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我華夏之法脈,最早可以追溯到三皇五帝時期,不過那個時候還不成體系,一直到東漢末年張道陵創(chuàng)立道教,奉李耳為道祖,我華夏玄門這才擁有一個規(guī)范的框架……”
蜀山仙道盟,明道崖。
這是一片絕壁,由十幾座低矮的石崖組成,彼此間并不相連,兩兩之間都有五六米的距離。
朝霞初升,金光灑落在石崖上,燦燦生輝。
每一天蜀山的所有弟子都需要來到這里聽道與誦讀經(jīng)書。
在十幾座石崖的中央有一個狀若蓮花,懸浮在半空的道臺,上面盤坐著一位白發(fā)老人,古井無波,正在講述著玄門法脈的根源。
他聲音平靜,沒有任何感情,不過卻也講的非常仔細,眾弟子也都聽的認真。
唯獨有一人無心聽講,竟還當(dāng)眾打起了瞌睡。
她身著一襲紫紋道袍,看起來十七八歲的樣子,束著一頭高挑的馬尾長辮,額前垂落有兩綹龍須,平添了幾分靈動與活潑,眉似遠山不描而黛,唇若涂砂不點而朱。
她是蜀山掌門的唯一傳人——詩道涵,入門不過三年,卻已在山、醫(yī)、命、相、卜等領(lǐng)域上取得了不小的造詣,甚至都已經(jīng)超越部分的長老了。
“呼……呼……”
聽著那若有若無的瞌睡聲,蓮花道臺上的老人滿臉黑線,彈指將一粒石子大小的光點彈在了詩道涵的額頭上。
“呔!是哪個臭小子在背后搞偷襲?!”
詩道涵跳了起來,捂著額頭大叫道。
“是我這個臭小子,不知道涵前輩有何指教???”蓮花道臺上的老人黑著臉道。
他一開口,詩道涵立馬就蔫了,躬著身子,嬉皮笑臉的賠笑道:“蒼云長老就別折煞弟子了,這一聲前輩叫的,我哪受得起啊?!?p> “少跟我嬉皮笑臉的!我在這上面講述玄門之根源,你卻在下面打起了瞌睡,你是誠心跟我作對是不是?”蒼云長老沒好氣道。
“長老冤枉啊?!痹姷篮逕o淚的哭訴道:“昨晚我在太極殿畫了一晚上的符,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合過眼呢,方才實在是困得不行了,絕對沒有對長老不敬的意思?!?p> “再有……”詩道涵撇嘴,小聲嘟囔道:“咱玄門一脈的發(fā)源史我早就已經(jīng)倒背如流了,聽不聽其實都無所謂的。”
“好一個倒背如流,那我今日就考你三個問題,你若是能全部回答正確的話,這不敬長老和早課走神兩過,便不扣你的學(xué)分了,
倘若是有一句回答不上來,或者是回答不對,不僅要兩過并罰,我還要罰你到思過崖面壁半個月?!?p> 蒼云長老居高臨下俯視著詩道涵。
“沒問題,蒼云長老隨便問就是了。”
詩道涵信誓坦坦的擺了擺手,重新坐了回去,一手撐著臉頰,等待著蒼云長老的發(fā)問。
蒼云長老發(fā)問:“我且問你,上清派創(chuàng)立于哪個時期,其創(chuàng)立者又是何人?”
詩道涵回答:“上清派創(chuàng)立于晉代,開山祖師乃是魏華存,我玄門弟子都尊稱她為魏夫人。”
“全真派系分為南宗與北宗,他們的祖師分別是誰?”
“全真派系的北宗,也就是最開始的全真教,是王重陽王真人結(jié)合儒釋道三教所創(chuàng)立的,后來紫陽山人張伯端在原有的基礎(chǔ)上創(chuàng)立了南宗?!?p> “那這北宗和南宗都有何區(qū)別?”
