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大雨阿風(fēng)沒有去竹林了而是把所有抄下來的圖形進(jìn)行了整合,她已經(jīng)拼出所有人的名字了,這應(yīng)該就是上面說的名冊,接下來她要做的是一一核對再用飛鳥傳回去這個任務(wù)就完成了,不出意外她不會再來扶林縣了。
一場秋雨一場寒,她給自己添了件衣服保暖,已經(jīng)十日了,屈遠(yuǎn)清他們一點消息未傳來,也不知道他們在何處。
三日后便是中秋節(jié)了,因著家中有客故而崔府的宴席格外的隆重,家族中凡是在北臨的都會來,黃蕓把家中大部分的權(quán)利都慢慢交給了鄒辭,她忙的腳不沾地,好在黃蕓說崔文矜年紀(jì)也不小了,該學(xué)著管家之事就讓她從旁協(xié)理,鄒辭讓小姑子幫忙看著府中采買一事。
其他院子里的雜事由崔文矜管著,而鄒辭夫妻倆的院子由她親自盯著,她知道丈夫的書房里存放著一些重要或珍貴的書籍。
第一聲雞鳴她就起來了,早上要先打理她丈夫的書房,她通知過崔繕了,崔繕自然沒有二話。
崔繕和她說過進(jìn)門左手邊大部分的書籍是他抄錄的無需過于在意,右手邊基本是孤本前一天晚上他已讓家里的小廝放在箱子里了,也不必?fù)?dān)心會損壞。
如此一來鄒辭倒是省事了,她讓身邊的陪嫁丫鬟小桔親自盯著。
一個下等丫鬟看見書架上放著一木盒子她詢問小桔是否要拿出去,小桔接過盒子后說道:“這盒子瞧著畫工精細(xì),雕花精美怕是公子愛護(hù)之物,我親自拿去給夫人吧。”
鄒辭正在自己院子的正廳對賬呢,見小桔抱來一盒子問道:“這是何物?”
“回夫人,此物放在進(jìn)門右手邊的架子上,夫人說過右邊是重要之物,我怕她們粗心損壞了就端來給夫人了。
這盒子瞧著精致,她倒是好奇里面放的是什么了,見著盒子也沒上鎖就想著打開來一看,是一塊藕荷色綢緞手帕,鄒辭越發(fā)好奇拿出來一瞧上面畫著一女子的背影,在女子的身旁寫著兩個小字,阿詞。
鄒辭頓時一驚愣住了,她感覺自己手指發(fā)涼,慢慢將手帕重新疊好放入盒子里。
她忽然發(fā)覺這么多年受騙居然毫無察覺。
小桔看出她的異常問:“夫人怎么了?”
“沒事,把這個放回去吧,不是什么重要的東西。”
小桔也不多問又抱回了書房里。
鄒辭重新拿起筆對賬冊,她想讓自己冷靜下來,就當(dāng)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可腦子里總是會浮現(xiàn)出那個背影,她很想知道那個女子是誰。
雖然心里有事,但府里的事情她還是有條不紊的打理著,只是晚上二人躺在床上,鄒辭背對著他,聽見他叫了一聲阿辭。
她突然問道:“你在叫我?”
崔繕愣了一會兒問道:“這屋子里還有第三人嗎?你是不是操持中秋宴太累了,要不我讓母親再找人幫你協(xié)理?”
“不用了,我是困了沒聽清,睡吧?!?p> 崔繕感覺她今天怪怪的,又說不上來是哪里的問題,只能作罷摟著她繼續(xù)睡下。
中秋宴如期而至,崔府上下忙的不可開交,晚宴后各賓客還要聽曲賞月,這些都是鄒辭安排,她既要囑咐上下有序不亂,又要在各女眷中游刃有余,崔繕看著她的身影有些心疼,卻也知道她身為長媳這些不可避免。
崔時好不容易擺脫了表兄弟們找到了大哥把他拉到后院的亭子里,讓下人上了酒,才說道:“大哥,今日中秋,弟弟敬你一杯?!闭f完一飲而下。
四周都放著燈火寂靜而明亮,崔繕不看他也知道這人不安好心:“說吧,找哥哥何事?”
“哎~哪里話就是想和哥哥賞月矣,哥哥不知我在扶林縣看到的月亮遠(yuǎn)不如和哥哥看到的這個明亮啊!”
崔繕自然是不信的,喝了一口酒說:“是嗎,那平常怎么沒見你趕回來陪我賞月啊,說吧到底何事?”
