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當年吳欣雨案的資料。”霍天澤將手中的資料遞給曲念。
曲念接過資料的手有些顫抖。
霍天澤看著曲念顫抖的手，詢問聲音帶著極致的溫柔：“要不…我來？”
曲念搖了搖頭：“不用。我可以?！?p> 曲念深吸一口氣，手顫顫巍巍的打開檔案袋從里面抽出資料，資料第一頁印著一個女孩的照片。
照片中女孩臉上洋溢著陽光的笑容，她青春靚麗的樣子被永遠定格在照片中。
照片旁邊寫著她的姓名——吳欣雨。
曲念光是抽出檔案好似就花盡了全部力氣，終于完全看到檔案那一刻，她仿佛所有的力氣被抽干一般，雙腿一軟。
霍天澤眼疾手快的扶住她：“不要勉強?！?p> 曲念手里印著照片的檔案被她留下的淚水陸陸續(xù)續(xù)的淋濕了
曲念抽噎著，整個人好似失去重心一般。
若不是霍天澤，她此刻應該癱在地上。
霍天澤保持這恰到好處的動作，既能支撐住曲念，又沒有任何出格的行為。
偌大的房間里充斥著女人的抽噎聲。
她哭的隱忍，但豆大的淚珠卻前擁后繼的奪眶而出。
………
良久曲念調整好情緒，她深吸一口氣看向霍天澤：“謝謝?！?p> 曲念的聲音有著剛哭過獨有的朦朧。
霍天澤依舊笑著，他輕聲道：“應該的?！?p> “不過…很抱歉，直到現(xiàn)在…她的案子也沒有結果。”霍天澤聲音充滿歉意。
“沒關系，這不怪你，這些人喜歡鉆法律和社會的空子，你們沒辦法很正常?！?p> 霍天澤看向曲念。
后者周身的氣焰逐漸凌冽。
眼神帶上幾分輕蔑：“既然法律無法給我們公平和正義，那我自己來。”
霍天澤看著曲念不語。
忽然曲念噗呲的笑了出來：“噗呲?！?p> 霍天澤微微一愣。
隨后反應過來曲念在逗他，啞然失笑。
眼底透露出無奈的寵溺。
曲念一邊擦著眼角的殘余的淚珠一邊笑道：“按照你們對我的印象，我是不是應該這么說？”
霍天澤輕挑眉也輕笑一聲道：“確實。不過…我知道，你早就不是當初那個小丫頭了?！?p> 曲念呼出一口氣也扭頭看向霍天澤：“那我們商量商量下一步？霍副局？”
霍天澤點頭不置可否。
“話說回來。這個暗號方法你怎么想到的？”曲念像小狗一樣的歪頭問道。
霍天澤也同曲念一樣歪頭回到：“這不是你想到的么？曲小姐?！?p> “我？”曲念露出思考的神態(tài)。
“emmmm……糖醋排骨的英文是Sweet and Sour Spare Ribs…你告訴我挑大的吃，就是只取大寫字母‘SSSR’而你們429局的檔案庫的按照等級劃分正巧是這個。所以應該是‘SSS’。至于‘R’這個字母的存在無傷大雅………這和我有什么關系？”曲念嘟囔著。
“是你上次來大鬧429的時候?！?p> “阿！對！我留下暗號讓那幫老頭子找我來著！”曲念恍然大悟的一拍手。
霍天澤嘴角微微勾起：“現(xiàn)在想想還真是懷念啊……”
“想念你還沒當上副局的日子？”曲念又一次標志性的歪頭詢問。
霍天澤眼神暗淡幾分輕輕搖了搖頭。
是懷念不是副局且與你相識的日子。
“按我們上次見面說的，在兇手殺第十三個人前，抓你到429，幫你洗清嫌疑。”
“可是…如果真的要引出嫁禍你的兇手，不是保留著嫌疑更好么？”霍天澤看著正在認真翻看檔案的曲念問。
“我喜歡和霍副局合作。不僅因為你人帥好說話，更因為您是聰明人，知道什么時候該干什么?！鼻盥唤?jīng)心的回到，說完還不忘看著霍天澤笑笑。