“北宗主張先性后命,而南宗則主張先命后性?!?p> 前后三個問題詩道涵都對答如流,而且還都是沒有經(jīng)過任何思考,直接就脫口而出的。
蒼云長老心中驚詫,他知道詩道涵的才學(xué)遠超常人,因此故意選了幾個較為冷門的問題,沒想到還是讓她給回答上來了。
詩道涵挑眉嬉笑道:“蒼云長老,三個問題我都回答完了,不知可有回答錯誤的地方?”
“咳咳?!鄙n云長老干咳了兩聲,道:“沒有,全都回答正確了?!?p> “既然如此,那今天這早課我就不用聽了吧?可以讓我提前回去睡覺了嗎?”
詩道涵起身準(zhǔn)備離開。
蒼云長老并沒有阻止,不過當(dāng)詩道涵走遠了之后,他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慢著!”
詩道涵聞聲回頭,一臉狐疑的看著蒼云長老。
“前段時間,西方的霍拉加卡魔法學(xué)院與我們聯(lián)系,說是想要派一名學(xué)生到我們蜀山這邊來進修,而我們也可以派一名弟子到他們那邊去學(xué)習(xí),也就是所謂的交換生?!?p> “你是蜀山所有弟子里面,涉獵最廣、且資質(zhì)最好的一個,所以掌門讓我轉(zhuǎn)告你,這幾天就收拾好東西,準(zhǔn)備前往霍拉加卡學(xué)院進修?!鄙n云長老這樣說道。
此言一出,明道崖上頓時一片嘩然,各系修士都紛紛投來了羨慕的目光。
“早就聽說除了華夏玄門之外,這世界上還有許多地方擁有類似修煉者的超凡存在,
比如西洋的煉金士和魔法者;東洋扶桑的神道民;還有南洋的靈媒徒……可惜一直沒機會遇上他們,不然一定要好好的較量一下。”
“什么煉金靈媒,在我們劍修面前,全都是渣渣?!眲π尴祵W(xué)院的一名弟子開口道。
藥修系的弟子也不甘示弱,道:“我覺得我們藥修也可以跟他們碰一碰?!?p> 體修系的弟子則亮出一身猶如黃銅般的腱子肉,道:“體修才是王道,我直接一拳就可以教他們做人。”
“頭腦簡單四肢發(fā)達的武夫就別來沾邊了。”樂修系的弟子撇嘴。
“你說誰頭腦簡單呢?敢不敢碰一碰!”
“來就來,還怕了你不成!”
各系學(xué)院的弟子向來都是誰也不服誰,一見面就得掐架,就比如現(xiàn)在這樣,說著說著就打起來了。
場面一下子就陷入了混亂,不過蒼云長老并沒有去理會他們,而是看著詩道涵道:
“這是東西方玄門之間深入交流的難得機會,也是你增漲閱歷的一個機會?!?p> 詩道涵卻是一臉錯愕的指著自己,道:“要我代表蜀山去那什么霍卡魔法學(xué)院進修?長老你沒有搞錯吧?”
蒼云長老:“怎么,你不愿意嗎?”
“不不不?!痹姷篮s忙擺手解釋道:“我對西洋那邊的魔法的確很感興趣,可問題是,我也不會拽洋文啊,去了那邊就跟啞巴一樣,根本就沒法跟人交流啊?!?p> 蒼云長老捻著胡須神秘一笑,道:“這個你不用擔(dān)心,我這里有一速成之法,名為[神語通],可以讓你迅速精通各國語言?!?p> “精通各國語言?真的假的?咱蜀山還有這種法門?”詩道涵吃驚。
蒼云長老道:“好歹也是華夏十大玄門之一,如果連這種小伎倆都沒有的話,那也就不用在這神州大地上混了?!?p> 隨著時代的發(fā)展,作為華夏十大玄門之一的蜀山仙道盟自然也明白了與外交流的重要性。
因此每年都會跟外國的修煉者有學(xué)術(shù)上的探討與交流,而這神語通就是為了方便與國際友人交流而開創(chuàng)出來的。
說罷,蒼云長老伸出一根手指點在詩道涵的眉心上,將一篇經(jīng)文刻在了她的靈臺方寸之間。
這篇經(jīng)文的內(nèi)容并不多,只有短短的一百多個經(jīng)文,而且也不是多么的晦澀難懂。
詩道涵只用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已經(jīng)將這篇經(jīng)文全部參透了,張口就是一句:“How are you?”
