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雷恩垂眼,冰藍色的眼瞳有種別樣的溫柔,抬手拭去那淚珠。
“別哭了,我是不會安慰你的。”
“乖乖地待在這里,今晚很危險?!碧乩锥鞯靥嵝训馈?p> 他的眼瞳也變?yōu)榱思t色,意味著他現(xiàn)在有吸血的欲望。
莉莉斯的手顫抖著搭在特雷恩繃緊肌肉的小臂上,待特雷恩的視線轉(zhuǎn)過來時,她撩開自己肩頭的長發(fā)。這樣的舉動毫無疑問是在邀請。
其實莉莉斯對這樣古老的風俗并不認同,甚至有點厭惡。但是如果對象是特雷恩的話...
少女緊閉著雙眼,聲音顫抖得像羔羊,“特雷恩大人,如果您不介意的話,請...享用我吧。”
特雷恩將手撫過有力跳動的血管,露出尖牙,啃下去的動作卻戛然而止。
因為,身旁傳來了一股熟悉的馨香?;蝿拥逆i鏈聲顯示著來人的不尋常。
“特萊恩大人。”銀白長發(fā),面容完美似神祗的少女輕聲道。
她的動作從容緩慢,纖細的食指解開了脖頸處的繃帶,一陣誘人的甜香散發(fā)著令人失控的味道。
“希爾?!碧乩锥鞯吐晢镜溃瑔问钟昧Φ匕焉倥畵霊阎?。
莉莉斯感到了無與倫比的尷尬與羞恥。
她瞪著這二人旁若無人地肌膚相親。
越過特萊恩的肩頭,莉莉斯對上了希爾銀白色的雙眸,震驚地說不出話。
突然,莉莉斯冷靜了下來,嘴角彎出一個得意的微笑。
對了,伯母一定不會坐視不管的。
她給侍女使了個眼色,便提著裙擺退出了宴會廳。
“你,怎么來了?!碧厝R恩不羈的眉眼染上薄紅,聲音低得像是耳語,“難道,是吃醋了?”
希爾一反往常地直視著他,“不是的,您今天忘記送飯了?!?p> “我,餓了。”
特雷恩挑了挑眉。這并不能解釋希爾類似于挑釁的行為。
鼓掌聲響起,卡洛斯?jié)M臉是禮節(jié)性的微笑。
他們的手用力地握在一起。
特雷恩不得不從臉上擠出一個笑來,“這不是帝國的使者大人嗎,怎么不好好享受宴會呢?是有哪里不滿意嗎?”
卡洛斯好像聽不出這話的潛臺詞,“特雷恩公子的手勁也太大了,不愧是常年習武啊,帝國的安危就拜托你了?!?p> “這是當然。若不是陛下的信任,布里維爾也不會有今天,請代我向陛下問安。”
“這位是?”卡洛斯留意到特萊恩身旁的少女,驚訝道:“難怪特雷恩公子不愿意回帝國王都,原來是有這等美人陪伴左右,不舍得啊?!?p> 卡洛斯向希爾眨了眨眼,作為回應(yīng)的是少女毫不留情的白眼。
“美麗的小姐,可否與我共舞一曲?”卡洛斯伸出手,禮儀標準完美。
特雷恩不快地地打斷了卡洛斯的話,“不好意思,這是我的奴隸。如果是卡洛斯閣下的話,想必其他的小姐會十分樂意?!?p> 看著卡洛斯似乎有什么話要講的樣子,希爾嘆了口氣,無奈地看了眼特萊恩,面上露出請求的神色。
余光里,莉可麗絲握著酒杯朝這里走來,希爾仰頭喝光了酒杯里的酒,踮腳堵住了特雷恩的雙唇。
這杯酒里,放了讓人喪失味覺的藥,只有她親自讓特雷恩喝下,他不僅會毫無察覺,還會無法分辨出莉可麗絲的毒藥。
卡洛斯目光深深地望著正分開的這兩人,將希爾扯了過來,動作顯得有些急切和粗暴,似乎撕碎了溫文爾雅的外表。
他踏著舞步,將希爾往原離特萊恩的方向帶去,在她耳旁咬牙切齒道:“若不是我知道你做了什么,我倒真的要被你的外表所欺騙了?!?p> 剛才的味道,不對。
特萊恩若有所思地撫摸著唇畔遺留的溫度。
她哭了?
為什么...
這個來自王都的使臣似乎早就認識她,兩人不像是第一天見面。
難道,希爾有什么事情瞞著他?
想到這里,特萊恩目光變得冰冷,“吩咐下去,把希爾最近的行蹤全部查一遍。見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有什么不尋常的舉動。還有,將宅邸內(nèi)新來的仆人全部徹查一遍?!?p> “是!”幾道暗影迅速地消失在了黑暗的庭院中。
看著躺在地上橫七豎八的人,一個神似希爾的少年淡淡地用白絹擦拭著鋒芒畢露的刀刃,而絹布上金色的紋章正是布里維爾長女莉可麗絲張揚的花體字。
這一切發(fā)生得極快,誰也不會想到,行事乖張的二小姐身邊的禁臠居然能在瞬息之間擊殺四名暗騎兵。
他隨意地把那塊被血染紅的白絹仍在這些尸體旁邊的地上。
希爾躲過了一枚暗器,墜落的發(fā)絲因為毒素的侵蝕化為塵埃。
純白的發(fā)絲被少年狠狠扯住,頭皮的疼痛讓希爾皺了皺眉,不得已對上少年的視線。
少年的身量頗高,黑色的緊身衣勾勒出肌肉結(jié)實的身材。
“原來你就是...“少年低聲道,冷漠的眸子沒有什么情緒。
他歪過頭,朝著身后的同伴招了招手,一隊全副武裝的輕騎兵便蹚水而過。
“你知道你這種行為會有什么下場嗎?”少年挑眉望著少女。
”啊啊啊啊?。?!“凄厲的慘叫聲隨著法陣的閃動響徹整個房間。
這個法陣是由宮廷的刻陣師繪制,專門用來懲戒違背契約的叛徒。
懷中的少女散發(fā)著馨香,微微呼吸著,仿佛脆弱的小獸。
少年低頭看著依勢坐在自己懷中的少女,將手中的玻璃杯貼上少女粉色的嘴唇。
少年的臉部混合了北境和西境的血統(tǒng),顯得五官深邃而俊秀。
希爾望著杯中深紫的澄透液體,皺了皺眉。
這種藥劑和酒液的混合液,是上層貴族最近鐘愛的一種飲品。
在特雷恩的地下酒窖中曾出現(xiàn)過,不過特雷恩似乎也很討厭這種風尚。
“在想著誰?布里維爾家的那個少爺?”少年演奏般地撫摸著希爾的腰際,沿著纖瘦的腰,在肋骨處頓了頓,手心的刻印亮了亮,微不可查。
說著,一聲猛獸的咆哮從地牢的深處傳出。
少年俊美的臉上,卻掛著一抹殘酷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