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夫君回來了
我撿了個癆病鬼當(dāng)夫君,
總想著治好他,我能有個歸宿。
結(jié)果他病好后直接失蹤…
再見面,我是被他抓住的囚犯,
他紅著眼,抓著我的胳膊,「我知道你生氣,但跟我回家好嗎?」
「不好意思,我夫君還在家等我?!?p> 他卻發(fā)了瘋。
「除了我,無論是誰,我都會殺了他…」
「你只能是我的…」
1
我自詡為天下第一神偷,沒想到卻在慶王府濕了鞋。
金玉箱里,空空如也,門外,卻已是燈火通明,映進來的影子,手里個個拿著兵械。
把我包圍的嚴嚴實實,水泄不通。
而我也是躲無可躲,遁無可遁。
外面的人闖進來,可當(dāng)我看到領(lǐng)頭那個人時,心頭不免一顫。
巧了,這不是我那失蹤的「夫君」嗎?
只可惜…
而唐如淵看到我時,也愣住了,在慶王下令捉拿我時,他忙開口,「慢!」
「王爺,這是我的一位故人,還望王爺看在我的面子上,讓我將她帶走?!?p> 他拱手作揖,慶王卻被嚇的慌張,「本就是唐大人的方法抓住的,理應(yīng)交給您?!?p> 慶王說完,招呼人退下,不過一會,屋子里只剩我和唐如淵二人。
他似乎見到我很激動,上前抓住我的胳膊,漂亮的眸子滿是通紅,「阿棠,我找了你好久,終于找到你了,你是不是故意躲著我…」
我面無表情,心中腹誹,「明明先跑路的是你,你還委屈上了…」
他見我沒反應(yīng),最終只得一抹苦笑,轉(zhuǎn)而握住了我的手。
「沒關(guān)系,我知道阿棠還在生氣,阿棠跟我回家吧?!?p> 我將他的手掰開,臉上換上慣用假笑,「我有什么好生氣的,咱們好聚好散,還有我夫君在家等我呢,不合適。」
他那張如玉的臉僵住,「夫君?你有新夫君了?」
我正要點頭,他卻突然發(fā)了瘋,像是一個摘下溫潤面具的惡鬼。
「阿棠,除了我,無論是誰,我都會殺了他…」
「你只能是我的?!?p> 突然頸上一痛,我便失去了意識。
2
我好像做了個很長的夢,夢里回到了我救下唐如淵那天。
我雖以偷盜為生,但卻是劫富濟貧,偷的全是那些貪官污吏,惡霸商紳。
那日,我剛偷了大貪官的幾件寶物典當(dāng),一部分送往濟善堂用來施粥義診,一部分則分發(fā)給一些乞丐。
就在乞丐們一擁而上時,我很容易便注意到了在干草垛上躺著的人。
一身白衣上滿是血,像個死人。
乞丐小花見我看他,說,「這個人是今天突然出現(xiàn)的,一身的血,發(fā)著高燒,我們沒人敢動他?!?p> 我摸摸她的頭,給了她兩塊糖。
等乞丐們散開,我才上前探了探他的氣息。
還活著,只不過出氣多進氣少。
「今天,算你走運?!?p> 我將他一只手搭在肩上,勉強把他弄起來,「沒想到看著跟個麻桿似的,還挺重?!?p> 我?guī)е伊松襻t(yī)趙不悔,他跟我交情深,也不問這人是誰,我開口他便治。
幾株名貴藥材配合著趙不悔的神針,終是讓他撿回了一條命。
只不過,等他好不容易醒來,他卻一臉茫然問,「你是誰?我又是誰?」
3
我將他失憶的事情跟趙不悔說了后,趙不悔摸摸胡子,笑著打趣,「棠兒,你算是撿著個大便宜了,這不是天上給你掉下來個夫君嗎?」
「老趙,你正經(jīng)點?!?p> 我已經(jīng)十八,而大多姑娘十五六歲便成婚生子,讓我早點成婚這事,已成了每次必說。
而且這男人,完全三無,什么身份都不知道,他自己也失憶了,過于草率了。
4
我跟他生活了大概三個月,從不見有什么仇家上門,也查不到他的任何信息。
再想到初見那日,他一身錦衣,半死不活的樣子,估計是哪家的公子被滅門逃過一劫吧…
有了這個心里暗示,再加上老趙時常打趣,他的笑而不言,找夫君的心思也開始漸漸的暗流涌動。
只不過他的身體實在不好,常常半夜咳得整條街都聽得見,縱是熟悉的街坊撕不開面子,卻也還是上門了。
總不能天天吵的他們睡不好覺。
因此我只得帶他住到郊外去。
「李去病,你可得好起來,不然我嫁誰去?!刮乙贿吔o他喂藥一邊嘀咕。
「李去病」是我給他取的名字,隨了我的姓,希望他平平安安,祛除災(zāi)病。
他笑的眼彎,喝完藥后,大著膽子在我臉上親了一口,「真甜,一點兒都不苦了?!?p> 這不是他第一次,自從知道我想讓他當(dāng)我夫君的心思時,他就大膽越界了。
他說,「我不記得任何人,我的身邊只有你,我們這樣長長久久的下去也不錯。」
5
