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出發(fā)
“出門在外,爸媽也幫不上你們什么忙,你們一定要小心注意安全,實在不行就回來,咱們一家人就這么在這住著,挺好的?!苯嘎曇粲行┻煅剩睦锷岬米约旱膬号シ鸽U呢?她想跟著,但她更明白自己對他們而言是個累贅。
姜父坐在一旁沉默的抽著煙,他不太會表達,末世之前他有公司,有錢有能力有人脈,子女的事情他都可以幫得上忙,可如今在這末世當中,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沒有多大能力的中老年人,這種落差在此刻被無限放大,讓他的心情異常沉悶。
姜覓抱著老媽,眼眶雖紅,卻仍舊是笑瞇瞇的道:“媽,沒事兒的,就當我跟我哥出去旅游一趟,我們很快就會回來的?!?p> “一個月左右,我們一定會回來,到時候我們一家人就可以并肩作戰(zhàn)?!苯獙ひ渤雎暟矒?。
姜母笑著擦了擦眼淚不再多說,說太多了她也怕兒子女兒在外面闖蕩,還要掛心他們兩人。
這一晚一家人相處到了深夜,閑聊間不免回憶起以前的事情,姜覓和姜尋小時候的趣事也被拿出來調侃,再對比現(xiàn)在,不得不感慨時間是把殺豬刀。
第二天一早,兩人收拾妥當之后沒有跟爸媽告別,悄無聲息地便離開了防空洞。
在兩人走后,姜母從臥室出來,捂著嘴的手顫抖放下,眼淚頃刻洶涌而出,姜父紅著眼眶拍著她的背,怔怔看著兩人消失的方向,良久后無聲嘆了口氣。
……
離開防空洞,兩人直奔死寂一片的城市。
姜尋內里穿著一身輕便的作戰(zhàn)服,外面套了一件大衣,過長的頭發(fā)在腦后扎了個小辮,脖子上圍著江母給他織的深灰色圍巾,腳下是一雙作戰(zhàn)靴,相比于以前穿西裝的斯文儒雅,此刻的他格外的硬朗帥氣。
而在他身旁,戴著巨大毛絨帽,臉上套著呼吸過濾器,穿著一身黑不溜秋作戰(zhàn)服的姜覓滿是怨念的看著親哥。
進階之后就是好呀,都不用顧慮空氣當中的輻射污染,不像她,還得帶著這個丑不拉嘰的呼吸過濾器。
此時正是十一月中旬,及腰的雪半點兒要化的跡象都沒有,姜尋一腳踩下去他那雙大長腿頓時消失不見,而姜覓只能跟在他身后踩他走過的路,否則她直接就被雪給埋了。
伴隨著嘎吱嘎吱的踩雪聲,兩人深一腳淺一腳的向前走,入目所見,滿世界都是一片灰蒙蒙的。
沒有交通工具,就只能依靠11路了。
厚厚的雪下或許會有隱藏的危險,兩人也不敢走得太快,一邊保持警惕,一邊按照記憶里的路線前進。
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才剛剛走出這個防空洞所在這座山的范圍。
“照現(xiàn)在這個速度,晚上之前估計進不了城。”姜覓呼出兩口氣,回身看了一眼兩人來時蹚過的蜿蜒雪路。
“雪太厚了,有些地方還凝結成了冰。”姜尋皺緊眉頭,目光掃視四周。
“如果前往西南第二幸存者基地路上都是這么厚的雪,普通的交通工具根本就無法使用,最好是能夠有一架直升機?!苯挷[起雙眸看向遠方,在腦海當中快速搜索哪里有能夠使用的直升機。
“海城大廈!”
兩人幾乎同一時間吐出這四個字。
海城大廈是全城最高的建筑,大廈頂樓有一個停機坪,專門用來接送海城大廈的老板。
“所以,哥你會開直升機嗎?”姜覓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姜尋瞥了她一眼,“會?!?p> 姜覓立馬伸手一指城中最高的那座大廈,“出發(fā)!”
乘坐直升機現(xiàn)在是最優(yōu)解,只希望那架直升機還在樓頂。
等兩人走到城市的時候,太陽已經西斜快要落山,然而距離城市中心的海城大廈仍然有十多公里的路。
姜覓抹了一把額頭上滲出的汗,“找個地方過夜吧?!?p> 姜尋點了點頭,目光掃視周圍,此時兩人處在城市最邊緣的地方,周圍建筑很是稀疏,街道寬闊,老舊的四層小樓和新蓋的高層交錯,有點兒像是城鄉(xiāng)結合部。
隨便找了一棟單元門大開的樓房走了進去,樓內雖然沒有積雪但卻結了厚厚的一層冰。
哪怕是戰(zhàn)術靴踏在上面都有些打滑。
樓道內很是昏暗,兩人一人手執(zhí)一個手電筒,上下打量著,樓梯的扶手已經被海水腐蝕浮現(xiàn)一層鐵銹如同起酥的酥餅,水泥墻壁上也覆蓋著一層白霜。
這是一棟六層的老式單元樓,一梯兩戶,一樓的住戶門大開著,手電筒照進去能夠看到散亂的家具和滿地的淤泥。
姜覓收回目光繼續(xù)往上走,二樓的情況跟一樓相差不多,只是左手邊的內戶房門并沒有打開,反而是緊閉著,姜覓沒有探查的欲望,兩人繼續(xù)向上。
姜覓并不擔心這棟樓里會有幸存者,按照最后海嘯來時淹沒的高度,這種六層的樓房根本就沒有人能夠活下來。
而那些緊閉的房門當中,或許就有不幸沒能逃生被活活淹死的戶主。
走到六樓,兩戶的門也是大開,姜尋轉身走進左手邊的房子,姜覓緊跟其后。
小心翼翼地踏入屋內,姜覓左手握著手電筒,右手緊握一把匕首,警惕地在屋內四處查看。
現(xiàn)在這個階段,海怪肆虐,像這種老舊的居民樓當中極有可能潛藏著一些海怪。
兩室一廳的屋子不大,幾分鐘便查看完畢,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危險,姜覓收起戰(zhàn)斗姿態(tài),變得隨意了些。
“窗戶都被擊碎了,這里沒辦法過夜?!苯挀u了搖頭,轉身向對門的屋子走去。
眼下溫度已經降到了零下十幾度,外面寒風開始呼嘯,在這種沒有窗戶的屋內過夜,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再次仔細檢查過后,姜覓發(fā)現(xiàn)這家人居然將其中一間屋子用磚墻封了起來,這間被封起來的屋內擺放著一張供桌,只是此刻那供桌上放著的遺照已經和地上的污泥混在了一起。
“這里可以。”姜覓打量了一下,這間屋子很是空曠,基本上除了那張供桌以外就只剩下一個燒紙錢的銅盆和一個蒲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