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起來了?。ㄎ锢戆妫?/h1>
火焰在剎那間席卷而上,將他的衣衫燒得一干二凈。速度快得檀夕想滅火都來不及,只能在火苗差點把她的衣服也一起燒掉之前及時撲滅了火。
可是……
有什么是比一個果男帶給她的沖擊大的呢?
那就是她被這個果男給壓了。
天知道她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控制住自己沒有把人凍成冰雕……不對,她是想凍的,可是男人身上的溫度太高,輕而易舉融化了她的寒霜——火與冰本就是互相克制的存在,誰會被壓制,完全取決于誰更強大。
在見到自己凝結(jié)出來的冰在一瞬間融化成水,檀夕是有幾秒的震驚的。而也是這片刻的愣神,她被壓得更加緊密,一連串細細密密的親吻落在臉頰,身上的重量和臉上的水漬讓她想起了以前養(yǎng)的狗在迎接她回家時也是用這種方式歡迎她的。
她的后背磨在樹干上,身前又貼著個不知輕重的粗暴果男,她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牧野離!”
檀夕咬牙切齒,試圖在自己使出殺招之前把這個瘋了的男人喚醒。
“你他媽再不停下我就殺了你!!”
“那你殺吧?!蹦腥艘呀?jīng)墜入了欲望的深淵,所有的理性和自持都被燃燒的長春蠱吞噬得一干二凈。他親吻著眼前白嫩的肌膚,還想往下深入,用牙齒咬開了玉石扣子,急不可耐得啃上了她的脖子。
“想讓我停下來,那就……殺了我——唔嗯!”
一柄冰錐刺入了他的肩膀,距離心臟也許就只有幾公分的距離。
“滋啦……”
冰錐正在快速融化,冰水和血水滴落下來時又很快蒸發(fā)。
疼痛讓男人停頓了動作,他微微松開了她,抬眸看過去,金紅眼瞳閃爍著晦暗不明的光,對上檀夕那雙同樣也泛著冰藍細光的深瞳時,竟誕生出冰火不容,爭鋒相對的氣勢。
被刺出來的傷口和融化的冰錐一樣恢復(fù)得很快。男人笑了起來,平日里看著傻乎乎的笑容此刻看起來帶著幾分狂妄的邪氣。
他真的還是牧野離嗎?
“往這里刺,這里才是心臟。”他拉著她的手貼到自己的胸口,貼在她耳邊低語,似耳鬢廝磨的親昵。
“不快點的話,我就要——”
他拖長了尾音,雙唇擦過她的嘴角。
“親上去了?!?p> “噗哧——”
她真的刺進去了,如針一般細的冰刺只在肌膚上留下了小小的針孔,可卻在刺破他皮膚之時,攻擊性極強的寒霜頃刻間將那顆急速跳動的心臟凍結(jié)。
“……”
男人也在那一刻停住了所有動作,眼中的紅色在逐漸熄滅,可卻仍然固執(zhí)地望著她,最后只在嘴角印下一個冰冷的吻。
失去了意識的男人重重倒在她懷里,冰冷得像一具尸體。
檀夕冷靜地扣上被他解開的扣子,有些嫌棄地擦了擦臉頰——這家伙果然很麻煩啊。
…
牧野離又死了,這次是被她親手殺死的。但是沒過多久,心臟被解凍,重新跳動起來時體溫也一并回來,還是很熱,熱得他大汗淋漓,想要找點可以解暑的東西抱著。
他確實找到了,一塊堅硬的大冰塊,他迫不及待抱上去蹭,涼氣緩解了熱度,舒服得發(fā)出了一聲喟嘆。
“啊……”
好舒服,還想要更多……
大冰塊好像知道他想要什么,變成了一座大冰屋將他包裹起來,緊密相貼。融化的水浸濕全身,他泡在水中,浮浮沉沉,心情卻是無比滿足,水的波紋從頭到尾劃過,溫存柔軟,神識飄在半空,每一寸意識都能體會到無與倫比的極樂——
這是一種超越了肉體的親密,就像回歸到了天地,拋棄了所有感知和情緒,一切歸零,不需要考慮任何事情,只需要放松、下墜……
當(dāng)暖意累積到一定程度,便就會像噴涌而出的溫泉,亦或者是升空綻放的煙花,行進至一個更高的程度。
他徹底蛻變了,疲憊和燥熱一掃而空,包裹的冰水即將退潮。他依依不舍,想要挽留,便一頭扎進了水里,咕嚕咕嚕喝了一大口。
“……!”
然后他就被揍了。
牧野離捂著熱辣辣的臉頰睜開眼睛的時候,仙姑的臉居然就在眼前,她的鬢邊長發(fā)落在他鼻尖,發(fā)梢輕掃,帶來一股清香。而他感覺自己后腦勺軟乎乎的,后知后覺才發(fā)覺原來他躺在了她的腿上……
膝枕……這是膝枕!
