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稱呼你呢?”一道好似清泉緩緩流過心間的聲音就這樣悄然入了夢休的耳,喚醒了愣神的她。她頓時急紅了臉連忙應聲:“小奴名為夢休,‘大夢驟離,未可休’。”
“奧,夢休,你將手中衣裳遞我便好?!彪m說鹿茸貴為鹿族公主,但她打小卻都習慣了衣食住行自己動手,也并不是鹿族中沒有婢子照顧她的飲食起居,相反,大家都把她當做心尖尖兒的寶貝??伤龔男”懵爮臓敔?shù)慕陶d,為了以后能更好地帶領(lǐng)鹿族人生存繁衍,她應該從小事就奉行己力。也正因為這樣,她是不會像其他高門貴女那般驕縱跋扈的。
這一點也正好驚訝到了鹿茸眼前的夢休,她正擔心鹿茸會因為自己愣神耽誤正事兒而責罵自己呢,可鹿茸不僅沒有責罰自己,反而態(tài)度溫謙。這一點不禁又讓夢休深深驚訝住了,雖然這個宮廷中的貴胄們也不至于對婢子下人們動輒打罵,但要說像鹿茸這般不以身份居高自傲的,確實也是無幾人了。
夢休在一邊心里兀自慶幸著自己遇見了一個好主兒了!這邊鹿茸瞧見夢休在一旁遲遲仍然沒有動身,便朝她徑直踏去,自行從夢休手中拿過衣裙又在專門更衣的潑墨屏風后將簡潔舒適的寢衣?lián)Q上。
想起頭發(fā)上的“鑼鼓喧天”,鹿茸又在梳妝鏡匣前坐下,用纖纖細指取下顆顆頭上的發(fā)髻、珠釵、花簮......
夢休見此趕忙奔去將一旁玉盆中添滿柔暖溫和的水,點綴上宮中貴女們喜好的百色花瓣,雖然鹿茸此刻臉上的妝容早已褪得淺淡,但還是很有必要好好清洗一番的。夢休將盆架上的綢帕取至盆中,細細搓揉一番,交至鹿茸手中:“王后,是婢子怠慢了,還請王后莫怪!”語氣中透著誠懇和殷切。
“我說了,在我面前,你不必如此拘謹,還有,謝謝你的綢帕!”鹿茸一言驟畢,著手拿起綢帕洗凈了臉上的纖塵。褪去人工的裝飾,她那自若的靈魂又再次返歸啦!一身藍色素衣慵懶搭在身上,頭頂潑墨及腰長發(fā),如畫仙子在鹿茸面前,也只有自慚形愧的份。
洗漱完畢后,鹿茸踏著輕巧的步伐步入拔步床中?!巴鹾?,那奴婢便退下了?!眽粜菀娐谷诇蕚淙雽嫳銣蕚渫讼?,“今天謝謝你。”鹿茸久違感受到了來自夢休的好意,對著夢休露出沁人心脾的笑容。這笑容給了夢休致命一擊,夢休紅著臉手足無措地躡著步子退下了。
只有鹿茸一人的房中瞬息間寂靜下來,鹿茸翻身倒在大大的床上,房中的燈火也漸漸燃盡并熄滅了,鹿茸在漆黑不見五指的床上翻來覆去,腦海里滿滿都是對岳挽風的詛咒和對夢中男子的眷往,整整一個夜晚,鹿茸掙扎到后半夜才沉沉閉上雙眼睡去......
翌日,夜幕色中綻開日出的晨光,一片靜謐的氛圍又再次被早起鳥兒們嘰嘰喳喳的叫聲打破,園中又顯現(xiàn)應有的繁華燦然的景象,眾多婢女又早早起來來往忙碌著。夢休也不例外,帶著華服和幾名姿色頗好的宮女待命在房門外,鹿茸也漸漸被屋外的喧鬧聲吵醒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起身準備好好感受屋外的新鮮空氣。
一開門,正好迎上了夢休和幾名宮女?!皡⒁娡鹾?!”井然有序的動作和聲音同步頓時響起。“有什么事嗎?”鹿茸見她們手中執(zhí)各個不一的物件不禁問起?!敖袢胀跎习才旁诖蟮钌吓e行訂婚儀式,您需要在大殿上,在文武百官面前出席。奴婢們是奉命來為您梳妝的。”
鹿茸聞言,雖然滿心的不情愿,但想想為了自己的自由,還是決定配合岳挽風的安排,昧著心回應:“那你們進來吧!”夢休身后的幾位宮女一是如夢休那般,被鹿茸的美貌傾倒。不過由于昨晚夢休的大肆描繪,她們也是做好了心理建設的,隨后一點不敢耽誤地替鹿茸穿戴起來,心靈手巧的女子,須臾之間,便將鹿茸粉飾成一反既往富麗美艷的模樣。此刻的鹿茸盤起的發(fā)間充斥著由珍稀寶石鑲砌而成的發(fā)釵,屢屢發(fā)絲圈成騰云形狀,“這是屬于王后您特有的發(fā)型,被我們這里稱作“漫云彌彩發(fā)”只有尊貴的您才配得上這樣華貴的發(fā)飾!”