言外之意，不該問的別問。
霍天澤無奈的笑了笑。
“按之前說好的，你有需要找我，事成之后你進429局，在下次招新之前當臨時局員?！被籼鞚烧Z氣輕緩。
“嗯，知道了?！?p> “那你先看，出去記得鎖門。我先回辦公室了，長時間不在難免引起懷疑?！被籼鞚善鹕淼?。
“都副局了，還有人管這個?！?p> “副局可不像你想的那么簡單，下面不知道有多少人都虎視眈眈，就等著我下去呢?！被籼鞚烧Z氣有點疲憊。
霍天澤剛走到門口打算擰開門把手時曲念忽然叫住他。
“霍副局。”
霍天澤動作一頓，回頭看向曲念：“怎么了？”
曲念抬起頭問道：“我可是一早就把兇要殺的第十三個人是誰告訴你了。就算想讓我洗清嫌疑，也不用坐視不管吧…隨便派幾個人保護一下也好吧？”
霍天澤轉身看向曲念，臉上依舊是他標志性的微笑：“那我怎么解釋我會知道他是被害者？你也不想太多人知道我們之間的合作吧？”
曲念也笑了，她道：“那可是條活生生的人命啊，我不是什么好人，不在乎他人的死活，可是你可是‘群眾生命大于天’的429局的副局啊～”
曲念歪頭笑意更深上挑的語調逐漸變慢：“所以…為什呢？”
霍天澤輕笑一聲，轉身擰開門把手，雙腿邁出門那一瞬留下一句“憑君莫話封侯事。”
輕聲關了門，揚長而去。
看著男人的身影消失在視線，曲念盯著門，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憑君莫話封侯事，一將功成萬骨枯。
“呵，果真是態(tài)度決定高度么？真是沒良心啊～”
“為了自己的功績連百姓的命都不顧了～他真的，我哭死！！”
曲念之所以怎么說，是因為這些次的案子由于影響極度惡劣，同還牽扯過多，如果能辦的漂亮，這當然是大功一件。
但是都已經(jīng)是大功一件了，這個功勞再大一點也沒什么。
不過是死幾個和他們無關緊要的人而已。
確實，對她們都無關緊要。
曲念又低頭資料，這些資料的每一個字好像都是一根刺，狠狠地刺進曲念的心里……慢慢生根發(fā)芽愈演愈烈。
“有一點我倒是沒說謊…小雨，這世道欠你的公平，姐姐會還給你的。讓她們加倍償還??！”
說著曲念手里的檔案袋驟然變形。
………
霍天澤回到辦公室，看到籠子里雪白的小兔子，在它籠子旁邊拿出一根切好的胡蘿卜喂給它。
兔子似乎早就預料到一樣早早就等在籠子前，然后一口咬住開始快速咀嚼。
霍天澤看著吃東西的兔子陷入沉思。
剛剛曲念的話在他心中久久飄蕩。
那久久不散聲音仿佛有魔力一般牽絲引線，拉出了他塵封多年的記憶。
一面鮮艷的國旗貼在墻上，一個身上仍有幾分傲氣的少年面對著國旗宣誓著。
他是那樣的張揚，那樣的驕傲，那樣的清澈且自信。
他嘴角翹起，聲音鏗鏘有力！那時候他心里真的與誓詞想的一樣。
“我愿隱于黑暗，保護光明，我愿心中永記，群眾安全大于一切，群眾生命遠高于天，今日起我將無我！”字字句句如在昨日。
霍天澤的思緒被兔子停止的咀嚼聲帶回。
此刻身上多了幾分成熟，眼眸中多了無數(shù)算計的少年輕笑一聲：“我從沒忘記誓詞，只有我站在更高處，才能更好的守護光明。我可以救更多的人，何必為了那區(qū)區(qū)一個人搭上自己？”
“我是為了更多的人…”
他忽然溫柔的笑了，摸了摸兔子的頭寵溺道：“你說對吧。心心？”他摸了摸兔子的頭。
………
曲念來到食堂門口，一眼便看到霍瑾在門口依著墻好像在思索著什么。
