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麻木的往昔
“那你到底為什么必須要殺了他？”張三仍舊不解，可心里也仍舊不愿認為她是個瘋狂的人。
“就算是，他要對余夢動手，但我們可以選擇約束他，把他控制起來，怎么做都可以。你為什么要殺死一個活生生的人?！彼X海里想著可能存在的理由，也試圖說服自己。
曲溪低著頭，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有些人……必須得死。”她平靜的說道。
“可能你會覺得害怕。但危害到大家的人，必須得死?！?p> “何況他已經(jīng)迷失了。”
她說著，腦中想起自己第一次殺人。當時就是那樣冷靜麻木的做了，把他活埋在山里。
那時候山里人很少，交通極度不發(fā)達，幾乎是個封閉的環(huán)境。
她已經(jīng)忘了具體是哪天，只記得村里的一個流氓突然闖進家里，對她露出邪惡的淫笑，還動手動腳，想剝下她的衣服。
她在恐懼之下大喊出聲，門外智力殘障的母親聽到了她的求救，沖進門來，用石頭打破了流氓的頭。
鮮血從他后腦勺流淌出來，他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伸手摸了摸，摸到滿手鮮血，隨即便倒在地上。
她看著流氓躺在地上，膽怯的伸手去摸了摸鼻息，發(fā)現(xiàn)他還活著。
但緊接著曲溪就要面臨一個現(xiàn)實而殘酷的問題。
母親把人打傷，等他醒來肯定是要賠錢的。他一個不正經(jīng)的流氓，在村里向來都是個潑皮無賴，還不要臉，肯定會借此機會訛上一大筆。
別說他到底會不會訛人，就算他只要一般的賠償，就他們家這情況，也肯定賠不起的。
于是她睜著雙麻木的眼，看著地上仍在喘氣的人，做出了一個決定。
她幾乎沒有猶豫，沒有想是非對錯，想到這個辦法就立即實施了，絲毫沒有因為人命而產(chǎn)生半點糾結(jié)。
等到天將要黑的時候，她讓母親跟自己一起，將人裝進麻袋，避開村里的人群，小心的往山上去。
兩人在山上挖了個大坑，將那暈倒的流氓扔進坑里，扔進去之前還不忘把麻袋扒下來，因為麻袋對他們來說也是值錢的。
殘障的母親不太會思考，也不知道太多事情的對錯，但干活的一把力氣還是有的。
她在一旁聽著女兒的指揮，把土填回坑里，將那流氓一點點埋上。而曲溪站在坑邊，靜靜的看著流氓睜開眼睛，和她對視。
她看著坑里的男人，他的嘴被堵上無法開口，只有眼角滲出一道恐懼的淚水。
但她沒有說話，只是擔心在黑夜里發(fā)出聲音，會被人發(fā)現(xiàn)。
“你……”張三是這時已經(jīng)覺得她不可理喻。
什么叫阻礙了大家，就必須得死？
他是一個成年人，他知道有些事無論對錯必須要做，但有誰能真正的眼都不眨、心都不顫一下，就把一個人給殺了。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這情況弄的有些頭暈，已經(jīng)不知道該如何抉擇。
一個剛殺了人且表現(xiàn)的不以為意的殺人犯，到底是該相信她，還是遠離她。然后呢，接下來他又該怎么做。
帶著剩下的幾個人在這里吃喝等死？還是消耗掉最后的希望，在商場里尋找出口，然后在尋找失敗，希望破滅后絕望的跳樓自殺。
這破地方到底該怎么逃出去！
“好。好?！彼袷菍@破地方妥協(xié)了似的，對她道：“你說過你現(xiàn)在不會殺我對吧?！?p> 曲溪看著他，點點頭。
“好。那現(xiàn)在你先別過來，讓我去冷靜的想想，好吧?！彼斐鍪种浦顾目拷?，可實際上曲溪根本站在原地沒動。
“我有些事得現(xiàn)在告訴你?！彼届o的站在那兒。
“不。你先什么都別說。等我去找到麻清雨和梁晝?！彼f著，似乎是疲憊的看了曲溪一眼，接著便轉(zhuǎn)身離去。
曲溪注視著他頭也不回走遠了的背影，心里覺得，無論如何老段和其他人的死因得先告訴他們。
空間交錯時就可能會發(fā)生切割，雖然還是弄不明白為什么她和余夢都沒事，只有老段被腰斬，但告訴他們的話或許可以盡量避免。
“張三！”她對那背影發(fā)生喊道。
但那道背影仍舊不斷往前走著。
“張散！”她急忙快步追上去，而張三仍舊對她無動于衷。
她追到身后，一把拽住他的手臂，隱約看到在他的手臂內(nèi)側(cè)，那里有一行黑色的梵文紋身。
張三被她抓到后，立刻想要甩開她的手，但她的力氣完全超出他預期，反而手臂被她死死地控制住。
曲溪的力氣讓他覺得很怪，他也是經(jīng)常去健身房的人，身上怎么也得有二兩肌肉，怎么她的手抓著自己時，力氣就大的跟鐵鉗子一樣。
“我知道老段是怎么死的了。我看到了他下半身的尸體?！鼻械剿胨﹂_自己，就松了手，對他說道。
張三本來是想走的，可聽到這兩句話，他在原地定住了，轉(zhuǎn)過頭，看向她的目光里，原本的焦躁少了很多。
“怎么死的？”他語氣有些凝重，但比剛才要耐著性子些，等著她回答。
“我看到他尸體的下半身，出現(xiàn)在超市的同一位置，當時上半身消失不見了?！彼日f起了尸體。
但她沒打算一步步的講老段死因和分析過程，而是直接講自己的猜測。
“這里存在三個空間。紅色購物車的空間，藍色購物車的空間，以及……”她想起了那片廢墟，還有模糊的建模，腦海里忽然對那畫面，產(chǎn)生了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以及一個商場變成廢墟的空間。那里從二樓可以進入，進入后里面是一片夕陽的廢墟。”
“老段是因為腰部以下留在了藍色購物車的空間，上身卻來到了紅色購物車的空間，所以被分成了兩半?！彼f完，伸手進牛仔褲的口袋，掏出手機。
張三有些不敢相信，畢竟這聽起來就像什么無限流小說。
但從二樓衛(wèi)生間的推測上，曲溪和他們幾乎同時在衛(wèi)生間，她看到了斷腳，而他們卻看到了缺了腳的尸體。雖然后來他再次去到女衛(wèi)生間，并沒有在垃圾桶找到腳?？蛇@樣看來，她的這個猜測就很有可能。
她打開屏幕碎裂的手機，點進相冊?？蛇@時候里面的圖片卻沒了。
曲溪拿著手機左右看看，懷疑是手機摔壞了。但是手機摔壞，怎么可能只是相冊里的圖片沒了。
她想起之前放進背包卻消失了的相框，這樣看似乎圖片從手機相冊消失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