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休想打她主意
宋美婷可比宋伯濤有心眼。
她跟鐘毓是同齡人,樣樣都要與之攀比,里戳外搗的事沒少干。
一直到鐘毓高考成績出來,她這才開始夾起尾巴做人。
這家里最見不得鐘毓好的,舍他其誰?
周琴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不咸不淡的開口。
“也沒什么大事,就是我阿毓要畢業(yè)回家了?!?p> 宋美婷臉上的笑意一僵,臉皮不自然的拉扯了一下。
隨即又裝作若無其事的問道:
“阿毓畢業(yè)了嗎?不是說醫(yī)學(xué)生要實習(xí)幾年的嗎?我還以為等她出來工作,都要成老姑娘了呢?!?p> 周琴低頭喝了一口湯,情緒未受影響,只有心里嫉妒的人才說話刻薄。
“阿毓的主治醫(yī)師資格證都拿到了,誰讓她聰明,上大學(xué)早呢?!?p> 說完,又意味深長的看了宋美婷一眼。
“你忘了嗎?阿毓跟你同齡呢,她上學(xué)早又跳過級,她要是老姑娘,那你是什么?”
宋美婷臉色更難看了,自從她爸再婚后,她就沒從這母女倆手里討到半點好處。
宋伯濤聽不出話里的譏諷,面無表情的繼續(xù)扒飯。
宋從春呲著大白牙,夾了一塊豬蹄放他哥碗里。
“大哥累狠了吧,肉聯(lián)廠可都是力氣活,你要多吃點補補~”
這是拿吃的堵他嘴呢,老宋好似什么都沒聽到一樣,側(cè)頭望向周琴。
“那工作單位的事兒,定了嗎?能留在首都不?”
周琴搖搖頭,還沒開口說話,就又被宋美婷搶過話頭。
“呀~琴姨,據(jù)我所知,這優(yōu)秀的醫(yī)學(xué)生都是留在大學(xué)附屬醫(yī)院上班的,阿毓這是后勁不足嗎?也是哈,外科醫(yī)生還是男人最適合?!?p> 周琴擱下碗筷,依然沒有動怒。
“我阿毓孝順啊,擔心我跟從春受欺負,這才想回海市工作的,他們帶教老師可是很看好她的?!?p> 老宋也不給女兒開口的機會了。
“阿毓就是太操心了,你跟從春還有我護著呢,不過回來也是好事,她能進哪個醫(yī)院呢?”
老宋想的長遠些,進首都醫(yī)院雖然風(fēng)光,但對家里作用不大,海市這邊,他能幫一把的話還是愿意出力的。
這話說的周琴樂意聽,他畢竟是廠長,人脈還是有的。
宋美婷卻跟炸毛似的,抬高聲調(diào)。
“爸~難不成真是有了后娘就有后爹,我還待在那鳥不生蛋的破地方呢,你就算使勁兒,那也是幫我啊,人家有學(xué)歷有能力,哪用的著你錦上添花啊?!?p> 不需周琴搭腔,宋從春嘴一抹,笑嘻嘻的說道:
“大姐,爸就算想幫你,那你也得有學(xué)歷啊,我們學(xué)校老師最次那也是大專生啊?!?p> 周琴樂了,連忙笑著附和。
“可不是,這欠人家人情可是要還的,舉手之勞也就罷了,貼著老臉跪求人像什么樣,你爸的老臉不要了嗎?”
宋美婷氣的胸口疼,尖聲反駁道:
“為自己女兒求人可不丟臉,為個沒血緣關(guān)系的求爹爹拜奶奶那才是傻缺呢?!?p> 宋伯濤就是再遲鈍,也看出他爸不高興了,趕緊拉著他妹坐下。
“好好說話,著什么急?!?p> 周琴慢悠悠的將杯里最后一口酒飲盡,看都不看宋美婷一眼,淡定的說道:
“阿毓有她老師的推薦呢,想去哪個醫(yī)院就去哪個醫(yī)院,用不著求人。”
她這個話說的很硬氣,要不是女兒爭氣,她在這個家里,還真就直不起腰來了。
宋美婷仿佛就是個跳梁小丑,蹦跶了一圈討不到半點好。
宋伯濤一聽鐘毓要回來,立馬表態(tài)。
“爸,阿毓在哪工作我管不著,反正她有本事,但丑話說在前頭,我可不跟從春擠一個屋睡?!?p> 宋從春咦了一聲,滿臉純真無邪的問道:
“大哥不知道嗎?我姐有自己的房子啊,鐘叔單位分在威海路的房子,早就過戶到我姐名下了呢?!?p> 宋伯濤一臉茫然的看向他爸,宋美婷更是嫉妒的臉都要扭曲了。
他倆都很吃驚,還以為那房子早已經(jīng)歸還給機械廠了,哪曉得早就過戶了呢。
宋美婷眼珠一轉(zhuǎn),站起身挽住周琴的手臂,乖巧的說道:
“琴姨,那房子就這么空置多年真是可惜了。
我哥遲早要結(jié)婚成家的,咱家房子也確實不夠住。
都是一家人,也不用分什么你的我的,干脆就讓阿毓回來住,您也能多照顧些。
威海路的房子,就借給我哥結(jié)婚,這不就皆大歡喜了嗎?”
宋伯濤聽他妹這么說,眼睛一亮,滿是懇切的看向周琴。
宋從春則是跟吞了蒼蠅一般惡心,好險沒吐出來。
周琴毫不客氣的抽出自己手臂,厭惡至極的看了宋美婷一眼。
將手里的碗筷重重的拍在桌上,指著老宋說道:
“宋炳坤,我閨女可不是你家養(yǎng)大的,那房子是她親爸留給她的,撫養(yǎng)費也是機械廠每個月給她匯的,她沒占你們老宋家便宜,你們也休想打她主意!”
