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亮,黎明的曙光撫去了黑夜的陰暗與寒冷,取而代之的,是白日的和煦,熱烈。
“阿生,天亮了?!?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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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縣醫(yī)院
一間病房中,男人默默站在床尾,看著醫(yī)生在為女人覆蓋著尸單,眼底流露出悲痛與無措。
一扇窗戶,分隔著生命的兩端,一邊是生命的盡頭,一邊是生命的開始。
窗內,病床上的女人走到了生命的盡頭,生命的氣息如風中的燭火,搖曳、閃爍,直至熄滅。
窗外,樹葉在春雨的澆灌下開出新芽,煥發(fā)出勃勃生機。
方才的場景在少年腦中浮現。
“楚生,24年以前的我,工作順利,愛情美滿?!?p> “可是就是因為你的父親,我的未來,我的夢想,都變得黯淡無光”
女人激動起來,不停的咳嗽,臉上面無血絲,顯得更加虛弱。
片刻,微弱無力的聲音響起“5年前,你問我當初為什么不打掉你,現在,我告訴你答案,因為我恨你的父親,連同著有他血脈的你?!?p> 男人退靠在背后冰冷的墻壁上,濃密的睫毛遮住眼底的情緒,心中低嘲,這就是她折磨我這個親生兒子23年原因。
“生生,你的名字,意為------向陽而生?!?p> “我恨你,但我愛你?!?p> “所以,要好好生活?!?p> 話落,心電圖變?yōu)橐粭l直線,儀器發(fā)出啁啾聲。
男人似是有些不可置信,走上前,看著女人安詳的面容,腦子里一片空白。
他靜靜地佇立在床尾,眼神空洞。
墓地
豆點大的雨滴落在了地上,墓碑上,濺起水花。
雨下得格外大,不同于以往,總是細密綿長,就算是春天,也有絲絲寒意。
穿著長款黑色正裝的男人,撐著一把黑色雨傘,冷白修長的手指握著鋁合金手柄,青筋微顯。
男人朝著墓碑鞠了一躬,在做最后的道別。
“抱歉,不能”
女人在去世前說愛自己,可是在23年里,沒有感受到半點愛意。
5歲時的他,會因為別的小孩罵他野孩子,說他是強奸犯的兒子而感到委屈,他不知道什么是強奸犯,但是肯定不是大英雄,也不是好人。
并且,他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爸爸。
故事中的父親都是慈愛又高大,為什么自己不同。
他去問媽媽,問自己的爸爸為什么不是大英雄,是強奸犯。
一向溫柔的媽媽變得兇兇,說我就是強奸犯的兒子,是一個沒人愛的野孩子。
從那以后,母親變得喜怒無常,也不像旁的母親那樣溫柔,她對自己總是打擊責罵。
偶爾她會做好晚飯等自己回家,變成那個溫柔的媽媽。
她讓我叫她媽媽,可是每次喊了之后她總是又哭又笑,變得很生氣,她不是我熟悉的那個媽媽
自此,我很少叫她媽媽,也不會去問為什么沒有爸爸。
后來,我知道了全部的事實。
我很心疼母親,人生被我那所謂的“父親”和我這個野孩子毀掉了。
但是也對母親有怨恨,為什么要把自己生下來。
但這一絲怨恨隨著她的不在,也消散了。
“那個男人只判了10年,我會找到他”,男人低聲承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