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 她真輕狂
溫語半低著眼簾,沒有應(yīng)聲。
“阿語表妹?”
見她不理,他又叫,聲音帶了一種特殊的腔調(diào)。
無奈,只得抬眼看,面前的宋五,細眼努睜的老大,泛著瑩光,里面全是她。
他嘴角咧著,露出白牙。
衣著考究,指甲修的整齊,帶著幾分莫名的深情和幾分實打?qū)嵉摹安徽?jīng)”。與上世告別時的印象,形成強烈的反差,沖擊著溫語。
她慌亂了,雙手接過盒子。
“謝……謝謝表哥?!甭曇舾蓾统?,氣息也很虛弱,眼圈微紅。
宋尚又瞇起了眼睛,不對,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咦?離上次見咱們小阿語沒多長時間啊,怎么長高這么多啊?!”坐到了溫語邊上,余光掃了一下眾人,都在拆禮物,并沒人注意他。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的感慨,悄然打量了溫語一番,嘆口氣:唉,雖然是大姑娘了,但依舊……“平坦”,青澀。
呵呵,還是個小姑娘……
是我的小姑娘!
他感覺自己像只居心叵測的老狐貍,守著吃蘿卜的小白兔子,一陣不好意思,耳朵都紅了。
溫語沉了沉心,“是……”張了嘴,才發(fā)現(xiàn)自已嗓子仍是發(fā)緊,說話艱難。
上一世,兩個人經(jīng)歷太多的苦難了。
他的喜歡,不知所起,直到死也沒搞明白……但感受,卻是真真實實的。
別看他平日里爽快明朗,通透穩(wěn)重,會顧及每個人感受……似乎很容易與他相熟甚至親近的模樣。
其實溫語知道,他除了對母親,就是對自己……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其他時候,都是出自于需要和習慣,而不是內(nèi)心。這也是……跟他時間長了才明白的。
知道自己懷孕后,他的驚喜與展望。
孩子沒保住時,他的痛苦與崩潰。
雖然他對自己那么好……現(xiàn)在看來,依然如此!但那些痛苦的經(jīng)歷,尤其那個紅紅的肉團子脫離身體時的感受……以及最后兩個人的慘死……
不能當那一切沒發(fā)生過!
溫語垂下眼,一下子冷靜了下來。
我與你:有恩有怨;有情分有傷害!最后,我們都死了。
那一切就都了結(jié)了吧!
今生,我先好好的活著,完成自己想做之事。然后,會盡力幫你,讓你不至于落那樣的下場。
可別的……我給不了。
宋尚看到了她眼里的一剎那微濕,臉上的糾結(jié)痛苦,最后是一絲的絕決。
心中更加不安,恨不得馬上把她扯出去問問原由。
溫語心意已定,客氣而有距離的笑了笑,不再說話。
宋尚定定的看她兩眼,決定不去逼迫她,等事情了解清楚再說。
……
溫婉已經(jīng)擠到老太太身邊,一件件的給她看表哥送的東西。老太太看了半天,有的都不知道是什么,就熱烈的討論起來。
而韋氏站在那邊兒,眼風掃到了丈夫和溫語,心頭一跳,三白眼不由的帶上冷意。
其實,她與丈夫的相處,并不完全如大家看到的樣子……
她自信人才出眾,于宋家是低嫁。宋尚得著她這樣一個老婆,是他的福氣。所以,她的腰桿直是必須的!
可是另一方面……她還沒生兒子。在宋家,這很麻煩。
而且,對于丈夫,她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受。那感覺就好像是:明明拿在手上,卻又掌控不住……
心里雖經(jīng)常不安穩(wěn),卻又屢屢勾起斗志!這才有意思呢!
話雖如此,但也沒少了明里暗里的猜測、探查、防備。結(jié)果,仍然像之前自己的感受,看似什么事兒都沒有,但就是不對勁兒。
可這會兒,她明顯的感覺到丈夫的表情和神態(tài),很不一樣!
再仔細的看看溫語……
突然感覺,自己的精心妝扮,跟那丫頭的素然天成一比,顯得有些老氣,還有些俗氣……
溫語帶著明顯的疏遠之意,丈夫卻主動的湊過去巴結(jié)!
豈有此理!
傲嬌如她,哪容的下?
于是,她也拿了一個小盒子走過去,遞到離溫語不遠的溫歡手里。
老太太還在跟溫婉擺弄那些稀罕物兒,問宋尚:“也真是的,阿尚,你是打哪兒弄到的這些的?!”
“要送給表弟表妹們,阿尚肯定要用心思啦!”宋尚指著禮物在跟溫語說話,聽老太太問,就無可無不可說的答了一句。
“呵呵!你就慣著她們吧!”老太太感覺格外有面子,“哦,阿尚,回頭還有點事兒要跟你說!”趁死老頭回來之前。
宋尚敷衍的點頭,“好!”全部心神還沒離開溫語。
溫歡拿到禮物,看韋氏這么熱絡(luò),也放下了矜持,甜甜的笑著道謝。還很給面子的說了幾句閑話。
“大舅母,什么時候起程進京呢?”韋氏問原氏。
原氏說:“封哥兒的成親后,恐怕我們就要走了?!?p> “那過些日子我婆婆的生辰,還有天龍寺慶典,您和大舅,都參加不了?”