宋炳坤也沒料到他女兒會說這么不要臉的話。
身為紡織廠的廠長,他為人處世向來清正廉明,沒想到會養(yǎng)出這么個沒下限的女兒。
“都在胡說八道什么,老子是缺你吃還是缺你穿了,就這么眼皮子淺,還有你……”
他轉(zhuǎn)頭怒目瞪向長子,見他一副不明就里的模樣,頓時如泄了氣的皮球一般。
這就是個榆木疙瘩,說再多也是白費口舌。
“算了,都滾吧,一個個的都不省心,下次要是再惦記不屬于自己的東西,老子打斷你們的腿?!?p> 宋美婷不以為意的撇撇嘴,她早就過了怕父親的年齡。
“爸您別生氣,你要是嫌我礙眼,我這就走,左右學(xué)校要期末考試了,我也沒那么多空來回跑?!?p> 說完她就往廚房去,鼓搗了一陣,把家里的腌肉干菜裝了一大袋,連宋伯濤帶回來的那二兩肉都裝了起來。
“琴姨,上次我爸不是買回來不少掛面嗎?我得帶些去學(xué)校,那邊沒吃沒喝的,我總不能餓死吧?!?p> 老宋還在氣頭上,雖不高興卻還是毫不遲疑的起身,把東西給閨女拿出來。
宋美婷帶了足夠多的口糧,又拿了幾身衣服,一刻不停留的就出門了。
周琴見家里被掃蕩一空,氣的牙齒咯咯作響。
宋從春無奈扶額,私下里又安慰他媽好久。
其實一點吃食真算不得什么,周琴介意的是宋炳坤的態(tài)度。
擔憂的則是兒子的將來,他最多只能分得這個家三分之一的財產(chǎn)。
最吃虧的是她兒子比兄姐小十來歲,天然的不占優(yōu)勢。
等他長大成人,只怕家里毛都不剩了,那時候宋炳坤估計也退下來了,肯定是指望不上的。
一想到宋從春的未來,周琴就焦慮的睡不著覺。
另一邊,鐘毓的日子反而難得的悠閑起來。
她把學(xué)校里該辦的事都辦好了,宿舍里能用的物品也都打包郵寄回家。
連回家的車票也都買好了,跟上輩子這個時候的狀態(tài)完全不一樣,現(xiàn)在的她對未來充滿期望。
臨走前,她還是要去首醫(yī)大附屬醫(yī)院一趟的。
一是不放心之前動手術(shù)的患者,二也是想鄭重的跟倪老師道別。
哪知她還沒動身,輔導(dǎo)員倒是先來找她了。
鐘毓曾經(jīng)也當過輔導(dǎo)員,辦公室恰好就是這間,一進來還有熟悉感。
王輔坐在辦公椅上笑瞇瞇的看著她,對班上這個最小的學(xué)生他還是很愛護的。
大一軍訓(xùn)那陣,還沒少幫她作弊躲軍訓(xùn)呢。
“別拘謹,你先坐,宿舍都收拾好了嗎?廖莎最近沒空回校吧?”
當初分配宿舍的時候,學(xué)校本打算讓她倆跟其他專業(yè)的女生混住。
王輔死活不同意,說是他們班的學(xué)生年齡小,容易被欺負。
幸虧有他擋著,不然她跟廖莎也不可能住的這么自在了。
“我都收拾好了,莎莎的我?guī)椭帐傲艘徊糠??!?p> 王輔也帶她八年了,一直覺得她乖巧可人疼,他要是有女兒,估計也就這樣了。
“那就好,今天可不是我找你,是首醫(yī)大附屬醫(yī)院的唐院長找你。”
鐘毓很是詫異,她最近似乎沒做什么吧。
“倪老師沒跟我說過這事?是出事了嗎?”
王輔喝了一口茶,樂呵呵的說道:
“唐院長是親自過來邀請你加入首醫(yī)大附屬醫(yī)院的?!?p> 鐘毓受寵若驚,連忙擺手。
“我一個剛畢業(yè)的醫(yī)學(xué)生,何德何能啊?”
她話音剛落,一道聲線略沙啞的聲音從背后響起。
“鐘醫(yī)師謙虛了,憑你的技術(shù),留在我們醫(yī)院可謂是如虎添翼,我看過你的手術(shù)錄像,也看了患者的恢復(fù)情況,如果患者不自己對外說,別人肯定不會知道他做過手術(shù)?!?p> 唐院長說話向來嚴謹負責,是萬不會夸大其詞的。
鐘毓很是欣喜,這說明復(fù)生藤就是她的輔助外掛,而不是絆腳石,她終于可以徹底放心了。
“患者能恢復(fù)正常就好,這是咱們醫(yī)師最大的安慰?!?p> 唐院長贊同的點頭,沒想到她小小年紀就這么穩(wěn)得住,確實是個好苗子。
王輔早就站起身了,等他們話落,他熱情的說道:
“唐院長快請坐,有什么事咱們坐下慢慢談?!?p> 看唐院長坐下,鐘毓很有眼色的去拿茶葉給他泡茶。
她從柜子里拿茶葉那熟悉的樣子,王輔看了都側(cè)目。
唐院長端起她泡好的茶,輕輕抿了一口,擱下茶杯才和藹可親的問道:
“聽你倪老師說,你想回海市工作?”
鐘毓笑著點頭。
“我主要是想離我媽近點,咱們工作本來就忙,離得遠就更顧不上了?!?p> 唐院長也很贊同她的話,可他今天的目的是留下人,有些話不得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