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音樓,是會水的。
若是到時候季晟問了起來,也能說是因為鄭婉儀阻攔,她才想到了以這樣的方式吸引圣上的注意,好讓他們?nèi)ゾ榷鳌?p> 但是令她沒有想到的是,季晟會讓千牛衛(wèi)的人下水救她。
柳音樓還沒來得及做什么,就被人拽住了衣袖。
隔著層層水波,柳音樓看清楚了來人的容貌。
是商玉衡。
“柳掌事——”商玉衡最先拽住了柳音樓,一時間,他也顧不得男女大防,直接將柳音樓給撈了上來。
柳音樓坐在岸邊,嗆水嗆的厲害。
“多謝——多謝大人救命之恩……”岸上的人不多,因為方才的那一吼,岸上眾人已經(jīng)盡數(shù)去了游芳橋。
“柳掌事沒事吧?”商玉衡不由得問道。
柳音樓搖了搖頭,她扶著一旁的欄桿起身,還沒來得及整理狼狽的自己,就連忙問道:“公主,公主如何?”
“公主無事?!辈坏壬逃窈饣卮?,一道女聲從一側(cè)傳來。
妙蕊拿著一件披風(fēng),快步趕了過來,她的眉宇之中夾雜著感激,“多虧了有你,公主有驚無險?!?p> “多謝姑娘——”柳音樓攏了攏衣裳。
“先去更衣,圣上和娘娘要見你?!泵钊镎f完,就帶著柳音樓離開。
商玉衡望著柳音樓離開的背影,有幾分出神。
二公主雖然已經(jīng)脫險,但是到底嬌弱,如今已然昏睡過去。齊貴嬪守在床前,神色愛憐。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們是怎么看顧的公主?”齊貴嬪剛一走出來,就聽到黎妃的發(fā)難。
“懷嫻如何?”季晟看向齊貴嬪。
齊貴嬪搖了搖頭,神色歉疚,“已經(jīng)睡下了?!?p> 齊貴嬪說完,就跪在一側(cè),請罪說道:“臣妾看顧公主不力,甘愿領(lǐng)罰。”
季晟并沒有阻攔,而是冷聲開口道:“齊貴嬪看顧不力,罰俸一年。公主身邊的宮人同樣無用,杖責(zé)三十?!?p> “圣上……”齊貴嬪輕呼,卻被季晟一個眼神給制止住。
“杖責(zé)三十,是因為他們看顧不力,已經(jīng)是輕罰,齊貴嬪不要得寸進(jìn)尺?!崩桢鷧柭曊f道,她又將目光落在一旁瑟瑟發(fā)抖的停云身上,“圣上,此人和方才的宮女柳氏,挑唆公主離宮,不知圣上又想如何處置?!?p> “圣上,音樓……”
“夠了!”齊貴嬪開口求情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季晟打斷,“是非對錯朕心中有數(shù)。不過比起論這些奴才的罪,朕更加好奇,你,為什么會在那里?”
季晟的目光落到了鄭婉儀的身上。
“圣上——”鄭婉儀連忙為自己出言解釋,“圣上,嬪妾不過是經(jīng)過那里,原本已經(jīng)將柳氏打發(fā),誰知那宮人胡攪蠻纏,又突然跳湖,臣妾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啊?!?p> 說完,她又恨恨的看著齊貴嬪,“誰知道是否有人自導(dǎo)自演,將公主的安危置之度外,故意陷害臣妾。要知道公主今日出宮,不就是這兩個宮女挑唆的嗎?”
“臣妾絕沒有做過此事?!饼R貴嬪聽出了鄭婉儀的含沙射影,連忙反駁說道,“懷嫻是臣妾獨(dú)女,是臣妾十月懷胎所出,臣妾絕不會用她的性命去陷害旁人。今日之事,一旦脫控,懷嫻將危在旦夕。即便是臣妾要陷害,也不會用這樣損人不利己的辦法,還請圣上明鑒?!?p> 齊貴嬪一向是內(nèi)斂之人,而鄭婉儀什么性子季晟也一向知道,哪里看不出來她是胡亂攀咬。
季晟揚(yáng)了揚(yáng)手,示意齊貴嬪起身。
“圣上,柳氏來了。”李通開口回話,說完,就見妙蕊帶著柳音樓走了進(jìn)來。
柳音樓剛落水不久,即便是已經(jīng)更衣,但是發(fā)絲依舊未干。她來的著急,只不過是稍換了一件衣裳,不曾整理儀容。
發(fā)絲貼在臉上,狼狽之余,更多的是楚楚可憐。
“奴婢拜見圣上。”
“方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季晟看著柳音樓,目光晦暗難測。
“公主突發(fā)哮喘,奴婢在急救之后就將公主交由停云照拂,自己則是去請了太醫(yī)。誰知半道遇到了鄭婉儀,婉儀是圣上嬪妃,奴婢便想求婉儀去請人過來,免得公主出事。
可奴婢此前沖撞了婉儀,后又不慎觸怒婉儀,婉儀打了奴婢。奴婢當(dāng)時心系公主,見觸怒了婉儀,怕耽誤公主病情。想到黎妃娘娘的薔薇宴離事發(fā)之地不遠(yuǎn),所以才有了跳水那一遭,希望以此吸引目光,能夠解救公主?!?p> 柳音樓三言兩語之間講明了事情經(jīng)過,但是聽在鄭婉儀的耳中就變了味道。
只是鄭婉儀還沒有開口,季晟冰冷的目光就落在了她的身上,“她說的可是事實……”
“圣上,嬪妾當(dāng)時真的不知公主出事,是她,是她故意激怒嬪妾,嬪妾才打了她,卻從來沒有想要不救公主啊。”鄭婉儀慌忙辯解道。
“你既說她激怒了你,那你說說,她說了什么?”
鄭婉儀一噎。
柳音樓垂了垂目光,開口將方才的話復(fù)述了一遍,“奴婢或許言語失當(dāng),但是不知到底哪句話觸怒了婉儀。況且,奴婢也說了,婉儀只需要稍稍挪步,就能看到公主?!?p> “還能有哪句話激怒,無非是那句‘圣上震怒’。如此說來,不就是鄭婉儀自己不能容人,居然怪到了一個小宮女身上?!币粋?cè)的一個妃子出言說道,她似乎沒有注意到鄭婉儀幾乎要?dú)⑷说哪抗?,又道:“說起來,婉儀也太小心眼了,還好這個宮女機(jī)靈,如若不然,只怕公主又有不測了?!?p> “何才人,你竟敢中傷我?”鄭婉儀睚眥欲裂,幾乎要活撕了何才人。
何才人連忙躲到黎妃的身后。
黎妃:“……”
黎妃悠悠一嘆,十分惋惜,“只是可憐了二公主,好好的一個孩子,不過是出來玩了一會兒,明明一開始還好好的,怎么就突然病了呢?病了也就罷了,偏偏遇到了鄭婉儀?!?p> “黎妃你——”
“住口?!奔娟蓱械每此且桓毙稳莜偘d的模樣,不耐道:“婉儀鄭氏,心胸狹窄,不慈公主,降為美人,于宮中禁足三月?!?p> 季晟說完,就示意宮人將鄭美人帶走。
“圣上且慢?!币坏罍貪櫟呐暫龆鴤鱽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