原氏一臉的遺憾,“原本,你大舅舅是想讓我?guī)е⒆觽兞粝碌摹皇?,京城的房子還沒收拾好,你大舅舅剛上任,身邊兒的事也要打點……我不放心,得去看著。”
“是啊,剛上任,事情是不少。只是這回天龍寺千年慶典,特別隆重。參加不了,總歸是遺憾?!?p> “是啊!”原氏附和著說,她也確實感覺遺憾,這也是結(jié)識一些好人家兒的機會。
韋氏在與原氏說話,但心思卻在丈夫那邊。見宋尚仍在笑模笑樣的和溫語說話,而溫語垂著眼睛,一直不出聲兒。
可丈夫還是不停嘴的說!
說說說!在說什么呀……韋氏心里發(fā)起狠來!
原氏知道宋尚對溫家很重要,所以很愿意維著韋氏,“以后,我們在京城可以見了。你以前去的次數(shù)多,認識的人也多。在京城的關(guān)系,還想要你引薦呢?!?p> “那是自然?!?p> “聽母親說,咱們兩家的院子離著不算遠,也就盞茶的功夫……到時……”原氏的心,其實早已經(jīng)飛向了京城。
“是啊!”韋氏無心深談了,她想知道宋尚在說什么!
……
“過幾天,就是我母親的生辰。這次,想給她小辦一場。請了最有名的戲班子,馬戲班子。湖邊還要辦場馬會。五哥給你備了一匹白馬,才兩歲,可漂亮了。多少匹里選出來的,記得阿語是會騎馬的……”
溫語不理他,他也不在乎,還接著說:“不會也沒關(guān)系,五哥可以教你呀。選一天,咱們一早出發(fā),沿湖騎一上午,中午就在金橋鎮(zhèn)吃魚。然后,稍作休息,再繞西坡回去,那邊種了不少花,沿途可美了。
你要是有興致,咱們都可以環(huán)湖騎一圈兒,不過,那樣時間就長了。得在望遠樓的宅子里住兩天。我讓依兒妹妹陪著你。咦?你不是有兩個比較好的女伴兒嗎?帶她們一起去吧!表哥都給你安排好,也可以派車來接她們。”
宋尚好聲好氣兒,不緊不慢的叨叨著。
溫語臉上不顯,但心里煩的要命!
窮啰嗦什么?
我不去!不騎馬!不吃魚!不帶人!但她不能說……
“表哥倒不用特意安排。我去不去還不一定呢!”溫語故意漚他。
“嗯?!你肯定要去的呀。哦,別忘了帶上紅豆那丫頭?!?p> 她現(xiàn)在叫嚴珠!
哼!
“怎么了?小阿語?我說了這么半天你都不眼饞嗎?白馬呢!騎服你都不用準備,我讓人備了好幾套呢,大中小都有!”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雖然長個子了,但還很瘦很“平”,應(yīng)該穿中的就可以。
身著騎服,騎著白馬,女伴在身旁,滿眼鮮花,還有那好吃死了的魚,想想確實很美。溫語差點被帶跑,卻突然想起自己的正事兒,打斷了他,“表哥,我還真有件事,要跟你私下說說的?!?p> 對了,還有那釵,也得還給他!
“?。≌娴模。俊彼紊胁恍α?,眼睛睜的大大的,那里面,好像有絲光彩。
溫語不由的躲開他的視線……“唔……就是想請你幫個忙什么的……”聲音低了下去。
宋尚往她這邊湊了湊,“嗯?!幫忙?。?!好?。〔徊徊?,什么叫幫忙??!你有什么事,直接支使表哥去做就好了!”
看溫語不高興的瞪他,又趕緊說:“那好那好!你定時間,到時,咱們倆再細聊……”然后借了這個故,湊近了,細細的看溫語,她可真好看哪???
那眼毛,密實的很。遮著眼睛,迷死個人了……跟我長的很像嘛!
“夫君!你發(fā)現(xiàn)沒,大表妹好像是變了樣子呢!”韋氏實在忍不了,側(cè)身過來,站在她們中間,插話進來。
眼睛帶著冷意,盯溫語。
有點像蛇盯著獵物。
正如同上世……
溫語的斗志,一下子昂揚起來,她抿嘴一笑,頭一偏,擺出一個極美的姿勢,“我大了一歲呀!自是不同的!表嫂,您與去年,也不大一樣了呀!”
這話雖沒什么,但她的表情和腔調(diào),都有點欠揍的矯情!還放肆的上下打量了一下韋氏,眼神挑剔與炫耀。
“……”韋氏有些難以置信,這丫頭是要瘋??!不由火往頭上撞。她比宋尚大半歲,二十四了。這也是她的心結(jié)之一。
“阿語妹妹,那……表哥呢?!你仔細瞧瞧……表哥與去年,也不同了嗎?”宋尚沒理會韋氏,笑得彎彎的眼睛,看著溫語。
心里嘆著:她真輕狂!
不過我喜歡……
又見桃花魚
大家想讓他們倆如何結(jié)局啊!