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會求我的
司司。
無意識的低喃，讓正彎腰準備抱住她的男人，身形一震。
他望過去，脆弱的像是易碎娃娃般的女人，此時蜷縮著身體，秀眉蹙起，顯然難受至極。
那些被仇恨湮滅掉的回憶，一瞬間席卷而來。
曾經(jīng)的她也是這樣，生病的時候，總會委屈地不停叫他。
“司司，我難受，司司，你幫我揉揉?！?p> “司司，你知不知道，我喜歡你擔心我的樣子?！?p> “司司，我想和你結婚，我和爸爸說了，一畢業(yè)就和你結婚?！?p> 那時的她，明明已經(jīng)20歲的人了，還像個天真無暇的孩子，和他憧憬著沒有未來的未來。
完全不知道，這世間有多險惡，人心有多丑，而他，多討厭“司司”這兩個字。
司亦臣攥緊拳頭，望向床上的女人，神情透著捉摸不定的復雜。
“咳咳。”
咳嗽聲傳來，將他的回憶打斷，看著宋婉難受的皺著眉，他快速伸出手將她抱起，大步朝門外走去。
整整一夜，宋婉燒的迷迷糊糊，仿佛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里還看見了司亦臣。
這個夢讓她猛地驚醒，眼睛沉的厲害，耳邊隱約聽到說話的聲音。
她費力地睜開眼睛，隱隱的光線中，男人高大的身影，站在不遠處，還有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
待看清時，眼瞳微微縮起，宋婉猛地坐起身。
聲音太大，正在說話的男人側身看了她一眼，見到她醒了，馬上和醫(yī)生說了句什么，便朝她走過來。
冷冷的眼神，居高臨下的望著她，說出來的話不帶一點溫度。
“我昨天提醒過你，讓你晚上到房間等我，看來你并沒有把我說的話當回事?！?p> 他的語氣透著警告，宋婉不想回答，馬上伸出手就要去拔輸液器。
“你要做什么？”
司亦臣按住她，漆黑的眸子沉沉望向她。
“我要的可不是上億的訂單，買個要死不活的女人，你再敢亂動，我保證你會后悔?！?p> 宋婉一愣，眼神隨即暗淡下來，“我不能待在這里，司亦臣，我要馬上走?！?p> “你差點燒成肺炎，還想跑？怎么？為了拖延時間，想出這招苦肉計？”
他捏住她的下頜，看著她蒼白的唇色，低下頭，在離她的唇近乎微毫的距離停下來。
“我想要的，就算你是具尸體，也別想跑掉?！?p> 宋婉的肩膀顫了下，望向司亦臣的目光，多了幾分難以置信。
但她知道，此時和這個男人對抗，她不會落到一點好。
宋婉垂下眸，避開他的目光，聲音放低，像是在商量的語氣。
“我沒有想毀約，今天是我媽媽動手術，我不能讓她一個人，昨晚我不是故意違約的?！?p> 聽到她服軟的語氣，司亦臣松開手站直身體。
“你要不要先照照鏡子，你這副樣子過去，不知道是真的孝順，還是想把你媽害死?！?p> 他刻薄的語氣，一下子刺激到了宋婉，她恨恨瞪向他。
“司亦臣，我不許你這么說我媽媽！”
她氣的眼眶泛紅，手指因為攥起，而導致血管回血，卻絲毫沒有察覺到。
司亦臣看著她，神情沒有任何的變化，看著那回出的血，已經(jīng)蔓延到了輸液管中。
“好啊，你想去，我讓你去?！?p> 他突然開口，朝她伸出手，宋婉一愣。
“怎么？你不是想去嗎？”
見她不說話，司亦臣拉過她攥緊的手指撫平，看著藥水重新滴進血管，又拿過上面的輸液袋。
“你母親半個小時前就被推進手術室了?！?p> “你說什么？這不可能！”
“有我在，沒什么不可能，我們簽訂了協(xié)議，我不會允許任何額外的事情打擾我盡興。
這段時間，你母親的身體，我會安排人照顧好，前提是，你要乖乖履行合約，現(xiàn)在你聽懂了嗎？”
宋婉望著司亦臣，心里的恨意翻涌，她就算是傻子，也聽懂他話里的意思。
他在拿母親威脅她，威脅她順從，威脅她放棄不該有的念頭。
“那我就多謝司先生了?！?p> 片刻，她咬重這幾個字，直視向他，眼中，是決絕和冷寂。
僵硬的氛圍，將兩個人籠罩其中。
“三個月而已，宋婉，你應該清楚，做我的女人，能得到的好處不僅于此，就算是低賤的討好，到合約結束那天，你都是劃算的?！?p> 他撫上她冰涼的臉頰，明明她的臉色還透著病態(tài)，卻給人一種說不出來的美感。
很想將她揉碎在身體里，看著她偽裝的鎮(zhèn)定一點點崩塌。
司亦臣低下頭，攝上她的唇，卻見她木然的將頭歪向一邊。
她的反應，讓他心里的火，蹭地燃起，猛地捏住她的臉頰，強迫她與自己對視。
“看著我?！?p> 他命令般的開口，宋婉眼中泛過厭惡，蒼白的唇輕啟，說出的話透著譏諷。
“三年不見，司先生的變態(tài)真是超過我的想像了，我現(xiàn)在滿身病氣，你就不怕傳染上嗎？”
“呵。”
司亦臣笑出聲，眼中的笑意捉摸不定，“以前你不是最喜歡生病的時候纏著我嗎？
還說，生病得兩個人一起，才叫有難同當，怎么，說過的話全忘了？”
他的話，讓宋婉眼底劃過一抹痛意。
當初愛的有多深刻，在牢里的時候，她就有多恨。
那些曾說過的甜言蜜語，不過是她一個人的獨角戲，她入戲太深，卻不料，對方卻只是想要毀掉她的一切。
“司亦臣，你真讓我惡心?！?p> 突然，她開口，唇角譏冷地彎起，“你想要的，不過是以前那個對你千依百順，一心一意的傻女人宋婉。
你踩著宋家的肩膀，坐上今天的位置，在我眼里，你就是個卑鄙無恥的人渣。
雖然我把自己賣給你三個月，但是我們之間，僅僅只是一場交易。
如果是別人，或許我還能下賤的討好，可是你，除了得到我的身體，你不會得到任何東西?！?p> 她的話，如同冷水，瞬間將司亦臣眼中的火熄滅。
他望著她，眼神如同墨染般散開，深不見底。
“宋婉，我以為你已經(jīng)學會了面對現(xiàn)實，看來，我還是對你太仁慈了。你會來求我的，用不了多久，你就會后悔你今天所說的話，你會真正懂得，你所謂的驕傲與清高，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