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薄紗迷離的閑庭中,女子婉約風(fēng)情的身姿影影綽綽。
云闕堪堪踏入庭院的月洞門,耳邊傳來公主散漫玩味的笑語。
他的腳步很輕,待走近了一段距離,才被南渡察覺。
南渡持劍挺立,面色冷峻,在看到云闕的出現(xiàn)時,眼底劃過一抹訝異。
未得傳喚,他也會主動來公主居住的內(nèi)院?
南渡面色沉了沉,低聲向紗幔后的女子道:“殿下,云闕來了?!?p> 聞言,剛閱完一眾美人的夏舒竊驚喜萬分,急匆匆地穿上鞋,迅速地捋理儀容,笑著迎接說:“天下第一絕色來了,我還選什么美人??!”
而此話一出,一眾站在門簾前的美人頓覺尷尬窘迫。
他們適才還在祈禱自己能被選中,可如今聽到公主夸贊其他男子天下第一絕色,只覺很不自在,悄悄地拿余光去暼云闕。
盡管只能看出個形態(tài),可卻完美如同天造,足以令他們自愧不如。
南渡收到夏舒竊的點頭示意,隨即將一眾美人給帶出去。
之后女人是滿面春光,雙眸柔情似水,沒皮沒臉地笑問:“這可是你第一次主動來找我,是不是幾天沒見,想我了?今晚我可是有空哦。”
似乎對她頻繁的挑弄習(xí)以為常,云闕清遠(yuǎn)的神色沒什么變化,只是淡淡地出聲:“公主,我留在這里只是與你的一場交易,只是名義上你的男寵。公主既清楚這一點,還請自重自愛。”
他言辭冰冷,令夏舒竊的笑容一瞬消散。
又一瞬,她再次燃起笑意,故作平靜地拍拍手,說:“不過是因為自拿到無極劍起,我們很少見面,這才開個玩笑緩和一下氣氛罷了,你倒是認(rèn)真起來了。”
頓了一下,她眸光流轉(zhuǎn),疑惑問:“你也知曉黑騎尚未用無極劍指引出神山位置,既然不是神族,那你來找我,是為哪般?”
她很好奇云闕必行的目的,也很期待他會將要說些什么。
云闕直白地開口:“明天是百里挑一新一輪比賽的選拔,你去嗎?”
夏舒竊微愣,滿心的期待瞬間落空。
不是吧?就只是問問她出不出席才藝大賽?
夏舒竊興味索然地否決:“不去了,反正也沒幾個厲害的選手,到最后還是我挑選的那些擂主勝利。”
她伸了個懶腰,繼續(xù)道:“這幾天你陪我去萬中無一總店吧,聽說來了個大富商,把萬中無一對面的一條街全買下了,估計是同行來搶生意了,得去探探對方底細(xì)?!?p> 但她話音剛落,就被云闕拒絕:“明天不行,我要去百里挑一看看選拔賽?!?p> 這一剎,她還以為自己出現(xiàn)幻聽。
萬中無一在她成立初期,只于京城有一家門店。
而云闕進入府中,被她委托管理萬中無一至今不足三年,就已讓萬中無一形成全國分店無數(shù)的盛景。
在此期間,他順勢拓展無數(shù)副業(yè),比如醫(yī)療和殯葬,且這些副業(yè)也遙遙領(lǐng)先。
當(dāng)時也是百里挑一初運營,她自然是更愛看才藝和美人了,不過任憑她無論怎樣引誘云闕陪她看才藝賽,他都斬釘截鐵地拒絕,反而樂此不疲待在萬中無一。
更別提如今,萬中無一興許出現(xiàn)不可小覷的競爭對手,他不僅一丁點都不著急,甚至還要去百里挑一。
這當(dāng)真不是她的幻覺?
夏舒竊掏了掏耳朵,再次詢問:“你剛剛說你要去看才藝選拔?”
云闕“嗯”了一聲。
嗯?他居然表現(xiàn)得如此泰然自若!
夏舒竊愕然地扯了扯嘴角,果然云闕是她最捉摸不透的男人啊。
沒有去追問原因,她改口道:“那我也不去總店了,我陪你去看比賽,難得你有這個雅致?!?p> “不行?!痹脐I又拒絕了。
夏舒竊心塞不已:“不行又是幾個意思?是嫌我待在你身邊,影響你欣賞才藝時的雅興?”
云闕不慌不忙地開口解釋:“總店對面被買下是屬實,因此查出對方目的身份是當(dāng)務(wù)之急,所以由公主去萬中無一先行打探,而我只身一人去百里挑一。”
這一連串的因此所以而,直接將她安排的明明白白。
夏舒竊呆了呆,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就同意他的提議。
但她還是尤其不理解,云闕何時對才藝大賽感興趣了?
長公主住的內(nèi)院叫舒心園,和竊香園一樣由公主取名。
按照夏舒竊本人的說法是,只有竊香才能舒心,盡管兩者間并無邏輯。
但有一個規(guī)定,竊香園的人只有得公主召見才能進入舒心園,可唯獨云闕例外。
云闕后腳剛走出舒心園,一身黑衣的南渡攔住了他的去路。
云闕深知,自他以面首的身份住進公主府,就被南渡極其敵視,但無論南渡的態(tài)度是好是壞,他并不在乎。
頓住腳步,云闕略微含笑的目光注視著南渡,沒有言語,似乎等他先開口。
南渡格外厭惡這個男人真假參半的笑容,冷厲地訓(xùn)斥:“你對公主越發(fā)放肆了!也是公主對你癡心一片,才對你一次次縱容!”
云闕揚了揚唇,從容不迫地說:“你是聽到了我拒絕公主同行的談話,才來找我的吧。”
“不錯!殿下準(zhǔn)你同行,你該感恩戴德她的恩寵,而非拒她于千里之外!”
南渡壓抑著怒火,他無比不滿云闕不知好歹地踐踏辜負(fù)公主的真心!
云闕輕輕一笑,反問:“若是這份恩寵給你,你要嗎?你肯定是要的,是吧。”
南渡一怔,霎時憤懣氣惱,拔劍出鞘,怒斥:“猖狂!一派胡言!”
云闕斂去笑容,不疾不徐地冷靜說:“南渡,你隨同公主十多年,你對她的愛有多深,不用我多說,可既然深愛,你不向公主說明你的心意,她又如何能知?”
“住口!莫要轉(zhuǎn)移話題!”
南渡生氣地打斷他,厲聲道:“哪怕你是北慕的世子,可別忘了這里的是西夏,你是被拋棄的質(zhì)子,又如何配得上公主尊貴的身份!”
“若不是公主看中你,你早就死了,你欠公主的恩情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