蒼云長老隨口回了一句:“I'm fine, thank you.”
詩道涵又嘗試著去說從未學(xué)習(xí)過的東洋語言,發(fā)現(xiàn)竟然也可以脫口而出。
“咳咳?!鄙n云長老干咳了兩聲,道:“其實你不用刻意的去說洋文,因為只要學(xué)會了神語通,不管你說什么,都會在對方的腦海中自動翻譯成他們的語言?!?p> “也就是說即便我說中文,那些老外也都能聽懂了?”詩道涵瞪大了眼睛。
“沒錯?!鄙n云長老點頭。
“無障礙交流?這么吊?!”詩道涵大受震撼,沒想到蜀山的前輩們竟然連這么妖孽的法門都能研究出來。
“砰!”
就在這時,一名樂修系的女弟子從高空上“砰”的一聲砸落在地,正好落在了詩道涵和蒼云長老兩人的面前,掀起了一陣沖天的煙塵。
“見過蒼云長老,見過道涵師姐?!?p> 那名樂修系的女弟子起身行了一禮,而后對著遠空怒罵道:“你奶奶個腿兒,姐不發(fā)威當(dāng)姐是病貓啊?看姐不砸死你們這群沒腦子的武夫蠻子!”
說罷,只見她一手拽著古琴沖天而上,掄起用寒冰玉做成的鳳尾古琴就往一名體修系弟子的臉上招呼,彪悍的讓人傻眼。
不過詩道涵與蒼云長老卻并沒有多大的反應(yīng),似乎是早就對此見怪不怪了。
因為這就是他們蜀山仙道盟的特別“景色”之一。
“好了,語言上的問題已經(jīng)幫你解決了,現(xiàn)在可以到霍拉加卡魔法學(xué)院就學(xué)了吧?”蒼云長老看向詩道涵。
詩道涵做了個OK的手勢,道:“可以無障礙交流就沒問題了,我已經(jīng)迫不及待想要看看他們西方所謂的魔法,到底和我們東方的仙法有何不同之處了?!?p> “能夠延續(xù)幾千年的法脈肯定是有著它的非凡之處,你要抱著學(xué)習(xí)的態(tài)度去了解,切莫目空一切,自持清高。”
頓了頓,蒼云長老繼續(xù)道:“你也別以為到了外面就沒有人能管著你了,犯了錯誤照樣會扣你的學(xué)分,三年學(xué)期結(jié)束,你的學(xué)分要是不達標(biāo),你就還得再留學(xué)三年。
不過如果一切正常的話,三年學(xué)期結(jié)束后,你就可以直接回蜀山擔(dān)任長老了?!?p> 聽到這里,詩道涵心中一動,三年學(xué)期結(jié)束后就可以直接回來當(dāng)長老了?
“天底下還有這種好事?我可真是撿到大便宜了?。 ?p> 詩道涵已經(jīng)可以腦補到自己擔(dān)任長老之后,有一群年輕帥小伙圍在身邊給她端盆洗腳的那個畫面了,忍不住嘿嘿笑出了聲。
蒼云長老斜睨了她一眼,道:“不要高興的太早,據(jù)我所知,霍拉加卡學(xué)院的管理可是非常嚴格的,你到了那邊之后,最好是把心性收斂一些,少給我惹是生非?!?p> 詩道涵擦去嘴角流出來的口水,信心滿滿道:“蒼云長老只管讓人把我的道場修建好,待我歸來即可?!?p> “好,那蒼云就先在這里見過我們未來的道涵長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