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不會唱歌跳舞啊,不會就趕緊滾下來,別浪費大伙兒時間!”
“你這丫頭長得水靈靈的,怎么凈干騙人事!真不值扶公子為你花那么多錢!”
隨著幾人破口大罵,其他人也跟著頗為不滿地指責(zé)。
時漪聽到了臺下的一片罵聲,她動了動嘴巴,試圖去解釋,但哪怕她說出和舒竊的恩怨,哪怕大家買賬,可她不想再被人同情了。
此刻,最緊張納悶的當(dāng)屬扶慎才對。
十一準(zhǔn)備的海豬音是得到他強力首肯的,不說拿到第一的名次,也是高分無疑。
既然準(zhǔn)備充分,且連“退堂鼓”都敢大大方方拿出來比賽的她,不可能怯場到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淳清急匆匆地走到扶慎身邊,慌亂詢問:“我?guī)熃闶窃趺戳耍俊?p> 扶慎反問:“你剛不是陪著她在候場嗎?你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淳清搖頭:“沒有啊,也沒出現(xiàn)意外!”
扶慎沉目一瞬,陷入深深的思索。
而能將十一擊潰的,除了背叛她傷害她的那個負(fù)心漢,他想不到別的了。
隨即,扶慎猛地站起身子,極度冷靜地大聲說:“十一,你在害怕什么?你連鬼門關(guān)都闖過一回,與死神擦肩而過的你還有什么可怕的!”
他的短短兩句質(zhì)問,卻如字字珠璣,振聾發(fā)聵。
似驚天霹靂,縈繞在時漪的耳際,一針見血地?fù)苋リ庼病?p> 她剛剛在顫抖什么?害怕什么?
死里逃生了一次的她,是為復(fù)仇歸來。
在見到舒竊后,她應(yīng)該高興才對!
如此,她能討回自己受到的屈辱。
她才能問出無極劍的下落,再帶回好劍堂,完成師父所托。
所以她該像扶慎說的那樣,沒什么可怕的了……
清醒過來的時漪重重地深呼吸一口氣,而后面色恢復(fù)如常,微微一笑向眾人深表歉意:“讓各位久等了,我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
提起一顆心的主持姐姐總算放下,連忙賠笑讓聽眾席保持安靜。
盡管依舊有人想鬧事,可經(jīng)扶慎示意的護衛(wèi)隊一亮相,那些人立馬閉嘴。
而后,時漪合上了眼睫,緩緩地張開嗓子的剎那,仿佛天籟直沖所有人的天靈蓋,更如置身于一望無際靛藍(lán)的水平面,天際連成一線,身心是前所未有的放松舒暢。
不知何時,屋內(nèi)竟然飛進數(shù)十只鳥,盤旋在空中低鳴,恰似完美的伴奏。
當(dāng)其他人包括淳清都被歌聲所吸引時,唯獨扶慎在看她邊唱邊跳的海草舞。
由于她說海草舞是即興舞蹈,不需要排練,所以他之前沒看見,還以為會和海豬音一樣驚艷。
可實際上,竟然如此辣眼!
四肢非常不協(xié)調(diào)的晃動,再配合著林籟泉韻的歌聲……
讓扶慎直生出一種幻覺。
眼前有一只美人魚在跳舞,還是上半身魚下半身人的那種。
一曲結(jié)束,眾人拍手稱絕。
適才還叫嚷的看客們頓時歉意地開口:“姑娘,是我們誤會你了,還請你不要把那些話往心里去?!?p> 時漪也沒去在意,搖搖頭道:“沒關(guān)系,本來就是我差點發(fā)出演出事故,被責(zé)罵是應(yīng)該的。”
不言而喻,海草舞雖然很怪異,但震撼人心的海豬音贏得判官一致的首肯,時漪穩(wěn)穩(wěn)晉級下一輪。
可聽著自己成功晉級的結(jié)果,她的臉上并沒有多少的喜悅,身影料峭地下臺。
按照以往,她現(xiàn)在定然是歡呼雀躍地炫耀才對。
扶慎和淳清能看出來她眉眼中濃濃的陰郁,于是第一時間找到坐在角落里的她,想要問問發(fā)生了什么。
時漪淡淡地一笑,回:“沒事啦,剛才就是太緊張所致,沒別的。”
扶慎和淳清自然不信,她眉眼中流露的濃濃陰郁是騙不了他們。
但她不愿意說,或許有難言之隱,兩人遂沒有再問,只好之后的一整天都緊緊陪著她,生怕她犯傻做傻事。
直到晚上,扶慎也是不肯回丞相府,甚至在時漪屋前打起了地鋪,還甩著秀發(fā),騷氣一笑,說:“今晚月色甚好,這兒更是觀賞月亮的最佳位置?!?p> 可夜幕中哪里有月亮呢,只有黑壓壓的烏云。
屋內(nèi)燭光搖曳,明晃晃地照著扶慎的輪廓,仿若鍍上一圈柔和的光暈。
時漪注視著他,微整思索。
其實在通過一天的情緒消化后,她又恢復(fù)成那個樂觀開朗的搞笑女。
只是扶慎以及淳清終是放心不下她,委實她白天突然魂不附體的樣子太嚇人。
而他們的關(guān)心陪伴,讓她感到尤其溫暖。
她很慶幸自己來到了京城,認(rèn)識了清純小師弟淳清,以及無條件信任資助她的扶慎。
是他們給了她無懼的勇氣。
想到這兒的時漪鼻頭一酸,卻對他笑起來,說:“謝謝你今日勸醒我,否則我絕對無法完成比賽?!?p> 她笑顏明艷,在晚夜中皚皚勝過明月,聲音更似珠落玉盤,清脆悅耳。
扶慎白皙的臉頰染上一層緋紅,他不自覺地撇開失態(tài)的目光,胡亂地回一句:“別隨隨便便對男孩子笑,尤其是大晚上的!”
時漪困惑,大晚上對男孩子笑有什么問題嗎?
扶慎卻不解釋,推她趕緊進屋子里睡覺。
時漪暼了眼他那簡陋的地鋪,而他可是丞相府的小公子,是衣料不菲身子矜貴。
勸說不了他離開,她于心不忍只能開口:“要不你來床上睡吧?!?p> 扶慎正耳尖紅著,聞言俊臉發(fā)燙,怔怔地僵在原地,結(jié)結(jié)巴巴地道:“你、你又在語出驚人了!我、我怎么能上床睡!我還沒有下聘禮還沒有迎娶你,就算我們睡一張床上什么都不做,也稱不上清清白白了!”
他這一通話語落下,時漪也稍稍一愣,哭笑不得地解釋:“你在想什么呢,我是說你睡床,我打地鋪?!?p> 原來是誤解啊。扶慎松口氣。
接著時漪是下意識地脫口而出:“照你這么說,同睡一張床上便稱不上清白的話,那我早已失去清白?!?p> 扶慎再次身體僵直。
他雖然知道她有一個渣男前任,可沒想到那位渣男竟然都已經(jīng)和她睡過了!
他很惱火,非常非常惱火。
他不是在意她是否守身如玉,他是憤怒渣男太不負(fù)責(zé)禽獸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