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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帳:權(quán)相的掌心嬌重生了

第34章 南轅北轍

  梁婠呼吸一窒,死死盯著眼前的人一點點往后退,但凡他此刻高喊一聲,她一定會被王素的府兵抓回去的。

  “周——”

  剛開口,腕上一緊,她整個人被周昀半拖半拽塞進長檐車。

  梁婠還沒站穩(wěn),長檐車就搖搖晃晃地上了路。

  周昀朝外看了一眼,才笑吟吟的在她對面坐下。

  “周少保這是要做什么?”梁婠弓著身子滿眼戒備,瞅著他還不忘留意車外的動靜。

  她聲音又急又氣,完全沒有感恩戴德的樣子。

  周昀皺了皺眉,有些不滿,“我剛剛可是救了你,你不應該先說句謝謝嗎?”

  救?

  梁婠狐疑,上一世,她同周昀并沒什么交情,而這一世,他們也不過只見了兩面,連熟識都算不上。

  她剛好逃到這兒,他剛好就在這兒?這么巧?

  梁婠不信。

  “敢問周少保這是要帶我去哪兒?”

  周昀雙手環(huán)胸斜靠在軟墊子上,目光上下打量她,先不說她此刻長發(fā)散落、衣衫不整,就說那日桃花宴她一門心思迎合陸修,今日壽宴她又借機接近曹峻,哦,對了,她還和王素的庶子拉拉扯扯——

  這么細細數(shù)來,哪一次不是輕佻又輕浮,怎么擱自己,她倒是這般小心提防?

  周昀搖頭失笑:“放心吧,送你去你最想去的地方、見你最想見的人!”

  梁婠瞠目結(jié)舌。

  他的話非但沒有起到半點放心的作用,反倒讓她一顆心提到嗓子眼,愈加警惕:“你怎么知道?”

  周昀挑眉:“會不會不止我知道,而是整個晉鄴城的人都知道呢?”

  梁婠猛吸口涼氣,都知道?!

  周昀見她這般反應不禁笑出聲,瞟了那脖間鮮紅的咬痕一眼,“不過我奉勸你一句,見他之前最好先處理一下,不然——”

  那人的脾氣可不好。

  梁婠瞧見他的視線,趕忙背過身,紅著臉將衣服規(guī)整好。

  周昀別開眼,看向窗外,“他今日若是來了,我也就沒機會賣他一個人情了!”

  梁婠猛地轉(zhuǎn)過身:“周少保說的是誰?”

  “你的大司馬啊!”

  “什么?陸修!”梁婠瞪著眼睛跳了起來,“停車!快停車!”

  “怎么了?”周昀一臉莫名其妙。

  “我不是去找他的!”梁婠急得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周少??熳屗麄兺\?!晚了就來不及了!”

  王庭樾落在王彥晟手里絕不比落在王素手里好過!

  一想到他可能已經(jīng)——梁婠眼圈一紅,心痛難忍。

  “快點停車!”

  歇斯底里的一聲,驚得周昀一震。

  長檐車如愿停下。

  梁婠對著周昀深深鞠了一躬,“周少保今日救命之恩,他日必定竭力還報!”

  說罷也不管周昀什么表情,匆匆忙忙跳下車,直往街道盡頭去,這件事本就與周昀無關(guān),沒必要將無辜的人牽扯進來。

  周昀掀起簾帳,朝那歪歪倒倒的人影看去,不禁陷入沉思,這鐵樹不開花則已,一旦開花,呃,怎么開的會是這種花呢?

  他真是看不懂了。

  梁婠站在相府外看了眼門頭,跛著腳爬上臺階,用力砸門,響亮的砸門聲在這寂靜的夜里格外驚心。

  門子呼啦一下打開門,還以為出了什么緊要的事,不想伸出頭一看,竟是個形容狼狽女子。

  這般擾人清夢,門子火氣躥得老高,惡聲惡氣:“哪里來的瘋婦,你不要命了!還不滾遠點!”

  梁婠見他就要關(guān)門,急忙一腳擠到門內(nèi),順手扯下腰間的桃花香囊從門縫塞過去,“我要見大將軍,這是信物,快去稟報,十萬火急,若是耽擱軍情,你項上人頭不保!”

  門子一聽,態(tài)度雖不似先前惡劣,但還是將信將疑,僅打開半扇門,“你說軍情就軍情?”

  梁婠心急火燎卻也只能耐著性子,“你只管拿這信物去見將軍,我若是騙子要殺要剮隨你們,可我要不是騙子,你就耽誤大事了!你與其在這里疑神疑鬼,不如將這香囊拿去給將軍一驗便知!”

  如此說完,門子果然接過香囊,關(guān)上門匆匆走了。

  梁婠一邊等待一邊張望。

  不一會兒里頭有腳步聲響起,門一開,門子讓出路,已換了態(tài)度。

  敞亮的書房內(nèi),老者神情嚴肅坐在主位上,而曹峻則沉默立在一側(cè)。

  梁婠恭敬行了一禮,才奉上戒指:“這就是王素私自鑄幣所用的暗印?!?p>  上一世在皇宮,梁婠無意中撞見曹相向暴君告發(fā)王素私造假錢一事,本以為經(jīng)此一案王素必定倒臺,可不曾想,審到最后卻發(fā)現(xiàn)那關(guān)鍵證據(jù)暗印是假的,而曹相也因誣告之事,被王素反殺。

  曹峻小心接過打開后又交給曹相。

  曹相已過花甲,個頭不高,清瘦的外表下是犟驢脾氣,不與朝堂黨派沆瀣一氣,因此受到不少排擠。

  他凝眸細細看了一會兒,目光落在梁婠臉上,“你為何要將這暗印交給我?”

  梁婠認真道:“曹相是朝堂上為數(shù)不多清廉正直的官員,我阿翁在世時亦常稱贊。多年來,王素深受主上寵信,卻濫用職權(quán)謀取私利,實在有負皇恩,可放眼朝堂,無不是與他私交甚好,而唯有曹相不與之同流合污。

  然王素此人行事謹慎、為人多疑,我若冒然上門定會引他注意,所以我只能斗膽一試,故意利用壽辰契機,在他眼皮底下接近大將軍,”

  說到此處,梁婠對著一旁的曹峻行了一禮,“今日失禮之處還望大將軍見諒?!?p>  這步棋,自她在桃花宴答應與梁姣合作就在謀劃了。

  幫梁姣只是布局開始,王素會利用這門親事給梁誠施壓是早就料到的。

  畢竟,自己被迫入司空府比主動入司空府,更令人信服,也更能降低王素的戒備。

  事實證明,她賭對了。

  曹峻神情淡淡:“我倒是沒想到娘子會想出用桃花香囊來傳遞消息?!?p>  梁婠有些歉意,含糊道:“情急之下出此下策?!?p>  其實,這也是她前世偶然在曹峻身上見過,那時她很是好奇,一個大男人身上如何掛著女子的香囊,后來聽宮女講才知道,驃騎大將軍與邵陽公主伉儷情深,桃花香囊是他們定情之物。

  所以,用它來吸引曹峻的注意再合適不過了。

  曹相可不似曹峻這般好說話。

  “你如何能證明這是真的?我又緣何能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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