兒買給你做妾，是不是有此事？”
賈老爺?shù)箤嵳\，“是啊，我和妻子成婚多年，一直沒有孩子，便有意納個妾，怎料那沈萬在得知此事之后，便想將她女兒買給你為妾，我就讓他先把女兒帶來瞧瞧？”
“賈老爺，謝謝你的如實相告。”
“不客氣。”
“大家是不是很好奇，為何沈萬想要賣掉女兒呢？我這里有一樣東西，大家看了就明白了?！?p> 居然是欠條，“大人，這是我從賭博老板那里拿來，沈萬三好賭博，足足欠了賭坊一百兩銀子，所以要賣掉女兒，是為了拿錢還債?！?p> 收好欠條，白葭請求:“大人，現(xiàn)在我想傳喚最后一位證人！”
準！”
隨著最后一位證人上堂，案子便真相大白了。
“大人，這位大哥是開打鐵鋪的，這位大哥，我想問問你，今日有沒有見到沈萬？”白葭走到男子身旁問道。
打鐵大哥回憶:“有，他今天來了打鐵鋪買了把刀?！?p> “那你知不道，他買刀來干什么？”白葭問。
“不知道？不過他當時很生氣，嘴里還在咒罵著:“臭娘們兒，居然敢擋老子的財路，看老子不殺了你。”
“大人，無論是從沈萬女兒的還是旁人口中，沈萬都是極其可惡的之人，好賭不說，甚至為了錢要將自己的女兒買給別人為妾，這樣的人，根本不配為人夫，也不配為人父?！?p> “而容娘多年遭受沈萬責打辱罵，日子過得苦不堪言。
案發(fā)時，容娘正在家中勞作，怎料沈萬回來后，便嚷嚷著要找女兒，得知她要將女兒賣給別的為妾，容娘便和她爭吵了起來?！?p> “沈萬因此大怒，去到打鐵鋪買了一把刀，想要殺掉容娘。容娘為了保命，只好反抗去奪刀，怎料卻失手殺害了沈萬。”
“講述完案情，白葭開始總結(jié)，“大人，如今案情已經(jīng)了解得很清楚了，容娘長年遭受丈夫責罵的毒打后，奮起反抗而自衛(wèi)殺人，根據(jù)大盛朝律法，人在身家性命受到威脅時，進行自衛(wèi)是無罪的?！?p> 百姓們了解的事情的始末，風頭立馬調(diào)轉(zhuǎn)，“連自己的女兒都要賣，真不是人，實在是死有余辜！”
……
“肅靜！公堂之上不得大聲喧嘩！”陸繹拍響驚堂木震懾。
“容娘，本官且問你，你是否同白狀師所說，是為了自衛(wèi)殺人？”陸繹問道。
容娘無法說話，只能點頭示意。
陸繹當即進行宣判:“介于容娘多年來遭受沈萬得虐待，殺害沈萬乃是屬于自衛(wèi)，著無罪釋放?！?p> 百姓們聞之，紛紛拍手叫好，“這樣豬狗不如之人，真的是該死！”
此刻，如煙看著公堂上的陸繹，不禁紅鸞心動。
……
如今案子雖然判了，卻要上報刑部，這可苦了陸繹不知該如何寫？無奈之下，他只好去尋幾位同僚相商。
洛城的幾位大官，此時正在酒樓飲酒作樂。
“諸位大人，本官此番前來，是有要事要相商?！?p> “陸大人你來得正好，快過來喝一杯，公事雖然都可以談?！睅孜还賳T見陸繹來，欲邀他一塊兒飲酒作樂。
“諸位大人，你們身為百姓父母官，應該以百姓為重，怎么能沉迷酒色，實在是有辱身份？”見同僚一個個左擁右抱，陸繹忍不住提醒道。
幾位官員卻不以為然，“既然我們位高權(quán)重，姑且飲酒作樂一番有何不可？”
陸繹便不好多說什么，對總督道:“總督大人，下官此番前來，是為了“容娘殺父一案”上書刑部，還請總督大人給個高見！”
“這狀案子本官已經(jīng)解了，你的判決是錯的，根本沒法上書刑部。”說起這狀案子，總督頓時沒了好臉色。
陸繹不解:“總督大人，你這話何意？”
總督:“陸大人，妄你還是新科狀元，讀了那么多圣賢書，圣賢書上有云.“女子以夫為綱，容娘殺夫，那便是亂了綱常，天理難容，罪無可恕，可你卻判她無罪?！?p> 陸繹當即反駁道:“總督大人，可是圣賢書上也云，丈夫因愛護妻子，容娘的丈夫他不僅不愛護自己的妻子，還毆打責罵自己與她，甚至還企圖殺起，容娘為自衛(wèi)殺人，實在的情有可原。”
“陸大人，本官聽說容娘是你的奶娘，所以你才偏袒她，可你是百姓父母官，這般偏袒容娘，就算是本官不追究你，一旦傳了出來，定會遭人非議，只怕官職難保？”總督也提醒他。
陸繹自問坦坦蕩蕩:“總督大人不必擔憂，對于此案，本官自問無任何徇私，更不怕遭人非議?！?p> 總督笑了，“陸大人你果然清高，不過既然如此清高，何必與我等腐敗人為伍，有損你陸大人的一世英名呢？”
“我陸繹不是枯名釣譽之人，不會為保名聲，白白犧牲掉一條性命，容娘一案，我既已判決，就一定會上訴刑部。”陸繹還是堅持自己的判決。
“陸繹，你如此執(zhí)迷不下去，只怕烏紗保？”總督話已經(jīng)說到了這個份上。
“一切后果，陸繹自愿一力承擔，總督大人你無需擔心?！?p> 說罷，陸繹便憤然而去。
出了酒樓，陸繹才意識今日是一年一度的燈會，便去了街上逛逛，看著那些五彩斑斕的燈，煩心事頓時被拋之腦后。
燈會除了觀燈之外，還有樂舞坊的歌舞觀賞，看了花燈，陸繹隨即涌入人群之中。
只見舞姬們從天上一躍而下，然后腳踏盤鼓，翩翩起舞。
而領(lǐng)舞之人，居然如煙，她身穿大紅舞衣，在鼓上踏躍，腰身似飛燕般輕盈，長袖如雪花回旋，一撇一笑之間，是如此明艷動人，陸繹不由看癡了。
恍惚間，陸繹感覺如煙似在為他獨舞，直到舞畢，他才回過神來。
百姓們皆鼓掌聲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