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來將擋,車到山前是必有路,如此想著的時漪出場第三關(guān)比賽。
在臺下安靜觀看比賽的淳清是緊張的,默默給師姐加油,扶慎則是坐在黃花梨椅子上氣定神閑地喝茶,一點兒也沒有擔心的樣子。
自打見面起,淳清和扶慎的關(guān)系不好不壞。
在淳清看來,扶慎多少有點居心叵測了,尤其那晚還在師姐門口打地鋪睡,說是怕她發(fā)生什么意外等等,這哪里是一個投資人對資助對象該有的態(tài)度呢,且?guī)熃阆惹熬褪潜恍“啄橋_的。
但對扶慎而言,興許是年齡差距,以至于在相處之后,在他心中,淳清就是個弟弟,此弟弟一詞更是含義深厚。
因此,在彼此眼中,對方都和時漪的距離太親密了些,所以是各懷小九九,只是沒有搬到明面上說。
此刻扶慎挑著一張盈滿笑容的挑花眼,滿面春光,格外期待等會十一的棋技。
淳清暼了眼過去,問:“扶公子如此十拿九穩(wěn),是不是另有安排?”比如賄賂敵方?
扶慎搖頭表示:“沒有,就是單純地對十一很有把握?!?p> 他說的是真話,從不惜找太子借錢也要得到她時,他的心底就堅定了一個聲音。
縱使傾盡錢財換得竹籃打水一場空,也無所謂。
他,要定了她。他,信她。
而,之后發(fā)生的一幕幕,讓的確什么都沒有做的扶慎也不禁懷疑起自己來。
只見接下來的三場對決中,與時漪下棋的選手皆都因為鬧肚子而路都走不了,無法出席就代表自動棄權(quán),支持人只能宣布時漪晉級下一關(guān)。
看客們紛紛懷疑這其中有貓膩。
就連時漪自己都認為,這贏得太不光明磊落,很難不懷疑老天爺太眷顧她了。
懵懵地離開賽場,她找到淳清和扶慎,納悶地開口:“我都準備了半個月,結(jié)果連一局棋都沒下!就算是吃壞東西拉肚子,也不至于三個人同時中招吧,還偏偏就是和我比賽的選手,這也太巧合了!”
淳清的目光又一次投向扶慎。
時漪也懷疑地望著他。
扶慎不淡定地放下茶盞,說:“你們不會以為這事是我做的吧,我是那種暗地里耍陰招的小人嗎?”
時漪摸了摸下巴,疑惑問:“可除了你,也沒誰會默默幫我吧?雖然我很謝謝他出手相助,不過這贏得太順利,會讓我很難為情?!?p> 思索了一會兒,她撓撓頭道:“也可能是我想多了,有時候緣就是妙不可言?!?p> 不過總歸是贏了比賽,所以三人還是去小小地慶祝了一下,而只要再贏過下一關(guān),就到攻擂賽了。
第四關(guān)騎射,參賽選手可自行備馬,也可以由賽場提供。
扶慎認為提前和馬熟悉了,再去參加比賽更穩(wěn)妥,于是先帶時漪去馬場挑選合適的馬了。
但不知為何,時漪今天和馬場的馬犯沖,是一坐上去,那馬就不安分地躁動,然后表演了狂飆模式。
折騰半天,時漪是滿身狼狽,衣服頭發(fā)上沾滿了塵土和草屑,她咬咬牙道:“到底是我來騎馬,還是馬在騎我?。 ?p> 于是扶慎舍不得她繼續(xù)吃苦,接著找到二公主,一通談判后,去馬廄牽來二公主最愛的坐騎,是一匹白金汗血寶馬。
時漪撫摸著它通體如絲綢般的皮毛,贊嘆道:“雖然我不懂馬,但這看著就很貴,且被小心疼愛著。二公主怎么會愿意借出來?”
二公主當然是不愿意借的,可扶慎聽說她近來在對寶石感興趣,于是把自個家傳的一份寶物,即超珍稀美艷的一對藍鉆奉上,這才讓她同意下來。
不過二公主也叮囑幾句:“我那匹馬兒叫尤枳,性子溫和,可脾氣偶爾也犟,我倒是不擔心尤枳會受傷,反而是你的人需要多注意。”
扶慎心想著,能被在軍營里長大的二公主所馴服的寶馬,那必然各方面都會比馬場那些好個千萬倍。
所以在尤枳出現(xiàn)到時漪面前后,扶慎笑瞇瞇地表示:“放心大膽的騎,這一回絕對不是馬騎你!”
時漪手腳小心翼翼的爬上去,委實是這匹馬長得就跟夢中情馬一樣漂亮,且還是二公主的坐騎,她必然得多加謹慎。
一個來回騎行后,時漪能深深地感受到尤枳這匹白金汗血十分順從,但雖然是給摸摸給抱抱,還乖乖配合,可渾身始終散發(fā)著高貴清冷的氣息。
騎射比的是騎行在規(guī)定區(qū)域里,選手開弓放箭,正中移動的靶子靶心算一分,總共十箭,前五名分高者晉級。
所以眼下馬兒是有了,她射箭技術(shù)也還行,可一同闖關(guān)的幾十位選手各個技藝超群,就算一百箭都興許把把命中。
如果競爭隊友都是滿分,那她是必輸無疑,畢竟這場關(guān)卡的最大難度是,馬和靶子都是移動狀態(tài),命中率自然就低了。
然后時漪就想到了一個妙計,對著尤枳嘰里呱啦說一通。
尤枳起初是不屑的,抬高下巴哼著氣,后來被時漪說服了,立馬嬌羞含情起來。
扶慎看呆了,問:“你在干嘛?”
時漪回:“商量對策。”
扶慎驚訝:“那你剛剛對它說了什么?”
時漪:“我讓它色誘敵方。”
扶慎:“……”
沒錯,時漪能聽懂獸語,以及和它們交談。
這項技能是她自記事起就擁有,但或許知曉動物語言的人類少之又少,且人類還是感性知性理性靈性為一體的特殊存在,因此她成了動物們紛紛找來傾訴的對象。
今天松鼠來抱怨,它老婆跟黃鼠狼跑了。
明天蚯蚓來哭訴,它老公陪人去釣魚了。
后天她撿到的一窩鴨蛋破殼,鴨子們對她叫:“麻麻,麻麻……”
她本來是打算把鴨子們養(yǎng)大,蒸烤鹵炸輪番上陣。
可這一聲聲“麻麻”,直接斷了她的念想。
結(jié)果小鴨子們無意聽到她夢話,悲痛欲絕表示:“我們把你當麻麻,你竟然想吃我們。”
接著這群鴨子跳河打算自盡,卻發(fā)現(xiàn)自己可以飛,原來它們是天鵝。
時漪內(nèi)心是想死的。
誰懂這份五味雜陳的心情!真到手的鴨子就這么飛了!
后來她有意去屏蔽動物們在說什么,漸漸的,除非她自愿去聽懂獸語,與之交談,否則就和正常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