既然被看穿了崔時也不裝了,笑著說:“我想讓哥哥和嫂嫂說說,我不想娶王家女,她實在不合我心意,我去說母親又要說我慧眼不識珠,你讓嫂嫂替我說道說道?!?p> “原來為的這事啊,可以,中秋宴過后我再會和她說的?!?p> 得到了哥哥的同意,崔時很是興奮說:“多謝兄長,我敬你一杯?!?p> 兄弟二人好久未如此開懷共飲了,就這樣你來我往中喝醉了。
下人將此事告知了鄒辭,她就讓小廝們把兄弟二人送回去。
兩位小廝扶著崔時回到自己院子里,再由崔母安排過來的丫鬟把他安頓好后就都離開了。
而此時崔時院外的暗處有一對母女正在爭議。
張英想讓女兒潛入崔時的房間,等賓客走的差不多了就大聲呼救,崔府為了名聲定會同意婚事,可王萱不愿意,她不想這么不清不白的嫁進(jìn)來讓人詬病。
“這么多天了,若是二公子想娶你,崔夫人早就明里暗里的知會我,將近十天過去了一點動靜都沒有,只能是如此下策了。”張英那里不知女兒不愿,但出門前自己夫君千交代萬交代務(wù)必促成這門婚事。
她的丈夫還有三個妾室,在她嫁入王府時已經(jīng)有一位姚氏在了,他們二人算是青梅竹馬了感情深厚,她們又是同時懷孕,姚氏一舉得男,她是第二胎生了男孩,要不然在府里更加艱難。
那姚氏生的孩子比她的兒子聰明,她不是沒想過暗中殺死那孩子,可那姚氏看得緊無從下手,如今要是婚事沒成她的兒子還有什么前程,這輩子都要被姚氏壓一頭。
當(dāng)初王家派人提親,原本因著王大公子未娶正妻卻有妾室,張英的母親是不同意的,可張英卻被他的容貌所迷惑,軟磨硬泡使父母答應(yīng)了,她嫁進(jìn)去才知那姚氏雖身份低微可夫君和她一起長大,對她甚是寵愛,所以如今所有的苦她就只能受著,誰讓她眼瞎呢!
張英氣急低吼:“為了弟弟的前程,你必須這么做?!?p> “那如果崔家人不認(rèn)呢?您忘了,當(dāng)初父親想娶姚氏破釜沉舟,可結(jié)果呢,祖母還不是嫌棄她身份低微只同意她當(dāng)了個小妾,崔府就不會有一樣的想法嗎?”
王萱從小就由祖母教導(dǎo),祖母娘家也是名門望族,所以她看不上姚氏的做派,可她的親兒子著了魔似的喜歡她,娶為妻萬萬不行,勉為其難給她一個妾室之位,祖母常說,女子當(dāng)自重自愛,切不可為了男人放棄自尊,這是極愚蠢之事。
祖母的話猶在耳旁,她怎能做出如此失禮之事,她跪在母親面前乞求她放過自己。
看著淚流滿面的女兒,張英這才恢復(fù)了點理智,放棄了這個想法,攙扶起女兒一起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而在扶林縣的阿風(fēng)把飛鳥放出去后就在思考如何脫身,前幾天她收到了屈遠(yuǎn)清的信,上面寫著一切都已妥當(dāng)已在趕往扶林縣的路上,不日就會到達(dá)。
第二日,張英就和黃蕓告別說是叨擾了多日要回家去了。
黃蕓自是百般挽留卻也是拗不過她,便定了五日后再回去。
又過了兩日,阿風(fēng)出門尋覓吃食隔壁的阿婆在她回去路上拉住她悄悄說:“姑娘你家附近最近多了陌生面孔,老是圍著你的院子轉(zhuǎn)悠,還時不時打聽你的消息,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阿風(fēng)故作緊張問道:“什么人啊,我沒得罪人啊,我阿爹阿娘還有弟弟都在不在家,這可怎么辦好?。俊?p> 阿婆見她慌張,又看她一個小姑娘就替她出主意:“估計就是看你一個小姑娘在家所以盯上你,你啊最近去親戚家躲躲,等風(fēng)頭過了再回來吧?!?p> 聽了阿婆的話,阿風(fēng)向她道謝后先是回了家。
她簡單收拾了一下物件和衣物包裹好,坐在榻上想是誰要害她,現(xiàn)在除了崔時沒有人知道她的身份,難不成又是他說漏了嘴?
她又放棄了這個想法,崔時雖然入世不深可不蠢笨,自己已經(jīng)提醒過他就不可能再說出來。
不過目前還不清楚這些人的意圖,不知道他們沖什么來的,妄加猜測也無意義,所以她決定試探一番。
黃昏時分她帶著行囊走出院子,又看見那位阿婆,對她說:“阿婆,我去堂叔家了,還望阿婆幫我看一下院子,多謝阿婆了?!?p> 阿風(fēng)輕聲細(xì)語的說著,阿婆也覺得她一個小姑娘一個人在家確實不容易也就欣然答應(yīng)了。
看著她走出巷子,走到街上阿婆才回到自己的家。
現(xiàn)在正是吃晚飯的時辰,街上的小攤販基本都已收攤回家了,只有開店的生意人還亮著燈火,街上也沒幾個人了,大多也是往家趕的。
稀少的行人讓阿風(fēng)很容易察覺有人在跟蹤她,那就證明這幾人確實沖她來的。
她繼續(xù)往前走,直到一弄堂外,一拐彎就進(jìn)去了,后面的五個人也跟著她走了進(jìn)去,就看見阿風(fēng)毫無畏懼的站在那兒等他們呢。
這五個男子都是生面孔,阿風(fēng)問道:“我與各位好漢無仇吧,為何跟著我?”
其中一人回道:“誰讓你喜歡攀高枝呢?”
“不懂!”
那人又說道:“認(rèn)識北臨崔家二公子嗎?”
阿風(fēng)沒再接話。
“你迷惑了二公子,崔夫人甚是不滿,只有殺了你,二公子才會斷了念想?!?p> 原來如此,阿風(fēng)一聲冷笑,她都懷疑崔時是不是克她,怎么每次遇刺都是因為他,還有這個黃家人都是瘋子,動不動就不給人留活路。
“其實還有個不用的死辦法?!?p> “說來我聽聽?!卑L(fēng)可不認(rèn)為他們會發(fā)善心放了她。
只聽那人說道:“雇我們的人花了一兩金子,你要是出價比她高,我們就放了你?!?p> 阿風(fēng)真想給他一巴掌,但又想到個好主意,“五兩金子,替我做件事。”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