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與我同床
村民們紛紛附和。
婉娘在屋子里,因眼睛瞧不見,只能摸索著往門口走。
“鄉(xiāng)親們應(yīng)該還認(rèn)得我,如今我們搬回來住,往后請大家多多關(guān)照!”
傅南窈聽到母親的聲音,連忙轉(zhuǎn)身扶她。
村民這才看到傅婉娘,十多年過去,傅家大房的瞎眼閨女竟然沒什么變化。
有大娘道:“原來是婉娘啊,你們不是搬去縣城了嗎?”
有大伯道:“上午有人看到馬車進(jìn)村,原來是你們吶?!?p> 婉娘微笑道:“是我們,我讓孩子們來他們爺奶辛苦勞作過的地方看看住住。”
大娘連連點頭稱贊:“好閨女!”
傅北墨不喜歡這么多人在自家院子里,挑著柴禾快走幾步,大叫:“你們是什么人,快從我家出去!”
村民們聞聲皺了眉,往后可是同在一個村里住的,哪有剛搬來就這么說話的,可見這半大小子是個傻的。
傅北墨特別不喜歡方才叫囔的女子,遂抽出一根柴禾,呲牙咧嘴兇給她看。
胡阿靜見風(fēng)頭不對,轉(zhuǎn)身就走。
一出院門,被迎面走來的年輕男子驚艷到了。
周圍幾個村莊,即便去到鎮(zhèn)上,她就沒見過比眼前更好看的男子了。
她的上門夫婿就這么來了?
至于這院子,她得回家跟爹娘爺奶商議下。
村民們看完了熱鬧,也陸續(xù)出了院子。
“傅婉娘是個瞎的,你們也看到了吧,她閨女那腿是瘸的,挑柴那小子像是傻的。嘖嘖嘖,這一家子呀?!?p> “你們沒看到么?后來進(jìn)來那個挑柴的長得又高又俊,跟在他后頭的女娃子,那臉蛋嫩得能掐出水來。”
“你們說好端端地放著縣城的宅院不住,搬到鄉(xiāng)下來,是有什么貓膩?”
“那得問胡家了,胡阿靜的阿奶不就是傅大傅二的親妹子么?”
“傅大老夫妻早幾年不在了,如今縣里的傅家由傅二老夫妻做主……”
村民們的議論悉數(shù)入了傅辭翊的耳。
他冷沉了臉,將柴禾搬進(jìn)柴房,拎著野雞去了灶間。
顏芙凝正在灶間放下背簍,看某人進(jìn)來,問:“那個,需要我?guī)兔ψ鍪裁磫???p> 傅辭翊并不看她,嗓音淡漠:“不必。”
言罷,他丟下捆著雙腳的野雞,提了水桶就出了灶間。
不多時,婉娘由龍鳳胎攙扶著也來了灶間。
面對他們,顏芙凝倒不像在傅辭翊跟前那般拘謹(jǐn)。
不是她想拘謹(jǐn),實在是某人眼角眉梢渾身上下散發(fā)的皆是冷意。
也不怪他如此,是女配退婚在先,害他失了顏面。如今面對她,自然沒有好臉色。
灶間四人閑聊了幾句后,傅辭翊提著兩桶水回來。
傅北墨想幫兄長將水倒進(jìn)水缸里,被兄長阻止。
“水缸得洗洗。”
傅辭翊說著,拿了把菜刀開始處理野雞。
那抹雞脖子的動作干凈利索,看得顏芙凝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目光移到水桶,兩只水桶體積頗大,河邊到院子有不少距離,他一路走來氣息平穩(wěn)。
再加上他抹雞脖子的動作,不由得讓她想起了夢里他拿匕首劃剌她的臉。
此人不是簡單的書生,她這嬌弱的身子惹不起。
顏芙凝不再看他,從水桶里舀了水,洗了兩把野生平菇。
傅南窈也沒閑著,走到灶臺后頭燒火。
傅北墨看到一個水桶空了,自告奮勇地道:“娘,我去打水回來洗水缸?!?p> “去河邊小心些?!?p> 婉娘囑咐他,算同意讓他去。
傅北墨應(yīng)了,提了水桶就跑。
這邊,傅辭翊嫌退毛麻煩,直接將皮剝了,此法很快處理好野雞,丟入鍋里。
“今晚先吃雞喝湯,明天我去看看有沒有野兔之類?!?p> 傅南窈笑道:“好呀,野兔肉多?!?p> 顏芙凝打開鍋蓋,放了平菇進(jìn)去,拿勺翻動了:“提提鮮?!?p> 婉娘頷首:“好,咱們現(xiàn)在連調(diào)料都沒有,放平菇提鮮好。”說著,又嘆息,“這么生活不是辦法,人哪能不吃飯的?”
可如今他們連米面都沒有。
若說中午不太餓,是因為吃過朝食,這會子天色大暗,早都餓得前胸貼后背了。
顏芙凝說:“剩下的平菇,我明早拿到鎮(zhèn)上去賣,看能不能換些米面回來?!?p> 婉娘欣喜:“兒媳婦是個會過日子的?!?p> 不多時,傅北墨打水回來,一到灶間就開始洗水缸。
聽著灶間四個孩子都在忙碌的聲音,婉娘露出欣慰的笑意。
野雞比較柴,煮了頗久,等肉煮得軟爛時,天色已徹底暗下。
因?qū)嵲陴I了,平菇雞湯即便沒放調(diào)料,一家子仍舊吃得噴香,中午吃剩的饅頭滋味瞬間好了幾倍。
伴著外頭時不時傳來的爆竹聲,這餐飯吃得頗為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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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一家子簡單洗漱后,各自回房。
顏芙凝回到房間時,傅辭翊正在整理床鋪。
“多謝你收留我!”她囁嚅著開口。
好似覺得她說法不對,傅辭翊半撩眼皮乜她一眼,卻不糾正。
顏芙凝又道:“是我退你的親,新娘換錯一事你沒同家人說,這事也要謝謝你?!?p> 微頓下,她補(bǔ)充:“我不是不讓你說……”
他要想說,她也攔不住。
而且她自己也想說,只是覺著得尋個合適的時機(jī)。
現(xiàn)在的目標(biāo),她得賺錢。
念及他成為狠厲絕情的權(quán)臣,起碼還有近兩年的時間。
這兩年內(nèi),她盡量順著他的毛,多多賺錢。
待有了錢,就賠償他精神損失費(fèi),她自己也可以在這個世界好好地生活下去。
嗯,兩全其美!
傅辭翊不知她腦中在想什么,只道:“我娘他們善良,我不說,只是不想他們傷心?!?p> “哦?!?p> 他話鋒一轉(zhuǎn):“只有一張床,你睡地上。”
顏芙凝:“?。俊?p> 如今天寒地凍的,他一個男子好意思叫她睡地上?
傅辭翊不接話,直接坐到床邊。
顏芙凝走到他跟前,小聲詢問:“我怕冷,我可以睡床上嗎?”
“你的意思是要與我同床?”
傅辭翊抬眸,眼底夾雜幾縷打量,很快不見半點波瀾。
顏芙凝一怔,似乎讓他睡地上也不妥,畢竟這里是他家。
念及此,她點頭:“嗯,我睡姿很好的,保證不碰你,好不好?”
給她熊心豹子膽,她也不敢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