視線往下,鹿茸內(nèi)里身著暮山紫緙絲蝶抱藍雪花月華錦交領(lǐng)襦裙,外搭紫苑織金飛蝶雨絲錦大袖華服。頸間更是穿戴同色系的瓔珞“整百寶之頭冠,動八珍之瓔珞。”不足齒數(shù)。末了,婢女拿一雙優(yōu)曇瑞月光石彩繡織成履,是剛巧適宜于鹿茸的尺碼,鹿茸其實并不習慣被這么多人圍著妝點,然則出于自己對梳妝打扮甚是一竅不通的緣由,只得任爾擺布了。
宮中的婢子也是經(jīng)過民間過五關(guān)斬六將精心挑選出來的,個個都是心靈手巧的女子,須臾之間,便將鹿茸粉飾成一反既往富麗美艷的模樣。此刻的鹿茸盤起的發(fā)間充斥著由珍稀寶石鑲砌而成的發(fā)釵,屢屢發(fā)絲圈成騰云形狀,“這是屬于王后您特有的發(fā)型,被我們這里稱作“漫云彌彩發(fā)”只有尊貴的您才配得上這樣華貴的發(fā)飾!”
視線往下,鹿茸內(nèi)里身著暮山紫緙絲蝶抱藍雪花月華錦交領(lǐng)襦裙,外搭紫苑織金飛蝶雨絲錦大袖華服。頸間更是穿戴同色系的瓔珞“整百寶之頭冠,動八珍之瓔珞。”不足齒數(shù)。末了,婢女拿一雙優(yōu)曇瑞月光石彩繡織成履,是剛巧適宜于鹿茸的尺碼,負責準備鹿茸服飾的宮女自打一見鹿茸便能將鹿茸穿著的大小估計個大概,這也算是作為婢女的必修課之一。
梳妝完畢,左右各幾名婢女將鹿茸引向“云淺宮”大門口的坐轎上,預備起駕向“梵陽殿”。護送鹿茸的隊伍形成浩浩湯湯之勢,而此刻君臨城中的文武百官早已在“梵陽殿”上迎候這位待立王后多時了。
岳挽風身披鴉雛縷金游鱗紋織金錦袍服,冕冠加之于他如瀑的縷縷青絲上。此刻他正一如既往地慵懶地倚靠在紅藍寶石相間鑲砌的帝釋青玉石云浪花雕寶座之上,身旁設有一座粉紫寶石相間的紫紶翡翠藤蝶花雕寶座,不出所料,那是屬于未來王后的位置。
迎送未來王后的隊伍很快便到了“梵陽殿”上,在眾人從期待逐漸轉(zhuǎn)變?yōu)轶@艷的目光之下,鹿茸邁著生澀的步子被身旁的夢休牽引著向岳挽風身旁的位置踏去,華服上的飛蝶似隨著鹿茸邁出的步子翩翩而舞。就連某雙琥珀色的瞳也是在煞時深陷其中......
直到鹿茸在夢休提醒之下端正坐于岳挽風身旁的花雕寶座之上,岳挽風才從微征的神色中慢慢緩過來,尷尬的神韻中帶著一抹不易察覺的羞紅,悄悄爬上了岳挽風的耳廓。
“既得王后禮至,奏樂!”位列前排的大臣頓時發(fā)起號令,繼而一位手執(zhí)青玉云雕箜篌,身著碧落彈墨玉蘭花天香絹長衫的男子在一眾姿態(tài)婀娜的舞姬的簇擁中徐徐登場。
隨即見那男子執(zhí)雙手交叉掌心向上舉于頭頂之上用輕柔的嗓音說道:“樂子祁玄,今日得幸為王上、王后奏樂?!?p> “祁樂師免禮?!痹劳祜L依舊聲音清冷,讓人難以察覺到他一絲一毫的情緒變化。
直到祁玄抬起頭來,鹿茸不由得渾身打了一個激靈,這個被大魔頭喚作“樂師”的人,和她昨日夢中所見的手執(zhí)箜篌的男子分明就是同一人來著,帶著不可置信的心理,鹿茸淺淺咳嗽了一聲。在分明聽見自己的咳嗽聲后,鹿茸確信這名樂師就是自己夢中之人!
“咚!咚!咚!”旁的銅鐘被另外跟來演奏的樂師敲響,在鹿茸訝異的瞳仁中,一曲奏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