他瞬間精神了,可還沒等他興奮,就被狠狠一腳踹開,啃了一嘴的泥。
“仙、仙姑……?我怎么……”
他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發(fā)現(xiàn)自己換了套新衣裳,而且不知道什么,仙姑的臉看起來有些紅。
檀夕深呼吸,整理好情緒之后才問道:“昨晚的事不記得了?”
“昨晚……我不是在修煉嗎?然后仙姑你指導(dǎo)我要怎么做,然后很熱……之后怎么樣就不記得了?!蹦烈半x揉了揉頭發(fā),抓耳撓腮地想后續(xù)都發(fā)生了什么,見到檀夕越來越復(fù)雜的面色,他有了不太好的預(yù)感,小心翼翼道,“那個……我不會做了什么很蠢的事吧?”
“不蠢不蠢,非常有男人氣概!”后方一直在看熱鬧的老人突然插話,縮在毯子里,悄悄對他比了個大拇指。
老人覺少,很早就醒了,一睜眼看到的就是仙姑在為他穿衣服然后把他搬到大腿上按摩腦袋的景象——什么嘛!這對小年輕感情還是挺好的嘛!看來昨晚戰(zhàn)況非常激烈!
真的假的???
可是仙姑的樣子……怎么已經(jīng)在用這種看垃圾的眼神在看他了?。?!
檀夕沒說話,面色逐漸歸于正常。既然這小子已經(jīng)忘了,那昨天的事情她也不想再提及,但是——
她朝他伸出手,冷淡道:“拿過來?!?p> 牧野離一愣:“什么?”
“那本秘籍,你不適合煉那個?!?p> “……”牧野離欲言又止,看見她如此堅決的神情,還是沒說什么,將秘籍交還給她。
簡單地吃了幾個果子果腹以后,旅程再次出發(fā),牧野離將老人扶上馬背,眼角余光瞥到檀夕不知何時換了一身新的衣服,還是白色勁裝,胸前是層層疊疊的綁帶,看起來密不透風(fēng)。
他吞吞吐吐道:“仙姑,我以后還能修煉嗎?”
“……”檀夕看了他一眼,“你很想修煉?”
“我就是……想再變強一點,不奢求可以保護你,但至少可以不拖累你?!?p> “……看情況吧。”她避開他過于真摯的眼神,專心整理著行囊,“至少現(xiàn)在,我不需要你的保護。”
“我知道了?!蹦烈半x有些失落,轉(zhuǎn)身準(zhǔn)備上馬,又聽那邊輕飄飄丟下一句:“至于拖累,我不覺得你是拖累。畢竟,我很強。”
“哈哈……”反倒是坐在馬背上的老人捂嘴笑了,“仙姑這是覺得你跟著也挺好的意思呢!阿離你就放寬心吧!”這一對啊,她看遲早得成!
…
三人在快馬加鞭下只用了半天時間便進入了濟北渡的領(lǐng)地。天氣陰沉,潮濕腥臭的氣息夾著風(fēng)吹過來,檀夕忍不住皺眉,回眸看了眼身后兩人的反應(yīng),放慢了駕馬的速度,叮囑道:“氣溫降下來了,注意保暖。”
聞言,牧野離趕緊從包囊里拔出毯子蓋到老人身上。
濟北渡雖是渡口,但也算是一座人來人往的城鎮(zhèn),敞開的鎮(zhèn)門熙熙攘攘,有許多車馬進進出出。一隊商隊從他們身邊路過,厚重陳舊的蓋布散發(fā)著奇怪的腥臭,他們的馬車十分老舊,車輪發(fā)出刺耳的嘎吱聲,漸漸遠去。
檀夕看向天空,原本應(yīng)該刺眼的太陽被涂上一層灰暗的顏色,隔著厚厚的云層,所有陽光與溫度都無法傳達到這片大地上。從踏進這里的那一刻起街上來往的人群,叫賣的商販和港口運貨的工人相繼映入眼中,水災(zāi)后重建欣欣向榮的一幕卻帶著無法被無視的違和感。
他們在進入城門后便下馬了,考慮到老人行動不便,他們先行來到客棧訂了三間房,讓牧野離將老人和行李一同送上房間。檀夕在大堂等候,盯著客棧墻上一整面的菜單,若有所思。
牧野離安置好老人,下樓,一眼就看見檀夕站在大堂中央,其挺拔的身姿和氣質(zhì)與這間暗沉沉又老舊的客棧格格不入。他快步走到她身側(cè),跟著她的視線一同看向菜單。
“仙姑你餓了嗎?要吃點什么嗎?”
“我不餓,隨便看看?!?p> “這個油炸目魚酥面好像很好吃……但是目魚是什么?”
“不知道。”
牧野離在一旁絮絮叨叨的:“說起來,不是說這個渡口重建了嗎?為什么一路走過來感覺每家店面都破破爛爛的。你看這塊菜牌,邊緣都毛邊了!”
“仙姑,我們要不要在這兒吃點東西?”
檀夕沒理他,徑自走出客棧,大街上人來人往,人聲鼎沸,她四處張望了一下,回頭朝身后男人招招手:“走,我們?nèi)ゴa頭看看?!?p>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