“二郎！”曲念揮手跑過去。
霍瑾問聲抬眸望去，大步走向曲念道：“迷路了么？”
曲念搔了搔臉頰：“是啊?！?p> 霍瑾看著曲念的眼睛皺眉問：“你…眼睛怎么紅了？”
曲念聞言一臉不可思議的看向霍瑾，她指了指自己道：“我？眼睛紅？霍副隊，你在開玩笑？”
霍瑾繼續(xù)盯著曲念道：“那可能…真的是我看錯了？”
曲念點了點頭，隨后又像小狗一樣歪頭問霍瑾：“剛剛想什么呢？”
霍瑾嘴唇抿成一條直線半晌未開口。
曲念盯著霍瑾嘆了一口氣攤了攤手道：“不想說算了。”
霍瑾垂眸沉默一會緩緩開口：“這次的事兒…真不是你？”
“當然不是?！鼻钜荒槦o所謂。
“可，現(xiàn)在所有調查到的線索都在指向你?！?p> “所以…更需要霍副隊來證明我的清白呀！”曲念露出一個開朗的微笑。
霍瑾垂眸沉默片刻后緩緩開口“……這起案件…你知道什么？”
曲念歪了歪頭：“emmm…你想知道什么？”
“…你為什么會對現(xiàn)場知道的那么詳細？”
曲念未語，而是和霍瑾對視著。
良久曲念眼睛一彎笑著道：“許逍遙記得么？”
“記得，你手下的四大金剛之一?！?p> “噗，四大金剛？這是什么鬼名字，他們知道了臉估計比你們局長臉都黑。”曲念打了個哈哈。
“這件事和他有關？”
曲念伸出手指將自己的短發(fā)向耳后撩去輕輕嗯了一聲。
“正如你查到的，所有的被害人都和兩年前的案子有關。作為案件當事人，我比你們更早注意到這一點?！鼻钣檬秩嗔巳喽?。
“所以…發(fā)生第一起案件的時候，你就讓許逍遙去了現(xiàn)場？”
“不，那只是巧合，你知道的…我一直明里暗里調查著兩年前的案子，我有了新的線索需要和被害人確認一下，剛好逍遙在那附近，就讓他去了?！鼻畲昴碇鴦倓側喽沟氖种浮?p> “等他到的時候，那人已經(jīng)死了，你知道的，他是刑警出身，自然也就勘察了一番現(xiàn)場?！鼻顭o奈的聳了聳肩。
霍瑾嘴唇微抿垂眸不語，似乎在思考曲念話的可信度。
“然后就是他在引導鄰居報警后，回來將線索告訴我了……至于這是個連環(huán)案件…最初我也以為是他得罪了什么人，沒放在心上?！?p> 曲念面部表情逐漸嚴肅起來，她眉頭微皺的看著霍瑾，確認對方?jīng)]有想接話后繼續(xù)道：“但是第二起命案來的太快了，按理不應該那么巧合，逍遙便又去了…結果又發(fā)現(xiàn)了那張紙條。我們也才確認這是連環(huán)殺人案件?！?p> “那你當時為什么沒有向警方提供線索？”霍瑾聲音有些沙啞。
“我以為警方會自己發(fā)現(xiàn)這是一場連環(huán)殺人案件…就像你說的，你們將消息封了起來，我當然不知道它被沒被發(fā)現(xiàn)?！?p> 說到這里曲念眼睛一彎忽然輕笑了一聲：“看來是我太高估警方的實力了，下次不會啦～”
霍瑾抿唇不語。
“還有什么想問的？”曲念歪頭看向霍瑾。
霍瑾喉結上下動了動緩緩開口：“這十二起案件，許逍遙每一次都去了？”
曲念點頭嗯了一聲。
隨后還不等霍瑾開口問，就補充道：“除了第一次，和后面幾次，其他都是在429局和警方去后他才去。”
霍瑾思考著什么么沒回答。
“后幾次，也就是說…你們后來預測的誰是被害人了？”
曲念抬頭看著霍瑾的眼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