「好你個癆病鬼,真是占便宜沒夠?!?p> 我佯裝惱怒,他卻瞇著眼笑。
這不是我第一次喊他,每次賭氣我都要叫上他幾句「癆病鬼」,只不過他實在沒臉皮,笑的很是受用。
6
冬去春來,樹上的梨花已經(jīng)開了,春風(fēng)吹過,花瓣四散,李去病就坐在那樹下。
一身粗布麻衣也遮不住的絕艷。
正如書上所說「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p> 「再過幾個月,梨子就要熟了,到時候天天給你熬梨湯,好好治治你的咳嗽?!?p> 「到時候你再給我做些梨子餅,好的更快?!?p> 說著,他又咳了起來,一聲又一聲,恨不得把肺都咳了出去。
我連忙過去拍拍他的背,「真是個癆病鬼,你要是再不好起來,我可怎么辦呢…」
「放心,我肯定能活個千秋萬載,絕不讓你當(dāng)寡婦…」
他仰著頭看我笑,漂亮的眸子里映著我的臉,也只有我。
「話多?!?p> 我終是抵不住他那滿眼深情,羞紅了耳朵,落荒而逃。
7
梨子已漸漸結(jié)果,李去病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除了偶爾咳嗽幾聲外,再沒了往日病怏怏的樣子。
而我接了一個新單子,為單主「取」回幼時被惡霸奪走的傳家寶。
臨出門那天,李去病坐在書案旁,寫了三個字「唐如淵」。
「這是?」
「我的名字?!?p> 「你想起來了?」
「沒有,就想起來了這個。」
他將宣紙卷起來,喚我,「阿棠?!?p> 「嗯?」
「等你回來,我們就成親吧。」
他眉眼溫柔,看著我笑。
我應(yīng)聲,「好。」
但我卻總覺得隱隱不對,我離開時他站在門外送我。
「你等我回來,我回來給你做梨子餅吃?!?p> 「嗯?!?p> 他應(yīng)下了,可當(dāng)我再回來時,屋子里一切都是原樣,唯獨人不見了。
我在屋子里來來回回的找,一聲又一聲的喊他,「李去病,李去病,李去病。」
無人應(yīng)答,除了我,再無其他人。
8
「李去?。 ?p> 我猛然驚醒,入目便是陌生的房間。
一只手腕上被金鏈束縛住,鏈子雖細,卻十分堅固,根本掙不開。
「阿棠,你醒了。」唐如淵推門進來,手里端了一碗粥。
他坐在我的床邊,作勢要喂我,「阿棠乖,先喝點粥?!?p> 「唐大人這是做什么,你不該將我送往大理寺嗎?」
我動了動手腕的鏈子,清脆的聲音響個不停。
他見我不喝,也不強求,起身放到桌子上,又坐回來。
「阿棠說笑了,我怎么能舍得送你去那呢。」
他一如既往笑的溫柔。
「以心狠手辣為盛名的唐大人,如此柔情,倒是折煞我了,還是你要利用我做什么?」
我依舊譏諷,那日他消失以后,我真的找了他挺久的,一是擔(dān)心,萬一他是被什么人抓走了,二也有點不甘心,好不容易養(yǎng)好的夫君突然沒了…
直到聽人談?wù)?,?quán)傾朝野的少君,唐如淵唐大人死里逃生,重回朝堂。
我才想起他當(dāng)時寫的「唐如淵」三個字,又說是他的名字,起初以為是碰巧,沒想到遠遠一面,我確定就是他。
我并非強求之人,哪怕留下書信告知也行,一走了之,白瞎了我對他的照顧…
「阿棠與旁人自是不同,你是我的夫人,我知阿棠怨我不告而別,我便把一輩子賠給阿棠贖罪?!?p> 他笑的越發(fā)溫柔,已然和昨日發(fā)瘋的他判若兩人。
我打破他一廂情愿的幻想。
「昨天我就跟你說了,我夫君在家等我呢,既然你不抓我,那就放了我,我夫君等我回家吃飯呢?!?p> 這可并不是我騙他,我是真有了一個未婚夫,我本打算做完這單就金盆洗手,跟他好好的過日子去。
他的笑有些僵,但很快恢復(fù)正常,「我知道阿棠在激我,這些話以后還是不要說了。」
他又起身去端粥,用勺子舀了一勺,輕輕吹了吹,俯身遞到我嘴邊,還是那副溫柔的笑臉,話卻已經(jīng)變了味。
「就算真有這么一個人,我也會殺了他?!?p> 「我什么都不在乎,我只在乎你心里眼里只能有我一個人,你的夫君也只會是我?!?p> 我抬頭看他,他笑著和我對視,壓迫感撲面而來。
大概幾秒后,外面?zhèn)鱽硎绦l(wèi)的聲音。
「少君,府外有一人說是夫人的夫君,嘴里嚷著讓您放人?!?p> 這話一出,唐如淵的眸子里是再也掩蓋不住的憤怒與危險。
「我的好阿棠,你真是不騙我,還真有這么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